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半夜在美梦中惊醒,是一件很郁闷的事,要是同一个人在同一个夜里被惊醒二次,那不叫郁闷,而叫愤怒。
走火了,快起来啊。
快来啊,驿站走火了。
郑鹏正在熟睡时,突然被人惊呼声唤醒,睁大眼睛一看,只见满眼都是火光,阿军正在焦急地唤着自己。
怎么回事?
少爷,好像是柴房走火。
郑鹏一个激灵,衣服都来不及换,马上开口说:快,去帮忙灭火。
古代用的是油灯和蜡烛,危险性很大,有时风一大或被老鼠碰一下就能酿成火灾,柴房里是郭子仪库罗还有姚彝一伙,可不能出事。
冲下去,只见驿卒正在急急忙忙地提水灭水,郑鹏看到,库罗也在帮忙。
二哥,没事吧?郑鹏把库罗拉到一边问道。
没事,都好着。
郑鹏看看天色,天都快亮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有些懒洋洋地说:这个驿站,还真是折腾,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对了,怎么会走火的?
这事我也纳闷,有可能老鼠碰翻了油灯,火是从茅厕那边烧过来,好在大哥发现得早,及早示警,这才没酿出大祸,要是发现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库罗有些后怕地说。
柴房里堆放了大量柴火,要是把里面的柴火都烧着,包括库罗在内,所有都得烧成黑炭。
三弟也醒了?郭子仪闻讯走了出来,看到郑鹏马上劝道:天色还早,回去再睡一会,养好精神,说不定晚点要面圣呢。
一会就去睡,大哥,你也去睡吧,我让阿军替你看着。郑鹏笑着说。
郭子仪不客气地说:也好,让他看吧,人有三急,我要去一趟茅厕。
郑鹏和库罗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苦笑一下。
二哥,里面那些人,还老实吧?
不老实踢一脚或赏一巴,一个个比孙子还乖,哈哈。
说到这里,库罗有些担心地压低声音说:三弟,我们这次把姓姚的得罪狠了,回过头,姚崇会不会跟我们拼命?
库罗在长安呆的时间不短,也见过几次姚彝,知道被捆住的是姚彝本人无疑,昨晚看到伤兵被这般虐待,怒火上升,当时就没留手,等于事情过了,心静下来的库罗有些后怕。
姚崇是大唐宰相,深得李隆基的信任,在朝中也很具威信,要是姚崇对付自己关系不大,可要对付自己的族人怎么办?
张孝嵩在西域横行霸道,一出手就敢灭族,别看张孝嵩在西域呼风唤雨,可他在姚崇面前大气也不敢喘,就是皇帝不处罚,只要姚崇暗示一下,以张孝嵩的手段,肯定让自己的族人受苦。
冲动是魔鬼,现在的库罗有些后怕了。
郑鹏拍拍他的肩膀说:二哥,姚相虽说宠溺他的两个儿子,但在大事大非的问题上,他还是能拎得清的,路见不平就要拨刀相助,要是这也怕那也畏,干脆什么也不做,就窝在家里做缩头乌龟就行了。
对,是这个理,怕他干嘛。被郑鹏一说,库罗一下子又找回了勇气。
郑鹏看到他还有一点不能释然,闻言安慰他说:二哥,相信我,没事的。
可惜不能把自己未卜先知的事告诉库罗。
正在说话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好像大地都在震动一般,听动静,冲着客来驿来的。
很快,客来驿前院的大门被暴力推开,冲进一伙鲜衣怒甲来势汹汹的士兵。
驿丞何在?为首一个头目打扮的人,左右环视了一下,大声喝道。
许明急急忙忙跑过来,连忙应道:不知左骁卫洪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左骁卫的将军?郑鹏和库罗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惊讶。
京城是大唐的中心,是皇帝居住的地方,长安的保卫工作是重中之重,保卫长安不仅只靠那些衙差和武候,而是需要大批忠心且精锐的军队。
隋初沿北周之制﹐设置十二府以统率禁卫之兵﹐此即十六卫的前身,唐初沿袭开皇旧制,守卫长安的军队几经调整,可无论怎么调整,十二卫都是保卫京师的主力。
左骁卫就是其中之一。
按惯例,左骁卫设上将军一人,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许明认出,来的人,正是左骁卫的第三把手,左骁卫将军洪镇。
洪镇双目炯炯有神地说:本将带率兵早练,突然看到这里烟火冲天,马上带人前来查个究竟。
许明小心翼翼说:回洪将军的话,是手下不细心,碰洒了油灯,走火,没想到惊动洪将军,真是罪过。
一个小小的驿丞,连品都没有,跟左骁卫的将军比起来,差得太远,客来驿正好在左骁卫的管辖范围,看到洪峰到了,许明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原来是走火,下次要注意一点,出了事,就是本将饶得了你,只怕陛下也饶不了你。洪镇有些骄傲地说。
许明犹豫了一下,继续禀报道:洪将军,其实昨晚发出斗殴事件,有十多人被捆住了呢。
昨晚的事闹得太僵了,许明现在的想法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洪镇脸色一变,皱着眉头说:哦,还有此事?来人,检查!
