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惊魂》第一九九章 午夜灶房 (一)

    这个问题,何青萍其实也在思索,孟家贵的遇害,画卷丢失绝对不是个偶然,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

    “我问过老爷,老爷也是觉得事出蹊跷,老爷说,此次出行时间与路程安排,只有二少爷本人,周宣和山西那边的人知道,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了!老爷还说,应该是杀错了人了!二少爷成了替死鬼了!等警察那边的消息吧!老爷身子骨儿这几日着了风寒,整晚地咳!”何青萍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哦!杀错了人啊!”

    丁淑娇低垂的眼神带着可怕的平静。

    “店面的活儿怎么样了”何青萍问道。

    “邹掌柜他们照应着呢。至于家中买卖,唉!二少爷他走了以后,真不知道会怎么经营下去。”丁淑娇淡淡地说。

    看到丁淑娇,何青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说道:“无论遇到什么,日子总是要过的,大太太你不用理会!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些上好的人参来,你用红枣,加排骨炖了,补补气血!“

    丁淑娇轻轻叹了口气,对着镜子涂抹起胭脂。

    “男人死了,还要把脸涂抹得这般红,要是被大太太看到了,又该骂了!”何青萍盯着她的脸,提醒道。

    “就是让她看的!”

    “嗯!我知道你委屈,但也别太过了!毕竟还有老爷在呢!没事儿就出门走走!别总是在房子里闷着!人会闷出毛病的!”

    “我出不去!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其实,我是冤枉的!二少爷的死并非是因为我!这个,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柳佩珠进了门,他就死了!究竟是我和她哪一个把他给克死的,你比我清楚!”

    “嗯!我知道!”

    “他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就是报应!”

    何青萍本想是来安慰几句,却不想又引发了她的愤怒,自觉再呆下去也不好,说道:“我说了,大太太不用理会!”

    “哼!报应!”丁淑娇发狠道。

    何青萍把丁淑娇拉到了床边坐下,“二少爷对你再不好,他也是你的男人啊!况且,他人都死了!你在这样气下去,小心气坏了身子!老爷那边还有事儿,我就不久留了!”。

    “好吧,你回吧!”

    见何青萍要离开,丁淑娇连忙起身相送,忽然感觉一阵晕旋,几乎跌倒在地,何青萍赶忙一把将她扶住,让她斜靠在床上。

    “你这是怎么着了”

    “好难受,想吐!”

    “想吐”

    丁淑娇微微点了下头。

    何青萍找到了痰盂,捧过去放在了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会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吧!”

    丁淑娇更加头昏目眩,她感到阵阵恶心不断向她袭来,腹里有物在翻腾着,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力量将其冲涌出来,她试图用手遮捂,却无计于是,“哇”的一声,肚子里的污物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带着股酸味儿,有一些污物飞溅了出去。

    她已顾不上许多,她将身体蹲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又一阵恶心袭来,腹中翻江倒海,难以抵制地再次喷涌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好多了,只是嗓子还在生生的辣疼。

    何青萍在一旁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

    背,随后帮她嗽了嘴,叫人来打扫干净。

    “好些了吗怎么这么不注意身子!”何青萍问。

    “没事儿,好多了!”丁淑娇说道。

    “我叫郎中过来给你看看吧!”何青萍一边寻思,一边说着:“城东头的李平安,李郎中应该不错,要不请他过来给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儿,这些日子心绪烦乱,休息休息就好了!”

    “真的不用”

    “不用!”

    “怎么成了这样,本来好好的,唉!我说你也别总是在这家里憋屈着,过两天,天气好,咱们出去走走吧!你也散散心!女人的身子骨儿就是娇,可得小心养着是一,心气好与不好是二,这二呀也是很重要呢!”

    “我知道!就这么说定,过两日天气好,我们出去散散心!”

    “嗯,你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你还有身子呢,你回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嗯,也好!凡事儿要想开一些!那你好好休息,好好睡上一觉,我不打扰了有事儿记得叫我!”

