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太帝》63 治好

    葛洪吩咐小厮立即去打水。

    徐谦拿出玻璃瓶,去掉盖子,用注射器抽出抗生素,轻轻推挤活塞排出空气。

    他低头抓住柳如是的手腕,找到动脉,一针扎下去,缓缓将药液注入了柳如是血管。

    药尽之后,抽出针头,用医用棉给他止住洞口。

    医用棉只有一小包,考虑到柳如是对柳清颜的重要性,他忍痛用掉了一些。

    这个时候棉花还没有普及,只在西域有所种植。

    大晋与西域中间隔着好几个胡人政权,所以棉花非常珍贵,只是花钱还是可以搞到。

    葛洪在一旁仔细观看,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

    他实在不明白这小子哪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他也不会再问,问了他也是编个故事应付,这种人,说不定不问他他自己就主动说了!

    徐谦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好奇心又犯了,换个角度想想,若他是葛洪,肯定也非常想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他说道:“葛大师,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东西来自何处”

    葛洪见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知道这小子果然犯贱,属于那种喜欢自找虐的品种,他得意地笑了笑,说道:

    “你说啊,哪里来的!”

    徐谦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道:

    “不好意思,不能说......”

    “你!”

    葛洪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居然敢调戏贫道……算了,打又打不过。

    他把脸一沉道:“你快点医治,若是治不好,看你还吹牛!”

    徐谦把针管针筒玻璃瓶都收了起来,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

    热水已经端进来,徐谦指挥两个小厮擦洗疮口,抹上自制的消毒药水,然后用纱布覆盖起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葛洪看见他站在那里欣赏自己的杰作,就问道:

    “完了”

    徐谦撇撇嘴,之前治疗伤员也有人这样问,当然,他们这样问是正常的,他的回答也是简单明了:

    “当然,治个小病么,一定要搞得天怒人怨”

    他这是在指乌有道,治个病搞得师徒都差点残废。

    葛洪干咳两下,这个师弟的确让他很丢脸,可是现在柳如是并没有醒来,徐谦这牛却先吹起来了,年轻人,浮躁!

    徐谦在旁边的地上铺上毯子席地而坐,柳如是病情有些严重,他要随时观察,说不定还要再次打针。

    ......

    一连三天过去了,柳如是仍然昏迷。

    徐谦除了吃喝拉撒之外,都在一旁守着,他估计今晚柳如是就能醒来,因为持续的高烧终于退了。

    葛洪接连来了两天,看见柳如是一如既往,徐谦每天就是坐着睡觉,没有任何行动,他也失去了信心,就开始整理丹房准备离去。

    他不喜欢柳江的为人,他做了堡主,不管愿不愿意挽留,他都要另寻他所。

    乌有道双手绑着布条,每天都让苏固扶着来柳如是病房外转悠几圈。

    他和柳如是的过节谈不上生死之仇,所以他并不诅咒柳如是死去,可是每天看着柳如是醒不来,他都罪过地觉得好爽,这说明徐谦那小子根本不行,他就是个十足的骗子!

    柳江、赵倚楼和祖亮第一天还有些紧张地饭都吃不下,第二天就开始喝酒庆贺,第三天他们已经把心腹武装起来,他们预料柳如是差不多也就是今晚了。

    余氏父女、萧让和郗超天天陪着柳清颜。

    他们发现来找柳清颜议事的人越来越少,来的人态度都没有以前那么恭敬。

    那些人已经感觉到柳堡将要易主。

    余沧海劝柳清颜道:

    “危难见人心,刚好趁此看透哪些是忠诚的,哪些是虚伪的,以后你就可以把握用人的尺度了。”

    柳清颜苦笑地点点头,她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可是谁知道还有没有未来。

    萧让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在屋里徘徊。

    他时不时地看看柳清颜悲哀的面孔,恼恨自己不懂任何医术,否则就可以为女神排忧解难。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表哥的医术一定要同他的力气一样强大啊!