说话间,洪镇对手下做了一个检查的手势。
很快,柴房内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听到有人大声说:咦,这不是相府的姚公子吗?
别解,别解,扶我出去,我要让大伙都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柴房内传出姚彝暴跳如雷的声音。
郑鹏看到,听到相府姚公子的话,洪镇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当姚彝被几个士兵扶出来时,左骁卫将军洪镇马上迎了上去,一边扶着姚彝一边愤怒地说:姚公子,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把你打成这样?
姚彝还没开口,郑鹏马上走上去,哈哈大笑道:洪将军,你是不是眼花了?
眼花?你是何人?洪镇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说。
西域副监军郑鹏,见过洪将军。
原来是郑监军洪镇随意拱拱手,然后疑惑地说:刚才说本将眼花,这是何解?
郑鹏指着姚彝说:此人不叫姚彝,而是叫王杰,仗着与姚公子有几分相似,假冒姚公子在外面招摇撞骗做一些败坏姚相名声地事,昨晚无故殴打从西域退回来的伤兵,语言之恶毒手段之残忍简直人神共愤,正想把他们捆起来,天一亮就送到相府,交由姚相发落。
这件事不能让姚彝先开口,先坐实他仗势欺人的事,就是这个洪镇想偏袒,涉及到姚崇的名声,只怕他也会假装胡涂。
洪镇皱着眉说:真有此事?
不信可以询问那些伤兵。库罗在一旁帮腔。
大胆!洪镇悖然大怒,指着库罗骂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本将没让你开口,把你的嘴闭上。
你
库罗正想理论,郑鹏马上挡在他面前,对洪镇行个礼说:洪将军,见凉,我这个亲卫不懂规矩,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计较。
洪镇嘿嘿一笑,也没有回郑鹏。
一旁的想帮忙说话的杜多田王老三等人看到洪镇的官威这么高,也不敢开口了。
同样是兵,也分三六九等,守卫京城的十二卫,那是皇帝的亲兵,地位很高,再说来的又是一名将军,级别相差太多,大伙也不敢随便说话。
笑话,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什么王杰,我就是姚彝,洪将军,这些人相互勾结,目无王法,还请将军还我一个公道。姚彝一脸气愤地说。
洪镇眯着眼看了看姚彝,一脸正色地说:姚公子,郑副监说你殴打西域退出来的伤兵,可有此事?
