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戏唱》第318章 苏醒

    小半仙干咳道“都没什么事，这次着了冰妖的道，多亏你。”

    莫流年道“那冰妖呢。”

    小半仙道“死了。”

    莫流年就不说话了，刚才的情形她都记得，当时她只想杀了冰妖，那股杀意到现在她想起还会心惊。

    当时那种感觉有如金属碎片，锋利又冰冷。

    莫流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解释一直藏在心中的黑暗伤痕。

    无边无际的夜色弥漫上莫流年的眼前，窒息和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若干年前曾经体会过的感觉毫不客气的第三次拜访莫流年。

    莫流年感觉泪水刺痛眼睛，但那一点痛比不上内心深处的感觉，她忽然觉得快坠落了。

    当时冰冷死亡的信号从莫流年心头某个地方升起来，蛇一样的盘踞在她的心口，对她吐出鲜红的信子。

    莫流年想尖叫逃离，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细若游丝。

    那几年的往事像流年的倒影，从莫流年眼前一一掠过，而倒影里那些如花少女和如风少年，却陨落在黑暗里。

    然后莫流年的脸上戾气浮现在面孔上，有种野兽受伤后混合着凶狠和嗜血的神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莫流年回想起来还是从心底里泛出一股寒意。

    莫流年想，不要执着于过去了，可是那样就只剩未来。

    可是为何莫流年会看见流淌在脸颊上的眼泪，就算那是冥冥之间，最初的地点转了一圈又一圈，成熟的代价便是那冲动少女已然知道进退。

    这些故事，说来悲伤，听来惆怅。

    莫流年脸色忽地变得苍白，过了片刻，忽地勾起一抹艳丽的冷笑。

    那笑容太过复杂，莫流年自己也不懂，似是怨恨，似是害怕，又似是无奈。

    那一抹思绪，还纠缠在莫流年心头盘根错节，那一丝薄凉的等候，几经辗转，终究没能走出那片迷茫的沼泽。

    莫流年的那一缕柔情，终于输给了流年，输给了风。

    而刚才的那一个莫流年像另一个莫流年，莫流年与她似临水照花。

    在某些瞬间，莫流年会恍惚地以为，自己是与未知的自己重逢了。

    相处的时光虽简短，却无须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知晓彼此内心的一切。

    这种的感觉宛如心脏遭到重击，莫流年知道自己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忘记，希望骤然涌上心头，莫流年甚至无法以言语表达。

    就仿佛双方都是鬼魂，但又被对方的鬼魂吓得不知所措

    莫流年其实也被自己吓得不知所措，因为这一紧急关头又重新勾起莫流年的意识，并向各自的心头揭示了自己的历史和经历。

    那是除去这种令人窒息的时刻，平常的人生中所从来没有的。

    莫流年仿佛在灵魂在逝去的瞬间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一年一年送去可爱的青春，一步一步陷落在满是荆棘的深洞，嘲笑讪讽包围了莫流年，同情安慰远离着莫流年。

    夜深千帐灯，原来对一个人来说，失去为他而亮的那一盏，就真的是失去了全世界。

    那些年的欢笑和眼泪，莫流年统统不记得了。

    留他一个人，站在时光的彼岸，回过头却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

    莫流年原本那心口的疼痛已渐渐消失。

    只是今日，那心上又犹被撕裂了一般疼起来。

    而那疼痛，像是不属于她的，像是来自远远的天空、地下。

    莫流年恍惚中，心中又慢慢浮起那个黑色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茫茫烟尘中。

    来不及说再见，也来不及为那段。

    往事而伤心哭泣，一切要走都是上天。

    许早准备好的，只待我们路过此地。

    有一段悲伤，注定成为生命当中的曲子。

    一路离伤一路练习，秋天的落叶只能随风而去。

    走远的路人只能默默祝福，也许生命是一种选择。

    也是一种惜缘，一路顺着时间的痕迹。

    找到这个叫做岁月的尽头，一路的我们只是历经一次。

    若，爱情只是瞬间。

    莫流年愿时光永远停留在真相揭开的前一秒，那样就不会有这样的疼痛和思念，更不会有这么刻骨铭心的伤痛记忆。

    放出没有他的日子，莫流年不愿继续前行。

    重新回到一个人的日子，虽然风景依旧，人依旧，可是心情却不再依旧

    思念的微光，恨不收藏的坚强，化成莫流年无法明了的忧伤，随着风儿一起去流浪。

    如果，一切不曾拥有，莫流年的生命或许就不会如此苍白，匆匆的流年里，留给我最多的就是无奈，莫流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还是那么的想念他。

    莫流年神情专注，脸上有一层莹莹的白光，今晚的莫流年应该是喜悦的，但不知为何，莫流年眉梢眼角却带着忧伤，让人觉得她似乎独自一人站在黑暗的悬崖边。

    比如那风从不停留，不会去哪里，不知道去哪里，也许会突然消失，时而重现。

    而莫流年是知道的，对现在这个时刻，自己有多感激，有多珍惜

    莫流年心中一直对小半仙充满了一种朦胧的欢喜，一种朦胧的幸福。

    可是，莫流年就是说不出来，几次话到唇边，就是无法出口，好象隐隐然有一种警惕若是说出来，有些事物有些美妙的感觉就会消失不见了。

    小半仙见莫流年突然停下，不明所以，转头略带询问地看着莫流年，便只见莫流年直直地看着脚下三尺之处的地面，不知是入了神。

    小半仙道“你只是初习术法，没有控制好而已。”

    莫流年抬起眼眸，小半仙继续道“所以术士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念，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莫流年道“我方才那样是因为走火入魔”

    小半仙笑道“不然呢，你以为呢。”

    莫流年展颜道“我还以为”

    小半仙柔声道“好好休息一会，等会起来帮忙。”

    莫流年眼中已经染上了神采，她点点头“其实我没事，我这就能起来。”

    小半仙见她的情绪平稳士气也恢复了，就道“好。”

    不出半仙瑶所料，不出半个时辰莫言就醒了过来，只是脸色很差，天问一门不比其他玄门，因窥测天机太多，莫家人大多活不过四十，极少有像莫人凤那样的高手，而且莫家人普遍体质孱弱，均是一脉单传。

    莫言提过的那个师兄莫心说起来还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

    而莫言的体质在其中已经算很好的了，这还要多亏其父在他一出生就找到楚潇然为其悉心调理了整整五年。

    莫言一醒来就剧烈的咳嗽，半仙瑶轻拍莫言的背脊，好一阵才缓和下来。

    小半仙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