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司是个聪明人,虽未拆开两封信,却也能够明白其中道理,不由得叹息一声,坐在了远处。
他将信揣入怀中,感叹道:“一晃已过百年,那时我同你跟栾溪还一处九重天偷酒吃,可事情也不知怎么变成了这样,她转世堕入红尘,你又被刨心消失了百年,昨日仿佛仍在,可这人却都变了,你自以为能将栾溪从这红尘劫难中救出,却从不晓得自身早已被卷入其中,可也便是天规所言,世人所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一心所想求,到头来却不见得求到,反不如顺其自然的等着,也省了你同那人皇白白生出的一桩情分,瞧瞧伤了自身不说,还没起到什么作用,这信我会送,只是结果如何,没人能够预料,答应我!这一次莫要再强求......”
我虽从未嘴上映衬过冥帝司,但他确实个从不说假话的人,混迹这凡世间红尘峦嶂数十载,看过太多,也经历过太多,自然不似我同栾溪那般看不破、悟不透,只是这心尖上若是住过了一个人,倘若再想将那人无形抹去,便会有些强人所难,这番听他平淡说出这番话,却还好似打翻了一坛陈醋,原本压下来的泪光又猛然涌了上来,一滴滴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不会再去强求,也不想再去强求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唯一的心愿,不过是能将栾溪带回幽幽谷,能修仙缘便修,若不能修成,哪怕时时喂些仙丹续命也好。
许是这厢见我无声抽泣太过难受,冥帝司将将起身准备递来帕巾安抚几句,却忽闻窗外映出一道黑影,好似驻足在这儿已然很久,继而他只得摇摇头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了屋中,余下未说出的话,也全变成了一片寂静。
一直静默的珠帘撞动在一起,发出一声声脆响,我咬着双唇停止抽泣,却藏不住下落的眼泪,一双手不知搅着锦被上修着的鸳鸯多久,直到看见那抹明黄一脸沉色缓步走了进来,这心口处便又开始泛起了空荡荡的痛。
他眼底泛着些青色,应该也没睡好,薄唇微抿,沉声道:“仲灵,你我之间,如今可是只剩下恨了”
我闻言才抬起头正视,摇了摇头,亏得冥帝司走时留了纸笔在身旁,不然此番皇帝老问话,还真不好应付,只是骗的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当指尖握住笔杆,一滴滴泪珠落下,溅湿宣纸,才沙哑着嗓子说:“皇上,如今仲灵别无他求只想知道您会如何处理洛紫珊,可会念及半分旧情”
他眉头一皱,原本想要说的话停了下来,低声道:“你该了解我的,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会变。”
得到了证实,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撕扯着他的衣襟声泪俱下:“我不想了解,从一开始就不想了解!”
他任由我捶骂,却还是平淡的继续说着:“皇嗣一案已经移交大理寺,你既然之前见过晏修远,结果如何不用我再多言。”
耐不住心口处的痛,我半伏在床榻上,将身旁的笔墨尽数扫落在地,自然也少不得那皇帝老也被撵出了晚晴坞。
出了晚晴坞,昭华脸色比之前更差,冥帝司隐在暗处中,一路跟着走到了没人的地上,方才现了原身出来。
昭华负手而立说道:“就连你也认为本君做的不对,可若非如此又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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