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指三十六天》第一卷 苦行万里 第一百零二章 以一敌众

    小镇不大，大概只有二三十户人家。设有草茅、猪羊牛等牲畜木圈，门头挂着玉米、辣椒等农物......

    今日的雪格外大，好在风不大。村里头虽没有行人，但也都搬了张桌子坐在檐下和乡里乡亲聊聊家常。也就说说儿子打算成亲了没啊，家里的母羊生了几只啊，这类的话。

    “哎呀，这雪真是没完没了了。”

    “可不吗，再这样下去。存的粮也快吃干净，鸡鸭牛羊没粮吃可怎么办才好老天爷忒不长眼。”

    “哎，我家汉子也正为这事愁啊。那司徒家的粮前几日就吃光了，瞧那圈里的牲畜啊，再有几天就要饿死了。”

    “家里就母女两个，哪里有男子那样大的气力。夏天准备的粮不够，冬天当然得饿肚子。”

    “哎，那母女也怪可怜的。司徒汉子死的早，她们母女相依为命也不容易。”

    “哎，这几日素郑三那泼皮没再来找小晴麻烦吧”

    “自从上次那郑三敲打司徒家门被村里的汉子收拾了一顿后，这段时间倒是没瞧见了。”

    妇人拿起两粒花生放进嘴里，骂道:“那腌臜泼皮，就得见一次收拾一次。”

    “就是就是。”另一个妇人也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突然眯眼看着村口南边儿，指道:“哎，那是不是村里的人呐”

    “恩”妇人转过身，果然看见南边村里走来一个躲在大袍里的人，正冒雪缓行。“哎，不是村里的人，没见过呀，生面孔。”

    “应该又是走江湖的吧，这段时间见了太多了，一定都是赶去惠恒城参加征选的，哎，我家二狗子也能选上就好了，咱们也跟着沾光啊。”

    “这大的雪哪能赶路啊，只能是来落脚的了。”妇人嚼着花生米，伸张脖子张望。

    此时，村口南边突然闯来十几个拿着大刀模样像是剪径大盗的人马！瞧着个个虎背熊腰，样貌粗矿。

    马蹄声奔至，村民们全都吓得退开，敢怒不敢言。生怕这些贼人顶上自己，免不了死于刀下！

    一个趴在窗口的小女孩问道:“娘......他们是谁呀”

    她娘赶紧把女儿抱开，然后“咔”的一声把窗户关紧。“嘘，别看了。”

    乡亲们全都面面相觑......只见那波人马径直朝这司徒母女家奔去。

    “哎，老张，那是郑三吗”

    “哎呀，还真是！”老张把耙子搁在地上，说道:“他们朝小晴家去了，一定又是去找她麻烦的，这帮禽兽不流的杂种！”

    正在朝村子北边走的江清猛地回头，喃喃道:“马蹄声！”

    ......

    “砰！”两个大汉一脚把司徒家门踹开，把正听见动静要出来开门的老妇人连带着踢翻在地。

    “哎哟...哎哟...”

    瘦小男子玩味的看着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老妇人道:“哎呀，这不是李婆婆吗还记得我郑三吗哈哈哈哈......”

    “你...你又回来干什么！”

    “告诉你吧！你有福了，恶虎山寨的张头目看上你家闺女，快让司徒晴出来吧！别叫张头目久等！”

    老妇人一只手撑在地上，“呸”了一声骂道:“休想，我女儿绝不会跟你们这种泼皮恶棍一路！”

    “嘿，我让你犟！”郑三一脚踹在老妇人肩头，再次把她踢倒在地。“张头目看上你女儿那是你司徒家几世修来的福分，老太婆，别不识好歹。叫她出来！”

    老妇人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两脚下去只感觉稍动一下骨头就传来剧痛，她仰倒在地上不服软的道:“休想！”

    郑三正要再发作，披着兽皮的张头目懒懒的声音传来:“怎么郑三，人呢”

    “张头目，小的这就办好！”郑三生怕等久了张头目会不满，转过身逼视李丽，怒道:“死老太婆，别不识好歹。你女儿跟着张头目吃香的喝辣的，再不叫她出来，小心你的......”

    “呸！”话还没说完，李丽一口口水已经吐在他脸上。郑三大怒，眼神一狠，伸手抓住老妇人的后脖领子，竟是将她拖拽出房门，拉到院子的雪地里。

    张头目坐在马上懒散的问:“她不说吗”

    郑三骂道:“这老太婆，嘴忒硬！”

    “那还留着做什么”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郑三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是个泼皮流氓，什么老弱病残是都欺负过。可却从没有杀过人，但张头目已经发话，要是自己不照做的话，进不进得了恶虎山寨先不说。惹的头目不高兴一刀把自己咔嚓了可就不好玩儿了！

    那郑三见张头目眉间隐有不耐，咬牙从怀里拿出一柄八寸长的白铁刀。他缓缓靠近倒在雪地里的老妇人-李丽，右手紧握短刀举到胸前，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

    他不敢看老妇人被冻的苍白的脸，踏着雪来到她身前，刀刃微微颤抖，心中纠结万分......

