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的气候,就算是酷热的夏季,只要逢上下雨的时候,便也即是有雨便是冬。
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骤降的温度,让整个b城的热情都降了下来,人们选择在不忙的时候窝在家里,看着电视,不管彩色电视还是黑白电视,总能够带给忙碌的人们心灵上的慰藉。
城郊村子里,低矮的瓦房连成一片安静地立在蒙蒙细雨中。灰暗的天色里,除了雨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犬吠。
冰凉的雨雾中,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举着一把大雨伞,整个人像是融入暮色中的影子行走在安静的小村子里,直到走到一间残破的瓦房面前,那人才将手中的雨伞收起,紧贴着土墙站在屋檐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年久斑驳的木门上轻轻地叩了几下。
半晌,屋内才传来一道慵散的男声,不耐烦地问道“谁啊我没酒喝……”
没有理会屋内男人的暴躁,拿着雨伞的人加大了力度继续敲着门。
“来了,来了,烦不烦啊,一直敲……”屋内的男子抱怨了两句,便听见了拖鞋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上摩擦的声音。
“谁呀”开门的时候,男子的嘴里还嘟嚷着不满,可是,等到那老木门被一拉开,看清门口之人的长相之后,男子的脸上满是惊喜地说道“老大,怎么是你”
原来,这趁着夜色走进小村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婷婷。
“进去说,”担心被别人看见了的何婷婷推了一下男子,便一个侧身,闪进了房间中。
“老大,你怎么来啦”
昏黄的灯光下,老二的脸上满是惊讶地看着何婷婷问道。
“怎么就不能来”看着才短短一个多星期,老二胡子拉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在自己身边时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消沉和低迷。
“老大,来,快坐,”老二在房间里挑了半天,找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凳子,拿着走到一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用自己的袖子在上面擦了两下,殷勤地对着何婷婷说道。
看着这一切,何婷婷的心里更不是滋味,都是因为自己同黄老板的争斗,老二才有现在的落魄。
本来附近村庄里的人进老公味精厂上班,不过是想图个稳定的收入又能够就近顾着家里,但是,现在老二家的情况却是如此的清贫。
“你什么时候进的老公味精厂”
何婷婷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始终都想不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老二时的情景。
“去年冬月间的时候,地里的庄稼都收完,冬小麦也种了下去,我就去找村长求了个路子,进的老公味精厂,”不知道何婷婷打什么主意的老二如实回答着。
“难怪,”何婷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想着,黄老板果真会做人,挑来下手的对象竟然是个刚进厂里不久的人,只怕是给村长送的酒,村长都还没喝完,这老二就被冠上了贪污犯的名义赶了出来。
“老大,我虽然进厂的时间不久,但是,我为人你是知道的,我真的没有拿回扣贪污,”一米八的大男子汗站在低矮的瓦房里,顶天立地地说道。
“老大知道。”
“老大,你既然知道,那你怎么不给黄老板说一声呢我们家现在可差不多靠着我在厂里的工资过活啊,”老二听见这话,不免有些责备起自己的老大来,想当初,在工地上的时候,大伙儿不怎么愿意听何婷婷的话,还不是自己腆着脸,一个一个地去哄,这工地才如此顺利地完工。
现在,这工地忙活完了,自己就被赶了出来,这明显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黄老板说你是个贪污犯,”没有怪老二的话语有些急躁,何婷婷慢慢地解释着“你想想,所有的材料都是经我的手购买的,只有那个墨斗是经你的手,为什么,偏偏就你的墨斗上出了问题”
“老大的意思是,黄老板……”
听见何婷婷的分析,老二的眼神里满是惊讶。
“嗯,”何婷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黄老板见到工程做好了,想要插手,可是,你我为了工程的安全,将一切布置的就像是铜墙铁壁,他进不来,只能够想法子让你走,毕竟,我是股东之一,让我走不现实。“”好他一个黄老板,工程挣钱了,他不是也有利益的嘛,怎么这么急着插进来还居然污蔑大爷我,”想清楚了事情关键的老二,脸上都是对黄老板的不屑。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感觉,他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也早就有人叫我防着他,”这些日子,何婷婷都在考虑着,究竟黄老板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他竟然选择了对自己工厂的项目动手。
“管他的呢,那人长得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是不靠谱的模样,心思缜密,老大,你和他打交道,可千万要小心啊,我不在你身边,你也没个可靠使唤的人,”想着刚才自己居然冲着自己老大嚷嚷,老二的脸上满是愧色。
“我知道,”何婷婷心中知道,哪怕是刀尖上行走,自己也能安然无恙,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二,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为了避嫌,我一直隔了这么久才来找你,你不要怪老大,”何婷婷对于忠诚于自己的人,总是愿意去护一下的,看着老二眼神里开始有了光芒,开口道“下周三,中午十二点,你到城里的b大门口等我,我带着你一起做其他的事。”
“老大,你不用内疚,是我自己没办好,着了人家的道,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能够养活自己养活自己一家人的,”只要知道自己老大的心里是相信自己的,老二的心里也就没有了负担,想着,就算是凭着自己一身的力气,也可以让一家人过上好生活。
“你傻,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的孩子,你想想,现在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说你是贪污犯,你的孩子要是在这样子的环境下长大,对他的精神会有多大的影响”何婷婷来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瓦房里只有老二一人,看来媳妇儿子一定是到什么地方去避避了。
“哎,那些个没良心的,我之前帮了他们那么多,他们现在却落井下石,”想着村子里的冷言冷语,想着妻子的泪水,老二感慨着。
“听我的,带上你媳妇儿子一起到那里来找我,只要你们夫妻两踏实肯干,以后的生活肯定会比现在好上很多的,”这也算是何婷婷对老二的一种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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