《白山梦雪》第一百八十三章 逃跑的准备

    第二天,早起后,志远忍着伤痛,给古蝎子装了一锅烟,还特别用心,双手捧定,烟嘴一侧向着古蝎子,又恭敬又顺当的递到古蝎子手里,然后给他点上火。

    把古蝎子伺候美了,可古蝎子却边喷着烟圈,边对他说:“打现在起,你给我到蚕房里呆着去,没老子召唤,不准出蚕房。好好的想想,到底做错了啥!”

    对如何处置小狐狸,古蝎子已经有了决断,红毛丹暂缓,但对这小子,不能太好,这段时间有很多大事要做,把小狐狸关起来,就不怕他作怪了。

    志远心里直叫苦,原以为昨晚上服了软,古蝎子对自己态度有所好转,不料这老蝎子学精了,对自己戒心深重。

    想到蚕房就是牢房,人被关进去,就是不见天日,志远酝酿了下情绪,就坐在炕边抹起了眼泪。

    “哟,还有脸哭啊你坏老子的大事,现在还有命坐在这,就已经是老子开了天恩了!赶紧给我滚过去!”

    古蝎子冷哼一声,丝毫没心软,完全不上当。

    志远可怜巴巴的看着古蝎子:“我听这里的蚕头说,那蚕房里,死过好几个人,还有一个女人是撞墙死的,那墙,一走近,就会感觉冷嗖嗖的,阴风阵阵!”志远一半真的害怕,一半假装,哭着央求道:“师傅,你把我绑门柱上吧,我不要去蚕房!”

    古蝎子想起来了,这只小狐狸,一向怕黑,还特别的怕鬼!

    不屑之余,想起铁岭的蚕头,小狐狸之所以和他特别的亲厚,就是从蚕房“鬼哭”,小狐狸害怕,蚕房门一开,小狐狸就扑在蚕头怀里开始的。

    古蝎子不由得,心里就是一荡!想像着到了夜晚,因为怕鬼,小狐狸吓得小脸都绿了,蚕房门一开,就往自己怀里扑的情景。

    古蝎子冷哼一声:“你说不去就不去你以为你是我你说的算个屁!”

    即刻叫了黑心虎和蚕头来,叫他们把志远关到蚕房里去。

    志远临出门,古蝎子亲自取了他那件昨晚给志远垫在被子卷上的夏细布对襟衫,给志远穿上,还小心翼翼的,怕牵扯到志远的伤口。

    “蚕房里阴冷,别光着膀子!你身子骨软弱,伤还没好要再着了凉,准倒台!”古蝎子一边说,还一边帮志远把两只袖管挽一挽,古蝎子身材高大,他的对襟衫,穿志远身上,快成小长衫了,袖子要不帮他挽一挽,可以甩水袖了。看得边上的蚕头目瞪口呆,老爷子要把小六爷关蚕房,可又亲自给他穿衣服,这是恼他呢,还是疼他呢他还真没见过,老爷子亲自服侍别人!

    黑心虎白了蚕头一眼,真是井底的蛤蟆——见识少!他们这些久跟老爷子的人,则早就见怪不怪了,老爷子对小狐狸,总是一会心疼一会又要他的命,就是一神经刀!

    这天,古蝎子和徒弟们,各有要做的“大事”,吃过早饭,就纷纷出门了。

    只有韩萱没有分派。

    没有分派自然就有闲功夫。

    韩萱以“五姑娘”的身份,说要和小狐狸“嗑嗑闲牙”,管蚕房的蚕头,哪敢不听令,老爷子说过,小狐狸仍是小六爷,他们师姐弟要聊天,那是很正常的,他不敢干涉。

    蚕头开了门,放韩萱进了蚕房,又在韩萱的瞪视下,不敢留在门边上,只敢在门外远远的候着。

    韩萱和志远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出了蚕房,韩萱准备救走志远的计划,戴莹芳局背后的真相,黑心虎心思的变化,还有杜海山连同无量观掌门道长等人同来了北平,古蝎子已投靠了日本人,正利用赛潘安为日本人在做一件大事等等诸多消息,就这么,由韩萱逐一传递给了志远。

    今非昔比,黑心虎和韩萱已经是真正的“自己人”,有什么消息都互通,所以很多只有古蝎子黑心虎层面才知道的消息,韩萱也暗中知道了。

    而志远则颇为戴家被日本人渗透而着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日本人的目标既然是电灯公司,只怕一计不成会又生一计,到那时,戴老师还是有危险,要能提醒老师注意,就好了。

    还有,就是为爹爹海山和庆三爷他们担心,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在古蝎子的面前,古蝎子会不会出什么阴招,让爹爹他们吃大亏呢

    志远和韩萱说,当务之急,不是姐弟俩逃跑,而是警示戴家,戴家有钱有势,现在又有爹爹等多人过来助力,应该够力量和古蝎子斗了,要想办法送信去戴家,由戴家去告官,利用官府的力量,把畅园,给端了!

    韩萱则有些犹豫,说要和黑心虎找机会商量再定。她估计黑心虎可能会不同意,黑心虎并不想害死古蝎子,认为那是大逆,如果端了畅园,黑心虎自己和师弟们、还有就是黑心虎的徒弟亲信们,也肯定会被牵涉在案。黑心虎是个很讲义气、很讲江湖道义的人,只怕不好说服。

    而韩萱,不愿意背着黑心虎,去行可能让黑心虎失去所有,甚至是性命的事。

    故而,韩萱要志远做两手准备,她要能说服黑心虎,就按志远说的办,若不能,就按她的计划,由她带着志远逃跑。

    在黑咕隆咚的蚕房里,志远独自一人,抱着双膝,蜷缩坐在炕的东南角上。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这里的蚕房和志远呆过的铁岭的和哈尔滨的蚕房类似,都是没有窗户,只在大门上方,有点格栅,能透点儿光,不同的是,这里的蚕房顶上没有明瓦,所以更黑。

    外面的夕阳,透过格栅,投在炕的东南角上,志远逐光而坐,他怕黑,怕鬼,加上心里难受,再不追着光,那心里,可真的是黑透了。

    志远的眼角,还挂着眼泪。

    为了他的爹爹海山,也为了死去的铁岭的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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