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她向萧长綦提出留明镜在皇学时,萧长綦拒绝了。
“朕不同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翰林院掌院。”
“掌院?”叶清晏诧异,但很快也明白了,掌院应该也是为了自己的孙子,被撤了伴读的身份,对那个孩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那明镜是什么意思?”叶清晏觉得应该问问孩子的意思。
萧长綦道:“明镜同意离开皇学,他可能会回去掌院的祖籍之地读书。”
“离开京城吗?”叶清晏记得翰林院掌院的祖籍,并不在京城,而是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的一个小城镇上。
“嗯,差不多现在已经准备走了。所以此事已经落定,倒是新的伴读,你想选谁?”
“眼下先不用选吧。元二还伤心着呢,选了他也不会喜欢,反而排斥伴读。”
“小孩子很快就纾解了,需要新的伴读。此事你费心想一想。”
“……好吧。”叶清晏只能应了,还有安抚元二也是头疼之事……
元二知道明镜离开后,立刻就要出宫送他一程。
这点要求,如果不能再满足他,那对孩子真的是太伤了。
叶清晏因为怀孕没法出宫,就让欧阳纯护着元二去明府见明镜。
欧阳纯进了坤元宫,恰好碰到了春雨。
春雨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欧阳纯了,所以这乍一见,两个人都愣了愣。
最后,还是春雨莞尔福礼,“欧阳将军,近来可好?”
欧阳纯看着她,特别是她的脸,她的眼睛,回道:“不好。”
一般人寒暄都会捡着好的的说,便是不好,也会善意的假说过得不错。没想到欧阳纯直不楞登的就说自己过的不好。
春雨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欧阳纯继续道:“我很不好。”
春雨:“……那,有什么我能帮将军的吗?”
“已经没有了。”欧阳纯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当时就不能再强硬一些,向陛下求娶春雨。否则,现在她就是他的夫人,她的一双儿女也是他的。
春雨尴尬了,“抱歉,我还要给娘娘做点心,先行一步。”
“好。”欧阳纯目光灼灼的望着春雨渐渐走远。
静琳走了过来,对欧阳纯道:“将军,娘娘有请。”
欧阳纯这才收回了目光。
静琳看了眼春雨的方向……暗暗叹气,越是得不到越是惦念吧,可能一辈子都抹不去那道得不到的印痕。
……
元二受伤之事,让一些官员坐立难安。他们都是亡国之臣,被萧长綦收入了朝廷之中。但是在朝中并不太受重用,原因也明白,因为他们并非是燕朝人,陛下收纳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安抚前朝百姓。眼下如果陛下想要利用元二受伤之事,铲除他们,也并非难事。因为他们确实很容易被怀疑,便是他们设身处地,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异心,欲要坏了大燕朝的根基。
前金国丞相卫涿,刚回到府里,就让人紧闭了府门。
随后等他进了书房后,看到站在壁画前看画的人,瞬时面如土色!
“金璘郡王!您……您怎么在这里!不是已经去了蓟州?”
金璘扭头看向他,“去蓟州的是影卫。”
“影卫,难道是金兰?”
“对,他是我最后一个影卫替身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命,丞相大人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可是外面现在……等一下,燕朝太子被射伤,此事与郡王有没有关系?”卫涿神色严肃的问道。
金璘冷嗤了一声,“算他储君命大!”
只一句话,便表明了此事乃是金璘筹谋所为。
卫涿两腿一软,差点儿跌坐在了地上,“郡王,那您现在在我这里,是在要我的命啊!我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四十五口人,都要脑袋不保。”
金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当真是叛变了我金国?成了燕朝的走狗?”
“郡王,现在整个金国皇室的直系都已经没了,金国已经……唉!”卫涿叹了口气,金国气数已尽。
金璘听完他的话,蓦地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我金国,还有一个人活着,我金国都不算灭国。至于你这个背叛了金国的人,该怎么处置?”
剑刃紧贴着卫涿的颈部皮肤,冰冷得触感,吓得他全身冒了一层冷汗,目露惊恐的望着浑身杀气腾腾的金璘,最后跪地求饶,“对不起殿下,我说错了,我是金国人,我之所以投身大燕朝廷,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帮助郡王,光复我朝。”
“如此,你现在就帮吧。把你这个身份给我用用!”话落,剑影一闪,红光乍起一片,喷溅在了雪白的墙面上,形成一道瘆人的血图。
……
秋闱开始了。
一名名考生进入了考场。
姬月坐在马车里,看着身旁马上要上考场却还在看书的偃然。
“你这么捉紧,能不能行啊?要不我帮你走走关系。”姬月侧头睨着偃然。
偃然撩开车窗看了眼外面,见已经到了考场了,才把书合上,丢给了姬月,“不用你多事。”
“不用我多事?看来还挺有信心的。”
“你回去吧。”
“嗯,七天后我来接你。”
“随便你来不来。”
偃然下了马车,就去了考场。因为一身落拓,什么都没有带,所以考场监考主事很快就查完了他,登记了名字又发了考场号牌后,放他进了考场内。
辰时中,一声嘹亮的鸣锣后,秋闱正式开始。
姬月在考场外,倚着车厢,拿起偃然放在车上的书,随意的翻看。
而这一看,嘴角狠狠一抽!
这家伙哪里是在看书,明明是在分析朝廷局势,最后在金国的一些人员名单上,圈了几个名字,其中一个就是卫涿!
“这家伙,生来就是王佐之才。罢了,就代你交给她吧。”
姬月收起了书,让车夫调转车头,前往皇宫。
……
坤元宫——
叶清晏依躺在软榻上,吃着葡萄,问春雨,“乐儿给元二做伴读怎么样?”
春雨一旁作陪,手里拿着绣花绷子正在绣花,听到叶清晏的话,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乐儿性子太过软弱,并不适合做伴读。不然殿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没有伴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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