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本就挤了许多的人,她猛地这么一打开,人群里头一个不稳,一下子跌进几个来。
“什么人哪,开门前不看一看吗”有人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语气不快极了。
聂氏在顺昌侯府里养尊处优,出外见的都是名媛贵夫人,从来都不曾受过气,眼下被这么一骂,脸色就青了。
“大胆,你们还不快给我们夫人让路,冒犯了她,你们担当得起吗”聂氏身边的婢女站出来,冷声斥道。
能在厢房里头,应该是小有来头的,不过也就是小有来头。
那些有大能耐的,多数都把戏班子请回府去唱戏了,不会到这里来凑这个乌烟瘴气的热闹。
“小丫头火气别这么大,大家今日都是来梅园看戏的,又不是故意撞进来的,你们家夫人矜贵,我们就下贱了吗,耀武扬威给谁看呢”一个富商模样的男子说道。
后头有不少的眼睛看了过来,这些人平日大多受过一些贵人的气,眼下人多势众,躲在人群里就有些按不住了。
“口气不小呀,这又是哪个官家的了不起的夫人啊”
“天子脚下,这些官家夫人小姐,除了仗势欺人,欺辱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会做什么照我说呀,她跟里头那个杀人的顺昌侯府的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同……”
本来大家就因为顺昌侯府的小姐残忍杀人正是义愤填膺,聂氏这么着也是撞了枪口,无故被人泼了一身脏水。
聂氏深知跟这些人是说不清的,何况这时候她更不能搬出自己的身份,是以只能强压下怒气道:“是我们不小心了,实在抱歉。”
她捏着帕子,手心差点掐出血来。
这些年来,她从未有一刻这样忍气吞声过,还是对着一班贱民……
可顾澜安危未知,下落不明,聂氏顾不得那么多了。
似乎看她态度尚好,又是个妇道人家,人群里说了几句,也没再管她了,专心地谈论前头的事。
聂氏正想出去,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极轻微的声音——母亲救我——
她步子顿住,更仔细地听着,那道声音更清楚了——母亲快来救我——
“嫣然……是嫣然的声音……”聂氏脸色苍白,什么雍容的仪态都顾不得了,她扯住婢女的手问道:“你听见二小姐的声音了吗”
婢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什么……什么声音”
聂氏甩开她,猛地回头朝人群的尽头看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像苏醒在心上盘旋的毒蛇,缓缓游动起来,一下不停地钻进她的脑海里。
聂氏猛地退了一大步,活像见了鬼。
——
密密麻麻重叠的人影之中,出现了一张脸,一张款款笑着,无比甜美,又透着稚气的脸
苏向晚站在她几步之外的人群中,对她笑着。
她分明死了——
她怎么还会活着——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方才
回来禀报的暗卫,在锣鼓和戏子唱腔之中混乱着的声音,似乎跟平日有些许不同……
聂氏不敢再想下去,她几乎是发疯地往人群里钻进去,意图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最前头,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身边的婢女忙不迭想跟上来,可是人太多了,挤不过来,只能焦急地在后头喊她:“夫人……”
眼看着就要挤到跟前,聂氏忽然走不动了。
因为她听见那道凄厉,痛苦无助呼喊着的声音,是那样熟悉……
耳边凉凉地响起了一道声音,那样甜美,那样可人,却又让人毛骨悚然地——“聂夫人你在怕什么呢怎么不敢上前呢”
聂氏猛地转过头去,看着就站在她身旁,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苏向晚。
她何止没死,简直是毫发未损。
聂氏四肢冰凉,几乎无法思考,“你竟有这般手段!”
她目光狠毒,若是眼下手中有一把刀子,她只怕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
太该死了,苏向晚太该死了……
“聂夫人不要夸我,我会容易飘的。”苏向晚笑意吟吟地道。
聂氏压下了心上刻骨的恨意,“我以为我是那只黄雀,等着抓你这只螳螂,没想到我才是螳螂,可我怎么都想不到,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就是一个商女,手无缚鸡之力的商女,聂氏从未栽过这么狠的跟头,也从未栽得这么猝不及防。
她并不曾有半分轻敌,一步一步都小心翼翼,也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所以哪怕她依稀不敢置信。
“道理很简单呀,上回镇国寺一事,顾澜没有亲自来,只是派了两个亲卫,结果事情不受控制,最后亲卫杀了岳大少爷,以你如此谨慎的性子,你又怎能重蹈覆辙,不亲自来,你又如何能掌控全局,确保万无一失呢而且……”苏向晚轻轻笑了一下,“梅园这个地方,可是我亲自选的,来了什么人,多少人,怎么瞒得过我。”
聂氏瞪大了眼睛。
从一开始她来,她以为自己在暗处,其实早就被拉到了阳光底下,一举一动尽在别人掌握了。
“苏兰馨跟你不是一条心的,你心知肚明,也早就预防她会临阵倒戈,暗地里反设计你,顾澜被她用计引出来,你顺水推舟,暗中让暗卫保护着,其实也是想知道苏兰馨要做什么。”苏向晚笑了一下:“梅园里既然有你的暗卫,那顾澜被苏兰馨迷晕,你定然会知道消息,可你却可以放任不管,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那时候我就猜想,你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你在知道苏兰馨真正的计划之后,让她把我们所有人都引在一块后,正好来个一网打尽,我说的对吗,聂夫人”
聂氏喉头一阵激涌,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你这样深的心思,当个商女,真是屈才了。”
苏向晚没应,只是清嘲道:“其实
你最大的错处,就是自以为对敌人太过了解,你怎么会觉得顾婉会单枪匹马的赴约呢又怎么会觉得顾大人不会派人保护她呢”
聂氏更想不到的一点是,她还有元思。
聂氏带来的那些暗卫,对她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这才是她最大的失算,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聂氏自认为了解顾婉,也自认为了解她,这样的自信,让她输得惨烈。
“我不是输不起的人,风水轮流转,你眼下不过赢我一局,可你照样不能对我如何。”聂氏把背脊挺得笔直,只有这样她才能维持住自己最后的尊严:“你和我之间有巨大的差距,那就是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可你要杀我,难如登天……”
只是输了一局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聂氏告诉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总能将回一军。
“是吗”苏向晚无所谓地笑了,“可你又错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你呀……”
聂氏狠狠地皱深了眉头。
“而且……”苏向晚收起了笑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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