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妖记》冥河变 第一百零四章 青悬薜行不行

    勾芺说要三日之内见到镇妖司的改变,然而事实上,谣风各级地域下至村镇都设立镇妖司分司,这本就是一时之间无法完成的事情,且不说需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便是想要将这种决定传至谣风全境,便需要不短的时间。

    在谣风停留了两日,师涓那边已经重新临时安排出一些城主府的官吏,尽管往日里镇妖司从来便不会参与这种事情,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京都文书尚未传来,勾芺这边又给了期限,自然要做得快一些。

    第二日傍晚的时候,几人在酒楼中喝酒,青悬薜不太爱喝酒,带着道圣的书在城中到处跑着,不知是要写些什么。

    谣风城中的人们这才从谣风台的倒塌中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比如城中镇妖司即将拆解变革一事,当初京都文书,城主自然没有隐瞒,人们虽然知道,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头,只当那个女帝在说着痴话而已。

    然而当他们发现镇妖司开始有一些奇怪的行为时,才发现原来当初那并不是一个玩笑话。

    联系到前几日城主府的事情,那时他们只以为是一些政变,并不担心,至此才明白,原来人间真的有些东西在发生着改变。

    城主大概是个好人,大概是个坏人,当时死的时候,人们只是议论过一番,政变而已,总要有新城主。

    镇妖司或是一个畸形的司衙,或是一个庇佑人间的屏障,当初亦是有着不同的看法。

    然而以后却是没有了。

    人们恐慌起来。

    人间仿佛总是这样,一面享受着某种体制的既得利益,又要诋毁着那种东西。

    有书生带着书卷在城主府外坐了一排,大有质问上层之人何以要将人间置于生死之境的意味。

    城主府外很快便围了无数人。

    然而巷子里藏着的镇妖司门口依旧空空荡荡。

    人们不愿意看着这个司衙就这样消失,却又依旧在畏惧着这种地方。

    新上任的临时城主头有些疼,然而镇妖司那边的意思是,不用理会,也只好紧闭着城主府大门,只当无事发生。

    城主府保持沉默,人们自然无可奈何,有人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很是准确的推断出了在酒楼中的几人便是京都来的人。

    红浸珊喝着有些寒意的烈酒,看着酒楼下长街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们,回头看着勾芺说道:“好像你的名字在人间也并不管用。”

    勾芺倚着窗,看着下面的那些人,平静的说道:“不管用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会听过我的名字。而那些知道我是谁的,又不愿出头,只肯躲在墙角偷偷的看着。”

    “若是他们冲上来怎么办”红浸珊看着勾芺说道。

    “他们只会止于楼下谩骂与观望,对于京都来的人,多半会存有一些畏惧之心。”

    的确如勾芺所说,人们骂归骂,但是确实没有人尝试冲过酒楼那几个小二堵着的门,就像城主府虽是闭着门,但是也没有人去打破门进去要个交代一般。

    按理而言,酒越喝越暖,只是勾芺喝着酒,身体里却多了一些寒意。勾芺看着杯中的酒水,完全无视了长街行人。

    红浸珊看着勾芺说道:“你发现了什么”

    勾芺皱着眉头,沉默少许说道:“水变

    冷了。”

    尽管是酒水带着的寒意,但是勾芺没有说酒,只是说水。

    “最开始喝的时候,我以为是入秋的缘故,但是看来并非如此。”勾芺看着杯中依旧寻常的酒水,有些看不明白。

    红浸珊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平静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在酒水中发现了有人下毒,原来只是这样。”

    勾芺看向她,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你没注意去看,人间也没有注意,你如果向着西南方向看去,便可见那座高至人间都可隐隐而见的山脉,却是凝结着冰雪。”红浸珊喝着微寒的烈酒,缓缓说道。

    勾芺站了起来,走到西南方向那处窗口,看向那一边,远方霞云远雾隐隐,暮色里一片高山极远处立着,稍不注意,便会忽略过去。

    一片霞残红消中,黝黑的山脉上头隐隐有些白色,寻常时候没在云雾里,倒像是透明般的存在,然而此时却是看得较为真切,那里的确是覆着一层皑皑白雪。

    如同高壮且黝黑的农夫暮年白头。

    勾芺看着那边有些沉默,西南山脉自古而来便从未有过风雪,然而在这种时候却是有如一夜白头,不免让人心中有些沉重。

    “你们槐安修行界应当有人在那边,为何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勾芺回头看着红浸珊说道。

    “如果他们有办法逆转冥河局势,自然不会,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他们管不住这条沧古而来的大河。”红浸珊平静的说道。

    “倘若管不住,最后会发生什么”青衣女子看着红浸珊问道。

    “就像你们黄粱传说,死人尽复归来。”红浸珊说着,看了一眼她,“你倒是可以不用担心生死之事。该担心的是人间。”

    青衣女子沉默下来,她对于冥河那边的情况,止于那晚的那个梦境,握着书卷的年轻人落入冥河死去。却没有想到现而今人间却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你为何看起来不担心的样子。”青衣女子看着红浸珊问道。

    红浸珊笑了笑,喝了杯酒,平静的说道:“生死终有命而已。倘若命运注定人间该在这一代灭亡,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人间这些人,却还在想着镇妖司若是散了,人间该怎么办。”

    “他们本就接触不到那个层面,自然只能着眼于此。”勾芺走回桌边,倒着酒喝着。

    “看来你们黄粱并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人间。”红浸珊说道。

    勾芺转头看着长街上那些义愤填膺的人们,他们依旧在骂着,且抗议。

    “死在梦里,自然是不错的结局,不是人人都想要知道那些生死的真相。而且,”勾芺顿了顿,看着窗外斜阳,说道:“我们确实没有想到冥河那场变故会影响这么大,以至于人间悬于一线,随时便会倾覆。”

    “能让道圣究其一生苦守的东西,自然要将后果想得严重一些。”红浸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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