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妖记》京都乱 第五十章 有人风雨外,有人风雨中

    回到镇妖司,司主已经喝完了茶,带着勾芺突然丢给他的那个少年站在院中看着雨水。

    司主看向花草,命诚看着天空,一把伞遮在二人身边,什么也不看。

    勾芺抱着刀走过去,看着司主有些茫然的神情,看了少许,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一眼一旁什么都未曾说的少年,往后院走去。

    司主听着勾芺踩着雨水的声音,忽而转头看向勾芺说道:“当年我是怎么教你的来着”

    勾芺停了下来,看着少年命诚眼中有些好奇的目光,平静的说道:“当年你什么都没有教,都是我自己学的。”

    司主怔了少许,似乎回忆起来的确如此,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是啊,人们从来都只会想起你是当年一夜屠尽京都的勾芺,却早已遗忘你当初三日学刀,七日巫鬼之术大成。”

    司主看向勾芺,笑了笑说道:“当年我还曾经惊叹过,人间怎么会有你这般的人存在呢”

    勾芺低头看着手中的斩妖刀,巫鬼之术当年在秋水他便早已足以傲视人间,只是这刀法确是三日而成。

    然而他还是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剑圣青衣。

    这是人间往前千年往后千年都无法越过的一个名字。

    只是勾芺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看了眼命诚,说道:“你是想学刀,还是巫鬼之术。”

    命诚看着一脸感慨的司主,似乎有些明白自己与这个京都盛名的勾仲司之间的差距,然而他只是看回勾芺,看着他手中的刀,也看着那被运转的巫鬼之力镇散的雨雾,说道:“我先学刀。”

    先学刀,意思便是两者都要。

    从黄粱民间角度而言,是三者都要。

    不是所有人都像勾芺或者司主他们一样,能够随意的将巫鬼二术一同修行。

    当日死在黄粱门前,看似默默无闻,不为天下所知的南楚巫渠辛,其实已是云梦泽一脉修行极为精深之人。

    勾芺看向司主,司主摆了摆手,说道:“城东命案,我会让叔原接手。”

    勾芺却是将手中斩妖刀横向司主,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来教,我只学过三日刀,不会教人。”

    司主一把拍开勾芺手中的刀,笑骂道:“那你问那些做什么”

    勾芺收回斩妖刀往后院走去,说道:“我只是看你有些犹豫,帮你安排一下而已。”

    关于少年命诚之事就此一锤定音,司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教他,而是在司中找了一个同样用刀的人,让他来教。

    从某种意义而言,整日说着要做闲人的南风闲并不算是真正的闲。

    司主与勾芺才是。

    人间不敢动。

    才可以称之为闲。

    城东命案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震惊京都,但是似乎因为有过三年前的那件事,人们的接受能力总是要强上不少。

    第二日时,命案的喧嚣便如雨中尘屑一般落了下去。

    京都再次回到女帝与左丞交锋的暗流之中。

    只有京兆尹与一些镇妖司之人依旧在城中寻查着命案线索。

    南风闲坐在酒楼中,看

    着近月来经历不少事情却依旧波澜不惊的勾芺,总觉得有些怪异。

    “我实在有些不明白。”南风闲用身后重新带出来的折扇敲着身前酒杯的杯沿,皱着眉头说道,“按理而言,京都自先帝病重开始,便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柳河水妖或者皇储之死,只是为什么我们这些风雨中的人,总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勾芺喝了一杯酒,看了眼南风闲,没有说话。

    南风闲继续说道:“又比如前日的那一起命案,你自己都说是妖所为,为什么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听说那个少年被带回了你们镇妖司”

    勾芺平静的说道:“因为从始至终,我们都不是真正的参与者,我们只是局外人。”

    南风闲看着勾芺说道:“你是局外人,但我不是。”

    勾芺没有再说什么你以为你是,但其实你一直都是游离在风雨之外的话。

    因为有人已经说了出来。

    南风闲回头看向酒楼楼梯处,面庞微黑的书生青悬薜与似乎重新打算争一争的云胡不争走了上来。

    方才那句话,正是青悬薜先一步说了出来。

    南风闲看着二人,反问道:“如何不是”

    青悬薜与云胡不争二人走来,与勾芺打了个招呼,而后坐了下来,看着南风闲说道:“因为那些事情只是波及于你,说到底终究与你无关。所以当初五皇子与太子在黄粱门厮杀的时候,你可以待在奉常府上安然等待结果。”

    “所谓隔靴搔痒,从始至终,痒的都不是你。”

    南风闲听着青悬薜说完,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闲人而已,也就是瞎操心”

    青悬薜微微笑着,一旁的云胡不争看着他肯定的点点头。

    南风闲看向二人,却又说道:“那按理而言,你们二人应当是风雨中的人,为何还能这般闲着跑来这里学我们喝酒”

    青悬薜摇摇头说道:“正是因为我们是风雨中的人,所以才不能一直缩在屋檐下,总要出来走走,那个新任的女帝陛下才能知道我是谁。”

    南风闲笑了笑说道:“万一女帝知道了你是谁,依旧不让你在京城参考呢”

    青悬薜看着窗外细雨,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情,缓缓说道:“那我只能等下一个陛下了。”

    云胡不争看着青悬薜,说道:“所以你有没有后悔过写当年那样一首词”

    青悬薜回头看着云胡不争,说道:“那你有没有后悔一定要去争这个东西”

    云胡不争沉默少许,说道:“我们的性质不一样,我是得命如此,你是自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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