    “要杀就杀，老婆子还怕了你们不成......畜牲不如的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还愣着干嘛，杀！”

    郑三被张头目突然的大喝声吓了一跳，白铁刀差点脱手，他一着急，闭上眼睛，牙齿一咬！

    早起去地里湿水的司徒晴听见静动赶回来的时候，正见自家娘亲倒在雪地里，而那郑三的匕首

    已经高高举起。

    不要...娘！”

    可惜迟了，眼见那郑三的白铁刀正捅进李丽的胸口，一道血线飙射出，犹如那山头的一线红霞......

    郑三脸上挂满滚烫的血珠，雪地染上一层刺眼的猩红，“美丽”极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沾满眼前这个老人的鲜血的手和白铁刀。手掌颤的厉害，匕首“嘶”的掉落插进雪里。

    司徒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唤“娘！”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却没站稳的跌倒在雪地里。但她仍不管不顾的朝娘亲的方向爬去。

    老妇人奄奄一息，转动眼睛看向自己的女儿。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但从她滑落的泪水和口型可以看出她是在说:“快走...快走...”

    恶虎山寨那伙贼人见老妇人的女儿竟是这般绝世美人，一时竟呆愣住了，任由她冲到李丽身旁哭喊。

    司徒晴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她抓紧娘亲的手掌哭喊:“娘，呜呜...”

    “娘，娘...你醒醒，小晴来了。小晴在这儿呢，娘你看看我啊，呜呜...”

    司徒晴绝望的抱着娘亲逐渐冰凉的躯体，泣不成声。她七岁那年爹爹就染疾走了，剩下她和娘亲两人相依为命，这二十年的陪伴如何能够割舍她也有想过母亲总有一天也会离自己而去，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母亲竟会死在别人刀下。

    她自爹爹离世后便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不论生活如何艰苦都用一副冷淡的态度面对。现如今这眼泪如雨点般倾洒而下，掉落在雪地上。

    李三如行尸走肉般来到张头目马下，却被眼睛发直跳下马的张头目一把推开，踉跄两步倒在雪地里。

    江清终于姗姗来迟，见张头目靠近司徒晴，闪身上前挡在张头目前头，回头说道:“逝者已逝，还请节哀。”

    司徒晴充耳不闻，蹲在雪上紧紧抱住母亲的躯体。

    “干什么！你不跟紧我，我可护不住你。”

    “爹走了、娘也走了，我活着还有何意趣”司徒晴瞥见掉落在旁边的匕首，心中决然。抓起匕首朝自己雪白脖子划去。

    江清真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死心眼儿！迅雷般一脚踢在她手上，把匕首踢飞！然后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喝道:“你疯了！”

    司徒晴倒在雪地里抽泣，那凄然的模样惹人怜惜。

    张头目看着江清眼睛一眯，几个手下会意，举刀朝他逼近。

    江清不敢大意。眼见一个络腮胡子大汉的刀朝脖子横劈过来，他弯腰低头避过，手掌撑地一脚踢在他肚腩！

    大汉“蹬蹬”后退几步。另一个左脸有道疤的汉子见兄弟吃亏举刀劈来！

    “喝啊！”

    江清一个旋身躲开。紧接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砸在他脸上，顺势运转灵劲一掌将他震飞！脚边的雪被四散的劲力吹的漫天飞舞。

    “呼！”江清摆出架势，气机流转浑然一体。周围的雪花被内力裹住飘在身旁。

    张头目眼睛又是一眯，暗道:“武修还是术修这小子不简单啊！”

    “一起上，杀了他！”

    被江清震飞的刀疤汉子从雪地里站了起来，骂道:“妈的！小畜生有两下子！”

    “先把这小子做了，再擒住那俏丽姑娘，哈哈哈！”

    “再俏丽也轮不到你！别流口水了。”

    “嘿，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啊”

    “我可不敢。不过这娘们当真生的俏啊，要是能...”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上啊！”张头目见手下们莫名其妙就开始聊天，气不打一出来！

    十几个恶虎山寨帮众连忙举刀:“哎哎哎，上！上！”

    江清突然伸手大叫:“等等！”

    帮众们停住:“干嘛”

    “还有没有江湖规矩规矩了，大哥们都是江湖众响当当的好汉，总不会联手对付我一个还未及冠的小子吧”

    一个汉子认真的想了想，道“恩，说的也对。耗子啊，你怎么看”

    “我觉得有道理，咱们都是好汉，可不能坏了规矩！”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