诬蔑,完全就是诬蔑姚彝冷笑地说:西域战事打得如火如荼,正是用人之际,战事还没结束,岂能随便退出阵地,特别是郑鹏,身为监军却脱离战场,觉得这伙人太可疑,就想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逃兵,没想到这些人说不了二句,姓郑的就带人冲进来,把我打了一顿,逼我承认自己是王杰。
说到这里,姚彝指着自己还肿得像猪头的脸说:看看,姓郑的滥用私刑,把我打成这样,当中必有不可告人秘密,还请洪将军明察秋毫。
这个姚彝,能力比不上他老子,但口才肯定得到几分真传,几句话就颠倒黑白。
郑鹏冷笑地说:逃兵?你这个冒牌货想多了吧,谁会把自己弄伤成这样,就是逃兵也不会往长安城撞吧,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亏你想得出。
停!洪镇开口说:双方各执一词,一时也难辩是非,这样吧,你们都把公文或批文拿出来,待本将验证过身份,我们再评对错。
来人,把我的印信拿来。姚彝开口道。
郑鹏也开口吩咐:阿军,把我的印信和圣旨都拿出来,让他们好好开开眼。
阿军应了一声,很快回房拿东西。
姚彝的手下很快能证明身份的各种材料拿来,率先交给洪镇检查,接着就是杜金田等人出示相关批文,眼看检查了好几个人,可阿军迟迟没来。
好不容易等于阿军来了,郑鹏发现,阿军脸色有变怪,两手也是空空如也。
少爷,不好,圣旨和印信都不见了。阿军附在郑鹏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石落天惊的话。
猜你喜欢
- 云长歌
- 古代 架空 穿越 机智重生大臣攻X懵比穿越帝王受 历史向 轻松 受穿越后所有人都因为他智障知道他是穿越的 HE
- tx程志
-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邮件反馈
- 一半盛唐
- 我龙臣不喜欢男人,但是我的心却除了你再容不下别人 我将带你亲临游戏世界,我们一起从新手开始,一路相随就好 如果可以,我们就真的在一起吧!你只要相信我从来都不会骗你 我为你大费周章,只为圆你儿时梦想 不想再为爱彷徨,牵手就要地久天长。
- 沐轶
- 他是家徒四壁的破落爵爷,身边只有一个誓死相随的小丫鬟,摆字摊讨生活 他是穿越法医,解剖化验,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层层剥茧,追查幕后真凶 他是盛唐第一刑官,左手勘察箱,右手解剖刀。现代法医驰骋盛唐官场 有他在,正义不会缺席。
- 庚新
- 圣历元年,幽州昌平县郊外,少年杨守文意外被雷劈中,唤醒了尘封十七年的记忆 时,日月当空 开元盛世尚遥不可及,女主江山,在平静时局下,却似乎隐藏着激涌暗流 登幽州台念天地之悠悠的陈子昂;勇武善战,冷静睿智的李药师后人;垂垂老矣,却依旧心系李唐江山的狄仁杰;还有妖艳若罂粟花的太平公主;心思诡诈的上官婉儿
- 极易
- 李明达:唐太宗李世民鱼长孙皇后所生之嫡女,天生身体不好幼年早逝,如果变成了穿越者带着系统呢 大唐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唐吗 车轮一拐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 盛京沧海
- 盛极一时的大唐帝国轰然落幕,乱世英雄起四方 身世隐晦的肖俞,自幼被宦官收养,本欲放歌纵酒,逍遥度日,却终究敌不过时势与命数·
- 言一是
- 她,父母双亡,一介孤女,一脚踏进赫赫有名的严府,上有老太君的利用,下有大夫人刁难,中有严家众人的鄙视。她凭着自身的智慧,在这不见血光的腥风血雨中艰难生存,奋进,逐渐赢得众人的认可,但最后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他,与她相见时,一身白衣,一把轮椅便是她对他的印象,谁又知道,这断腿少年曾经策马驰骋沙场.
- 方之影
- “坤厚载物,德合无疆,贤哉长孙,母仪何伟”此乃后世史学家对大唐一代贤后长孙氏的评价,纵观中国史,在后世能得此评价的皇后仅此一人,这是一个汇聚了中国所有传统美德为一身的传奇女性,亦因形像太过美完,她在后世诸人心中的形像就如供奉于庙堂上的菩萨雕像,令人膜拜却无血无肉(中国写名人传记的文人无数,却从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