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的传承》0213、陈群副局长

    0213、陈群副局长

    陈群胖啦,比起原来和仰亚一起在宣传队时胖了不少。

    其实,今天听说领导一来,仰亚远远地看着这个人就有点眼熟,也正是因为现在的陈群哥(陈副局长)和以前不太一样,所以,仰亚才不敢相信那就是几十年前的陈群。

    “陈群哥,啊,陈副局长啊,还真的是你,你这——”

    “快别叫我什么局长的,还是叫我陈群哥吧,这样亲热一点。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吗还真的是,仰亚,只有你没变啊,还和以前一样,精神也不错。”

    “这不,比以前老多了,你看,头上都开始长白头发了。还是你看来年轻。”

    “年轻什么啊,连你看着都快不认识了,还说我年轻。嗳,你们的队伍训练得怎么样了这次可就看你的了,我们当年宣传队里芦笙吹得最好的。”

    “哎呀。现在可没法和当年比啊,这都是一些来自农村的老百姓,能够完成任务就已经不错了。这都好几年没有吹、没有跳了。”

    “也是,你可能还多跳了几年,我可是离开宣传队就再也没有跳过了。这样,仰亚,你们先忙,把你们需要训练的训练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我那边也还有点事,等下忙完了,我再与你联系。”

    说着,两人分手,各自忙着各自的。

    等大家忙完,太阳也基本落山了。明天参加比赛的芦笙也在陆续地离开。仰亚也带着他的芦笙队准备离开了。

    正当仰亚他们走到广场的出口处时,远远的,陈群副局长就站在一边向他招手:

    “仰亚,这边,这边!”

    仰亚左右看看,终于发现叫他的是陈群。他给身边的几个芦笙说了一声,朝着陈群走了过去。

    “陈群哥,你也还没走啊”

    “没,我正在等你。”

    “嗯等我”

    “是呀,都好几十年没见了,走,找个地方,我们说说,这几十年都是怎么过的。”

    好意难却,仰亚也不能说自己不走。

    “真的啊!那我去给他们说一声。”说着,仰亚折转身来,告诉队里,他有事要出去一趟,叫芦笙手们带着队伍到中学食堂去吃饭,然后,晚上直接赶回住的地方。

    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陈群和仰亚在一个靠窗的,比较清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位领导,你们吃点什么”

    服务员送上了水,然后拿出菜单问着。

    “仰亚,今天你是客,想吃些什么你说。”

    “陈群哥,你太客气了,随便你点什么都行。”

    “那就还是来一个我们原来最爱吃的酸汤鱼火锅”

    “你还记得那事啊”

    “咋不记得,那时,是我们最难忘的时候,也是最值得我们回忆的时候。现在,我都还经常梦到那时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呢。尤其是那一次酸汤鱼,是我记忆最深的了。”

    ——那时,陈群和仰亚都还是二十几岁的小伙,也都都是刚刚来到人民公社宣传队里。在一次下乡演出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前一天晚上当地下起了大雨。大雨过后,各处梯田里的水都在朝着路边的小水沟里漫,加上从山里流出的泉水,一时间把一条不大的水沟涨得满满的。

    仰亚和陈群等宣传队人员们,正好在这个村里(当时的生产大队)演出结束,正在朝着公社赶回去。却暂时的被洪水阻隔住了。所以,大家只好在水沟边停了下来。

    看到这平时没水的旱沟里涨起了那么大的洪水,也许是男孩子的天性吧,团里的几个大男孩就一起来到水沟里玩起水来。

    “啊!这里面好像有鱼呢!”

    其中一个淌到了水里,一会儿,对着后面的人喊。

    “瞎说,这就是一条旱沟,还会有鱼吗”

    “啊真的,鱼又碰到我脚上了,真的有,不信你们过来试试。”

    仰亚和陈群等几个人一起走了过去,在浑水里用脚糊乱地刨着。‘扑’的一声。

    “啊,这还真的会有鱼啊。”另一个人也叫了起来。

    从农村出来的仰亚知道,也许这里真的有鱼。

    “那可能是涨水了,从附近的田里流出来的。”

    几个年轻人一起下手,没几分钟,就在路边的小水塘里真的抓起了几条鱼起来。等他们抓好了鱼,他们的拖拉机也找好的‘过河’的路。

    “走啦,你们几个玩水的。”

    “啊这就走了,那这鱼怎么办”

    “应该是附近哪家的田里流出来的鱼吧,放回他们的田里去啊。”

    “可是,这都距离田这么远了,而且,这么多田,谁知道是从哪一丘田里流出来的”

    “那就带回去呗,反正也没人知道。”

    在农村,涨水的时候,如果已经流到了河里、沟里的鱼,你抓住了,带走,这是不算是偷的。即使主人看到了,他也不会要回去的。

    就这样,仰亚陈群他们把鱼带回了宣传队。

    那时,可不比现在,所有的公共食堂每天都有鱼有肉吃,三天能吃上一顿豆腐就已经是很好的单位了。仰亚他们的宣传队,当时是可以吃上豆腐的,可是这鱼、肉之类的,还是很少。

    今天,从半路‘捡’来了几条鱼。团里几个老一点的工作人员,精心地把鱼整理好了,用当地的辣椒酸好好一炖,这就是本地有名的‘酸汤鱼’。鱼还没有熟好,已经满屋子香味,早就已经飘到训练房里来了。

    这就是留给仰亚和陈群,当时最好的回忆。

    后来,只要团里有什么好事、喜事,或者是比赛里得了个什么奖想庆祝一下,这一伙人都想着叫后厨里来一锅‘酸汤鱼’。

    今天,分别了有几十年的两个老朋友凑到了一起,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当时最爱吃的‘酸汤鱼’的。这不仅仅是回忆起了当时那难忘的味道,更是回忆起了那一段难忘的岁月、那一段难得的友谊。

    “仰亚,这么多年,咋俩怎么就碰不上呢你都在干些什么啊我只知道,当时我被调走了,而你还在团里等待着上面的安排。后来,又听说你到了乡里的学校当上了民办老师;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

    仰亚也把自己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陈群哥,包括那在监狱里的六年时间,他也豪不隐瞒地说了出来。他也把他从监狱里出来后,又在家乡村寨里成立了芦笙唱堂舞、大芦笙队的事情也告诉了陈群哥。

    “哎呀,仰亚,看来,这几十年,你也过得挺艰难的。不过,再艰难,你都还能把芦笙——这个我们当时最爱的东西坚持着,这一点,我还真的是从内心里佩服你。”

    “这些都过去了。就别再说了。陈群哥,那你呢,我只知道你当时被调到了一个最远的地方当了老师,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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