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国师》第37章:襄妃三怨

    “水月。”

    淡到足以被风吹散的呼唤落下,夜风阵阵,吹得他身上的锦衣如同徐徐绽放的白莲,纯净高雅,莲香浮动。

    水月面不改色地回应,“师父。”

    流云道,“为师要回灵雀山了,你要回去么”

    水月心下大喜,她巴不得不再见到流云,听他们要走,心里自然欢喜,只是面上还得保留不舍之态。

    水月道,“徒儿还有心愿未结,师父先回去吧。”

    流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凝望水月许久,才道,“执念太深便成孽,徒儿谨记。”

    水月颔首,“徒儿谨记。”

    流云轻飘飘地应了声,转身便化作蓝色荧光划过天际离开了。

    她还以为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流云只是简单说几句话就走了,可算吓到她了。

    还没缓过气,身边落下一人,肩头瞬时一重,“戏演得不错!”

    水月故作不明地问,“你如何看出我在演戏”

    墨魂笑着说,“明明不是水月,却将水月的性格拿捏准确,让流云那样通透的人儿看不出半分端倪,厉害,甚是厉害!”

    水月蹙眉,“鬼王说笑了,我本就是水月,再污蔑我,信不信我跟你决斗”

    墨魂让开身子,摊开双手吐槽,“国师,你别老是想跟本座决斗好不好这样多伤和气”

    水月懒得跟墨魂斗嘴,转而去寻襄妃、莫成章两人,在一滚落的巨石下寻到了莫成章的尸身,全身上下都是烂肉,想来是被麻衣男子狠狠凌虐所致,当然她旁边的黑衣少年也功不可没。

    墨魂啧啧两声,“本座只记得轻轻划了他一百刀而已,这家伙可不是本座杀的。那个,本座也不是有意的,谁让他刚刚骂本座无知小儿了。”

    他虽是在撇清关系,语气之中却没有半分愧疚之意,甚是洒脱轻松。

    水月瞪了他一眼,举起右手点燃一张招魂符。

    莫成章生前怨念颇重,死后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入阴间,趁他魂魄还未产生意识前,用招魂符将他魂魄招过来,强行送进阴间,也免得他在人间继续作恶。

    很快,莫成章的三魂七魄凝聚成人形,摇摇晃晃地站在水月面前。

    水月画了通灵符,随意叫了地下的阴官上来领鬼魂。

    “不!你们不能送他下去投胎!他应该永世不得安宁!”

    襄妃从角落里窜出来,纵然浑身淌血身形不定,也要跑出来阻止水月的动作。

    在襄妃快要碰到水月时,一把剑没入她的腹部,很快又毫不怜惜地抽了出来。

    “墨魂!你!”

    水月皱着修眉,吼了墨魂一声。

    墨魂勾起嘴角,冷笑道,“诅咒王室,联合莫成章杀害宫中妃嫔上千余人,又豢养妖童,以掏心等天地不容之法喂养,三重重罪,魂飞魄散是最轻的惩罚。”

    水月紧紧蹙着眉尖,她也知道襄妃作恶多端罪不容恕,可并没有想过要如此无情地了结襄妃的。

    要让一个人再无来世,可以说比十八层地狱的酷刑还要残忍!

    墨魂收起灭世,坦然道,“本座只是按照阴间的律令进行处置。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往往只会坏事。”

    水月冷冷讽刺,“对,早在五百年前,在你还没从赤焰山出来之前,就应该派人诛了南疆鬼域的乌合之众,以绝后患。”

    墨魂闻言,只是了冷冷一笑,并未出声回复。

    “本宫…”

    卧倒在地的襄妃艰难地要出来两个字。

    水月垂下眼眸,心情沉重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襄妃。

    襄妃趴在地上,血迹斑斑的双手摩挲着粗粝的石子,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五年来,每个日日夜夜,本宫都挣扎在仇恨、愧疚之中。我恨子归,恨他当初狠心献祭我们母子,那时我发誓要让子归断子绝孙,所以不停地残害梵江的妃子。我以为我能从中得到报复的快感,可午夜梦回之时,我曾经也是一个连蚂蚁都不敢踩的单纯少女,当我看到自己满身鲜血时,我害怕、惶恐也很愧疚。”

    她压抑着灭世的侵蚀,泣泣而诉,“可每次看到我的两个孩子拥有与常人不同的身体,需要吃着人的心脏才能活下来时,我又对子归产生了恨意。每一天,我都活在仇恨、愧疚的痛苦之中。哈哈哈哈…”

    她狂笑起来,笑矛盾的自己,“后来,我遇到了司徒业。那时我一时兴起去青楼扮作妓子,他对我特别好,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身份,还许诺着娶我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放下仇恨,跟他过一辈子,守着他变老,再等他来世,生生世世都陪着他。可最后呢”

    襄妃擦干了眼泪,“他还是背叛了我!要娶了陈家千金!还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我恨他,就跟恨子归帝一样!所以我要杀了他,挖了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水月沉声问,“那么,是红的,还是黑的”

    襄妃激愤的语气突然凉了,剧烈颤抖的身子平息下来,惨淡地回答,“红的,是他自己挖的。”

    水月吸了一口凉气,终归于遗憾地说,“他没有背叛你,只是你不相信他。襄妃娘娘,这世间还是有人视你如命的。”

    “终究是我对不起他。”襄妃仰面长叹,合上了眼睛,任凭眼泪往下流淌。

    “我的孩子已经没了,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得了。”襄妃的身子一点点的透明,“我曾经也是豆蔻年华之人,怀着对帝王的爱慕进了宫中,全心全意的爱着他。我曾经很相信子归,很相信爱情。信念有多深,失望就有多深,却没想,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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