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指三十六天》第一卷 苦行万里 第十二章 三肉包两铜币

    父女的对话江清听在耳中,佯装不理睬,视而不见,只顾自己夹菜吃饭。却也不敢似平日里那般大手大脚,毕竟有生人在,不好狼吞虎咽。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吃饭,那样没有人看着,要自在的多。

    沈澈似有千万好奇疑问堵在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她见江清闷着头不说话,开口再问:“张典衣,你是一个人去慧恒城吗”

    他点头:“嗯。”

    沈澈联想初见时他的模样和自己的猜测,问道:“啊,你那副模样,就是赶山路赶的吧”

    “嗯。”

    他这般敷衍应付的态度沈澈也不恼,她只对参星阁的征选感兴趣,又问:“那你在山上呆了多久,才变成那副模样”

    江清停下筷子,想了想说:“大概,一月有余吧。深山野林里怪树遮天蔽日,又多雨多阴阳,难分白昼黑夜,我也是瞧着早间林里雾气及龙葵花开才能辨得数日。”

    沈澈问道:“早上有雾气不假,可这龙葵花是什么”一直插不上嘴的沈抵为女儿解惑了:“龙葵花啊,就是找早晨卯时中旬开的花,小客官能辨别天数,就是看的这龙葵花开,嘿嘿,是吧”

    江清点头,沈抵摸着短胡子道:“嗯,龙葵花可是药材啊。”压低了声音嘀咕一句:“小客官怎么就没采回来呢,几朵花能有多重啊,真是!”

    沈澈来了兴致,接着问道:“那你在山里的时候危险吗,有没有,有没有遇到怪兽什么的我听张伯说,山里都是凶猛异兽,能一口把一头牛给吞了,这么危险,你还敢去”

    她的话叫江清回想起在深山里度过的日日夜夜,至今想起仍不堪回首!他左手轻轻抖了抖,倒了半碗酒,说:“遇到过。”

    沈澈追问:“那...是什么怪物”

    江清脑中回想,口中阐述:“那天晚上风很大,很冷,好像还下着雪,嗯,应该有吧。”他喝下一口酒继续说:“我躲在一个树洞里睡觉,半夜听到有动静,我还以为是人,但在那种地方又是三更半夜的哪里会有人......”

    沈澈捂着嘴道:“那...一定是什么怪兽!是什么东西”沈抵手里筷子也停下来看着他。张典衣说:“嗯,我躲在树洞里不敢动,那一晚我没有睡,不敢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在树洞外面四五米的柏树下看到一副兽骨。”

    沈抵抢问:“是什么野兽的兽骨,野猪还是羚羊”

    江清摇头:“不是,光是那副兽骨怕就有数百斤了,怎么会是野猪羚羊呢。”

    沈澈点头:“是啊,光是骨头就有几百斤重了,狮子老虎也没有这么重啊。”她脑袋靠近一些:“那你没有看见那怪兽长什么样吗”

    江清还是摇头:“没有,我不敢出去,早上出去的时候就只剩一副兽骨了。”他喝下一口酒,心有余悸道:“如果那天晚上我出去了,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沈抵也来了兴致:“后来呢”

    江清眼皮也没抬,说道:“那时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肚子非常饿,也没有力气赶路。那兽骨上还有没啃干净的肉,我实在是饿极了,就生了堆火,用刀劈断骨头烤着吃了。”父女二人同时皱了皱眉头,但也理解,那样生

    死攸关的情况下,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啊。沈澈问:“那你...真的吃了什么味道啊”

    江清道:“早上看见的时候觉得腥臭,烤熟了后还真是美味。”

    沈澈惊道:“啊,连什么肉你都不知道就敢吃,还好吃那你有拉肚子吗”

    江清认真说:“真的很好吃,和牛肉的味道很像,它的肋骨就比我胳膊还粗,骨头里的骨髓很香的。”他没看见父女二人古怪的脸色,继续回味:“那副兽骨有几百斤重,骨筒里的骨髓可多了,骨头上残下的肉也有几十斤,吃了之后浑身都是力气,我就是靠着它才撑过那几天的!”

    沈澈捂着胸口,忍住呕吐,问道:“后...后来呢,你有再遇到怪兽吗”

    “有,我想去小溪洗澡的时候,看到溪里躺着一条两丈的黑花大蛇。”沈澈想了想,问:“那你也把它吃了”江清看她一眼,摇摇头:“那只蛇两丈长,树干粗,是活的,我根本不敢靠近它。”沈抵笑道:“你问的这叫什么话,两丈长的大蛇,都能吞下两头牛了,瞎想什么呢。”

    三个谈论一番,用过晚膳各自回房歇息。江清也是在累坏了,本来午时想好好睡一觉,想不到被三个天杀得贼汉子给打搅了,还被打了一顿,真是......他从澡堂出来,拿着一条手巾擦头发上的水渍。沈澈送来的金疮药是好东西,洗干净身子好涂抹,免得明天浑身酸痛肿胀,赶不了路。

    他拿着药回房,把刚换上的新衣袍拖下,左手食指沾一点药膏,背对着铜镜涂抹在后背的淤伤上。这药果然好使,很快就有了反应,刚刚涂抹上去火辣辣的烫,过了片刻就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忽的他听见很小的一声“啊。”紧接着就是房门关上的声音。江清听见动静扭头的瞬间在快速关上的门缝里看见了沈澈惊慌失措的脸!他赶紧穿衣服......门外的沈澈心头鹿撞,脸颊滚烫,暗怪自己太过大意鲁莽,明知是男子的房间还不敲门,真是......

    没过一会儿江清便穿好衣袍推门开门,他神色也有些尴尬,低着头问:“有事吗”

    沈澈作为女子自然更不自在,她两只手掐在一起,垂着头伸手递来一个酒囊说:“爹让我把这个给你。”

    江清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是酒。”

    “嗯...”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门里一个站门外,都不说话。最后还是江清先开的口:“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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