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枫景,槐灵树下。
“老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师尊和我在找你,又为什么不露面,偏偏要折腾一阵后,又主动找上了我们呢”颜朵问道。
这话虽然有失礼仪,但也是商陆心中所想,于是也只瞪了颜朵一眼,等着玄师回话。
玄师显然也不在乎颜朵话语里毫不掩饰的不满,笑着问道:“小姑娘,你知道今天是初几吗”
“十四。”玄师的话毫不相干,不过颜朵作为冥差,自然很清楚阴历的日子,回答道。
可她话一出口,俏脸便是一变,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喃喃道:“不是吧,这么巧”
“明天就是十五月圆日,也是每个月中阴气最为凝聚的一天,我把这一天,称为劫!我每个月十五,都有一劫!”玄师缓缓说道,声音却是凝重,“我窥天意,尽管我不信这天,却也真的没能逃过天的惩戒。”
“每一月的百鬼夜行日,我都闭门不出,借着一些手段和槐灵树的荫蔽,我大都能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
“说来很可笑,我胆子很小,我很怕死。”玄师咬了一口牙,苍老的脸上也是写满了不甘的恨
“我要活着,我必须活着,活着看那天——变天!”
“而那魔种中的冥妖乃是冥界至邪之物,与阴气相冲之下,更会吸引孤魂野鬼,于是我便躲着你们。一来我真的怕死,二来也怕会为周围的人招至厄祸。”玄师说着,有些痛苦地垂下头。
很讽刺的,他明明能够知晓天意,却在面对天降浩劫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力地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
“但我昨夜……”玄师猛然抬头,一对锐利的鹰眼都闪动着兴奋的精光,“我与你一方谈话,我才惊觉:人间疾苦,自当体验,含辛茹苦,如饮甘泉,方是自在。”
“而我也相信,以你们的手段,想来真有天罚,那天也奈何不了任何!”
玄师说到最后,也是有些激愤起来。若不是他双腿已残,他恐怕已经手舞足蹈了起来。
现在的玄师很普通,与一个古稀老人毫无区别。此时的他,没有了外人加给他的光伟正大的无敌光环,他衰迈,他迟钝,他还微拱着驼背,但正因如此,他才是一个人。
一个不堪入目,却推演天地的人!一个明哲保身,却心怀天下的人!一个心有怯意,却一往无前的人!
“这么说,先生您是愿意帮我了”商陆大喜。或许那什么百鬼夜行会有些麻烦,但相比于让林忻也处在未知的风险中,他宁愿自己受苦。
“这是我该做的。”玄师微微一笑,继而郑重道,“小老只是一具朽木,如果在那一条路上,能够为你们这些不屈的斗士献上一份绵薄之力,就是把小老这身枯骨当成柴火烧,小老也定当遵从!”
玄师说得简单,可商陆知道,这个看似羸弱不堪的老者,若是自己真的需要,这个老人,将会为自己做一切事情!
这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但商陆对此深信不疑。
“明天就是十五,月圆阴聚,是最好的引魔时机。”玄师道,他说完,看向了颜朵。
“我应该做什么”颜朵问。
“小姑娘你是冥差,负责应对百鬼如何。”玄师道,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笑笑,道,“没问题吧”
“业火之下,百鬼退避!”颜朵自信地点头,一指一搓,一缕妖异的火焰便从指尖跳跃而起,如同自然中最为纯粹的精灵,散发着一抹奇异的温度,直入灵魂,通体都散开一片温暖。
不过这一份温暖,对一些鬼魂来说,却可能会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很多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过还差一样最为重要的药引。”玄师一边说着,也是看向商陆,声音有着异样的低沉,“这份药引,叫做寒灵魔虫……”
商陆看向颜朵,疑惑地问道:“你可知道这虫……”
颜朵摇了摇头。
“顾名思义,此魔种属寒,体若软玉,有着纳阴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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