    何青萍又端过一杯水,放在了床边的小木桌子上,扶丁淑娇躺下,盖好了被子,就离开了。

    孟家的绸缎店是两上一下的楼房,上面的一间还分租了出去另一间自家会计在用,下面的一大间是门店,最下层的地窖子算是个库房,里面堆着绸料,还有一些孟喜昌当年从南洋搞来的香料后面有个院落,不是很大,萧条而安静。

    自从孟家贵死后,丁淑娇经常睡不着觉,这已经成了她的常态。就是睡了,也常被噩梦惊醒。

    这个夜晚,丁淑娇又失眠了。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这场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了,昏天黑地的,堂前的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水。

    凌晨四五点,丁淑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觉得口渴难受,就把身子靠在床边,借着月光,伸手摸到了水壶,准备倒些水来喝,却发现水壶很轻,她摇了摇,知道水壶已经空了,就披衣起身,开门出去。

    外面很黑,她终于摸到灶房,从木桶里舀了瓢冷水“咕冬,咕冬”喝下了肚,那水是彻骨的寒凉,丁淑娇反倒感觉清爽了不少。

    喝了水,她摸着黑,往回屋的方向走,黑暗中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一撞,顿时让她心跳加速,紧张得神经也绷了起来。

    光线昏暗,丁淑娇也能看得清,这个人中等个子,偏胖,穿着个简单的白布褂子,宽大的蓝绸裤子,再看那张肥大的圆脸,她不觉一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宣!

    周宣在孟喜昌这儿小住几日完全是有原因的。

    孟家贵的暴亡让周宣震惊不已,孟喜昌对自己不薄,这个节骨眼儿上,周宣说什么也是要过来表示表示的。再加上在外面混得不好,风声未过,他就干脆跑到孟喜昌这儿躲躲,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不便声张,就按孟喜昌的安排,悄悄住了下来。

    周宣身材肥胖,却是个天生的情种,其实早在进了孟家的门,周宣就注意上了丁淑娇,一直暗自喜欢着这个丰腴的女人,只是有碍于兄弟的这层关系,周宣也只好作罢。

    未曾想,他有情,偏偏她也有意,周

    宣认定,看戏时,那纸条应该就是丁淑娇让人递过来的,孟家贵的冷落,让她感到寂寞,这一切的发生自是情有可原。于是,就有了那天趁着丁淑娇酒醉之即,与其偷欢,还以为会被发现,自己会被扫地出门,万没想到此事居然不了了之,这真是让周宣狂喜不已。俗话讲的好,没有不爱偷腥的猫,事实上,周宣还在惦记着丁淑娇呢!他壮着胆子又回到孟府,很大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丁淑娇。

    而且,这一次情况不同了,孟家贵死了。

    于是,他们俩个,一个是死了媳妇的,一个是死了男人的,岂不是正好!更何况,丁淑娇丰腴的身材,早就让他垂涎,孟家贵活着时和死了以后,丁淑娇的寂寞他早就看在了眼里,人说女色杀人,女色,对于周宣更是难以抗拒,尤其是在这个寒冷的深更半夜。

    “二少奶奶,别来无恙啊!”周宣的突然出现令丁淑娇大吃一惊。

    “是你你!”

    丁淑娇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孟家大老爷的义弟周宣,惊得说不出话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要和你”

    “和我”

    “谈谈,对,谈谈!”

    “你想谈什么”她后退着。

    “你真是健忘啊!”他笑着。

    “对,我确实是忘了!”她继续后退。

    “没关系,我记着呢!我可是什么都记得好好的呢!”他上前一步淫笑道。

    “你想怎么样”

    “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他比较好,还是我比较好呢”周宣笑着继续向她逼进。

    丁淑娇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

    “那个混蛋,他死了!死得太好了!他死了不是正好可以成全我们两个!”

    周宣就势将丁淑娇搂在了怀里。

    “听说,他们要杀的本是你!”

    “小娘子,你只管与我愉悦!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丁淑娇话刚出口,就被周宣用手捂住了嘴,他把她又拖回了灶房,动起手来,丁淑娇奋力反抗,一巴掌扇在了周宣的脸上,周宣并没有停下来。慌乱中,丁淑娇的手摸到了大水缸,水舀子就漂在水上,丁淑娇顾不得太多,于是,一瓢水,瓦凉瓦凉地,浇在了周宣的脑袋上,顺着身子流了下来火终于被扑灭了,周宣浑身上下打了个激泠。

    “你在干什么你再敢过来,我就喊了!”

    “真浇啊!”

    “别过来!”

    丁淑娇挥舞了两下水舀子,指着周宣。

    “别喊,别喊!求你了!求你了!哎哟,你这娘们儿真够狠的,你冻死我了!”

    “待着,别过来!”

    “淑娇,是我,你不是挺喜欢我的么!你看,孟家贵已经死了,不是吗”

    周宣已经冻得上牙打下牙,浑身战栗。

    “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过来,我就告老爷去!”

    “别!别!我不敢!你也不敢!你要是告了老爷,我就会说出你给我递纸条,约我之事,恐怕到时后悔的不是我,而是你!再说,你也要为你自己想想,他死了!”

    丁淑娇一怔,“你在说什么什么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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