    太守大人郗超内心一片冰凉。

    他偶尔安慰柳清颜几句,可是自己的失意却无处寻求慰籍。

    天下众生芸芸,竟然没有一人可以倾诉衷肠!

    唉,已经三天了,柳如是还能从鬼门关回来吗......他刚开始的仕途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到了半夜,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再次聚集在柳如是的庭院之中,长夜漫漫,心中有事吊着根本无法入眠。

    众人让柳清颜进到房间去看看情况,她害怕看到不想看见的一幕,只是站在门口发呆流泪。

    就在这时,柳江带着十几个柳家堡的长老出现,后面还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家丁。

    这些长老中有几个是柳江的同伙,大部分是因为觉得柳如是救治无望,跟风倒向柳江,带着自己的亲随来助柳江夺取家主之位。

    柳清颜一看这阵势,自然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怎么,堡主还活着,就等不及拥立新主子了,平日里我父亲是如何对待你们的,他一躺下你们就换了付面孔”

    她指着一个矮胖的长着一副小三角眼的长老道:

    “大元长老,平时我敬你比父亲还多几分,从小到大你都说我有出息,将来会带领柳家堡走出一个新的天地,原来这些都是鬼话,在你心里,就没有情义二字吗”

    柳大元三角眼眯成一条线。

    这女娃娃太天真了,平日是有堡主惯着,所以我们才巴结巴结你,如今堡主不行了,他找退路要紧,哪还顾得了那些甜蜜的情义!

    他说道:“清颜,经营管理柳家堡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孩子,掺和什么,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一定会让大少爷给你找个好婆家。”

    柳江接口道:“好妹妹,祖兄家世显赫,谁都想巴结,刚好他对你一见钟情,尽管他已经有不少妻妾,你若嫁过去,他一定对你独宠,我们柳家堡也有了更亲更大的靠山,你也算是为了兄弟叔伯们出了力,柳家堡会念着你的好,这才是你真正的出息。”

    其他长老纷纷点头称是

    祖亮在一边流着哈喇子,今晚干了徐谦,他就要和美人成其好事!

    萧让余氏父女郗超被十几个膀大腰圆拿着长剑的家丁虎视眈眈地盯着,看着今晚的样子,多说无益,只能等徐谦出来再说。

    柳清颜看着那些拿着刀剑弓箭的家丁问柳江道:“我一个弱女子,值得你们这么多人来对付”

    柳江哈哈干笑两声道:“妹妹太高看自己了,哥哥带着这些人主要是对付徐谦的,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力大如牛却又身轻如燕,不多带些人恐怕拿不下他!”

    余氏父女一听脸色骤变。

    余南溪说道:“柳江,徐哥哥治好你们柳堡不少伤员,如今为了医治柳堡主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你不知道感恩,反而要抓他,是何道理!”

    柳江指着站立在一旁的乌有道师徒道:

    “徐谦先是指使人烫伤苏兄,接着又打伤了乌神医,光凭这两点就可以把他抓起来,柳堡岂是他可以横行无忌的地方……”

    苏固激动得双手颤抖,正义终于来了,他可以扬眉吐气了!

    乌有道却冷静地多。

    柳江一定是有其他原因要对付徐谦,只是拿他们作借口罢了……徐谦此子,终于惹出祸端,医术岂是他可以随便儿戏的!

    柳清颜反驳道:

    “烫伤苏师弟的是赵家坞之人,徐谦如何指挥得动

    爹爹早已派人暗查,此事完全是那人性子发狂所为……至于打伤乌神医,那是因为我,你找我算帐就可以了!”

    柳江道:“打伤乌神医不仅仅是伤人那么简单!

    乌神医骨折,父亲因此而无人医治而亡,徐谦就是杀人凶手,我柳堡上下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你作为父亲的爱女,应该恩怨分明,怎么反而替仇家辩解起来了!”

    那些长老听完这段话,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恨不得立即冲进屋子将徐谦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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