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海今日在公子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已经是第二次,如那故友久别重逢,唯剩开怀。
秦恒与黎春城一个叫“黎叔”,一个喊少爷,再之后,双方笑容灿烂,一切尽在不言中。
名叫武叩灵的少年,探出脑袋打量站在台阶之上的年轻人,虬髯客口中的少爷,也是自己眼下需要投其所好,无论如何要让他留下自己的家伙。
从头顶到脚踝,从衣着到佩饰,来回打量了台阶上站着的那家伙好几遍,心底不禁腹诽道:“不咋地,没有高手风范不说,穿着也太寒酸,只是寻常私坊的素衣棉袍,这就是虬髯客的少爷,也太普通了些。”
打小锦衣玉食的武叩灵,自认为自己不缺乏眼力,如那些富贵人家,官宦世家的子弟,自己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再观那府门前站着的少爷,既无那咄咄逼人的贵气,也无震慑人心的气势,没有有钱人的财气,也没有官宦子弟的霸气,统统都没有,实在是太过普通。
在场其他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打量人的第一眼,想的竟然是对方的家世背景。
秦恒正迈步下台阶,这时候身后院子里忽然跑出来一个人,对方直直跑到他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秦公子,家主命老奴到处找您,您可算回来了。”
秦恒扭头望着这张丑陋且独特的脸上的谄媚笑容,笑问道:“赫连家主找我”
付超喘着大粗气,说道:“赵老也来了,来了有半个时辰,此刻都在大堂内等您。”
秦恒说道:“付管家可知是什么事”
“老奴不知。”付超低头哈腰道。
秦恒点头道:“付管家,你先进去,我这就过去。”
付超谄媚笑着,恭敬施了一礼,旋即回返院子,去大堂复命。
赫连海冲地上重重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狗东西。”
这个平日里对待奴仆下婢,颐指气使,非打即骂的付管家,从公子刚来到赫连府上,一见面那副鼻孔朝天的嘴脸,到后来谄媚讨好的恶心姿态,赫连海全都看在眼中,如付超这种狗仗人势,趋炎附势的东西,对公子卑躬屈膝,赫连海别提心里多畅快了。
秦恒回头看着黎叔,黎春城笑着点头。
四人一同入的院子。
秦恒吩咐道:“阿海,你找小姐要两间客房,就说我有亲友来访。”
赫连海应是,就要离去,秦恒想了想,又道:“你带这位小友一起去,顺便带他洗洗,换身新衣裳。”
赫连海领着武叩灵向小姐平时练剑的内院走去,那里隐约有剑鸣传出。
秦恒则折返大堂,黎春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站在了少爷的身后,赫连海刚刚的位置。
前行穿过廊道,到达拐角,距离大堂只有十几步的距离,黎春城以一种音法秘术,传音入耳。
“少爷,黎叔来晚了。”
秦恒依然在迈步前行,他轻轻摇头,脸上挂着笑,眼中噙着泪,看上去有些委屈。
黎春城心中万般滋味在心头。
赫连府的大堂里,一身灰袍,颇有几分儒雅气的赫连长国,与仍然是那身羊皮袄的邋遢老头,并排坐在客椅上,两人喝着茶,谈笑风生。
这些日子以来,赫连长国脸上笑容就没断过,好似那落魄书生一朝中榜,朝为读书郎,暮登天子堂时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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