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巴达维亚港静悄悄的,一弯新月挂在天空,也映在海面,海潮的声音微弱地构成这幅画面的背景声,只有零星几盏灯火不够照亮这热带清凉的冬夜。
17世纪中期的巴达维亚不是21世纪的雅加达,这里没有一千多万的人口,荷兰人花了半个世纪的时间,此时的巴达维亚人口也不过只有几万人。荷兰人数量甚至还不占多数,很多人都是当地土人,已经荷兰人从中国招募来的华工和华商。
白明修亲自带领着人马悄悄接近了巴达维亚城市的外围。荷兰人对于爪哇岛的掌控力是极其有限的,甚至在周边的区域内,荷兰人也没有太多的警戒力量。
白明修倒是在傍晚的时候进占了几个种植园,不过这些种植园的园主都是华人。
指望爪哇人干活儿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在巴达维亚从事主要生产工作和贸易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华人。这里的华人还都是保留着大明的衣冠,不像大陆那边已经都剃发易服了。当白明修打出大明旗帜,讲出自己太子的身份,这些华商华工跪了一地。
白明修叫了一些代表过来,与他们说话。
华商陈景安恭敬地对白明修说道:“太子殿下,各家巴城大明子民听闻殿下前来爪哇,欣喜若狂,各有进献,太子殿下遣天兵至此,难道是想要讨伐荷兰人”
一众华商其实心情是非常忐忑的,这个时候荷兰人还没有排华的举动,因为华人是他们能够维持巴达维亚的重要力量,是沟通当地土人和荷兰官方统治者的中间力量。如果明军真的攻打了荷兰,他们担心明军不能赢。就算赢了,如果明军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他们这些华商在此,地位十分尴尬,之后可能还会被荷兰人清算。
这些人都是带有自己身家的,让他们去讲究家国和忠诚是不现实的。
白明修是懂得这些人什么心态的,他道:“荷兰人偷占我大明之土台岛,延平郡王郑成功此时兴兵夺回台岛,且荷兰人多年走私,垄断贸易,并且私自掳掠华人来爪哇,天理不容。本宫这次远航,虽不为荷兰而来,但是灭掉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只不过是顺手之事。尔等为我大明子民,自无道理受洋人管束,待本宫灭掉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此开府设爪哇宣慰司,设我华人宣慰使,统摄大局。尔等经商的经商,务农的务农,不必再担忧受那荷兰人宰割,自然也有我大明的殖民公司带领你们,开拓更多商路,做出更多生意。”
这些华商根本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这个大明太子讲的这些东西,根本不像是一个大明太子甚至大明官员讲的。中国王朝历来鄙视商贸,视海贸为歧途,可是太子的意思却是大明要在海外奋勇精进、开拓局面,甚至还要永守爪哇。这都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白明修也不欲跟这些人多废话,于是道:“本宫不图你们虽大明军队一同作战,只要不捣乱、不内通外敌便可。你们远王道已久,本宫不怪你们。但是你们如果分不清大意,要做本宫的敌人,那么本宫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陈景安连忙道:“殿下何出此言,草民等人虽然不过粗鄙商贾,但无日不念故土和朝廷,虽鞑虏摧残中原,但我等仍心向大明,愿意听从殿下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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