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旧时裳》第七颗石子 逃走

    卫子高姓卫,杨笑早就猜到是他了。只是卫家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再次见到卫子高的时候,他全身裹着不合身的黑色的大氅,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好是坏,一双眼睛却还是那么的嚣张。

    方跖只打量了一眼,便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这孩子我收不了。”

    南王妃皱眉道:“为什么你都已经收了三个弟子了,也不差这一个。”

    说完,她又拉着卫子高,仔仔细细地让方跖看:“他的底子也不差,不会辱没了你的师门。再者说,他留在我这里不是个办法,他得活着。你能让他活着。”

    方跖意味深长的看了卫子高一眼,悠然道:“不是我不近人情,丫头,是他自己不想走。”

    “他怎么可能不……”南王妃和卫子高的眼神碰到一起,她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卫子高自进门起就一言不发。连杨笑都觉得这样的卫子高不正常,他的嘴从来不饶人,刚才师父的那种做派居然没挨骂,可见卫子高很认同他师父的判断。

    南王妃半蹲着和卫子高平视,和声细语道:“我们说好了不是吗你不能呆在京都,被发现就完了,我们都会完了。”

    卫子高沉默了会,开口说话时还有些不自然:“小三呢他怎么没来……”

    如果仔细去听的话,还能听出来那声音里的一点冷意。南王妃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想着小三,一时有些哑口无言。最后她在卫子高不依不饶的眼神下,解释道:“小三他……不走了。他前些日子已经求张君给他弄了个新身份,现在他是王府的私奴。况且没什么人认识他……”

    “呵,私奴。”卫子高冷笑一声,“早该知道,他贪生怕死,爱慕虚荣。”

    “卫子高!”南王妃罕见的直呼他的姓名,“作为你的贴身小厮,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卫家家破人亡,树倒猢孙散,只有他护着你。这般衷心,难道就只能换来你这样的咒骂”

    卫子高瞥了南王妃一眼,没说什么。但是眼神是不服气的,表情是十分欠揍的。南王妃转过身不看他,立马颐指气使的命令杨笑道:“你,小师侄,把他给我带出去。我跟你师父说会话。”

    说完,又指了指床上的林浩:“把这睡死的小猪也给拉出去。”

    杨笑:“……”

    杨笑劲瘦、略带少年特有的单薄的身子,背着一个小胖子,拉着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家伙,坐在客栈木梯上面。身后的门啪嗒一声给带上了,铜制的门环哐当作响。杨笑深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到卫子高依旧站着,笔挺地站着,浑身的黑,只有那玳瑁色的流苏不甘寂寞地在黑色大氅外面来回地晃荡。

    “很漂亮。”杨笑把林浩的脑袋摆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不过来坐会吗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结束。”

    卫子高下意识地把流苏掖进了大氅里面,看都没看杨笑一眼:“不用你管。”

    自讨没趣的杨笑一言不发,转身玩弄自己的刀去了。刀面的光影里,卫子高左右张望,表情淡漠到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明明之前见面还会得意的笑笑,现在这点得意都没了。

    他在想什么呢

    杨笑一边细细地擦着刀,一边思索着。一个失去了家人,现在又失去了小厮的小少爷,会想什么杨笑突然意识到,他和卫子高是同一种人,他也没有家人,他以前……或许也是个少爷。但是他却找不到迷雾中的卫子高,他和卫子高好像又是不一样的。

    夜凉似水,深夜的客栈大堂空无一人,这两个人靠的很近,却又隔着千重山水。窗外的夜虫都已偃旗息鼓,只有一只灰头肥蛾,来来回回地围着他们头顶的那盏小灯打转,似乎逃不脱这一点微弱烛光的禁锢,忽明忽暗的阴影打在他们的脸上,寂静的夜更虚无了……

    “最近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个孩子要是再留在京城,我担心……”南王妃站在窗边,背对着方跖,桌边的昏暗地烛光让她的影子忽明忽暗。她微微侧脸,语气中带有一丝凄凉,“师兄,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景书阳了。”

    方跖慢慢起身,用竹夹子把烛芯拉长了一些,南王妃艳丽绝伦的侧脸清晰明亮:“丫头,十五年前他就变了,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景书阳就已经死了。”

    方跖的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在他看来,当今圣上,曾经也不过是一个傻乎乎的、没有什么学问的武夫罢了。

    “所以师兄,你带走那个孩子吧。他不想走,但我知道你有办法。”南王妃近乎于乞求般说道,“卫家的事情究竟如何你想必是清楚的,二皇子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师兄也肯定心里有数。这个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求你,让他活着。”

    方跖突然静静的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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