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芺转身看去,只见与他一般年纪的年轻人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水中,左半边身子随着河水的流动而不断虚化又凝实,犹如妖魅一般,身旁还漂浮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
勾芺看着他,沉默少许说道:“神河。”
被勾芺叫做神河的年轻人轻声笑了笑,看着勾芺说道:“这便是十年了,你有没有想过再回秋水”
勾芺按着刀,踩着水向他走去,缓缓说道:“我自然想过。”
神河看着勾芺的动作,伸手在水中一推,那两人便被一阵水流推向后方,远远离开了二人。
“你想救他们”神河看着勾芺若有所思的说道。
勾芺停下来,看着神河,沉默着。
神河呵呵的笑着,面色却是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莫不是在人世待得太久,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勾芺”
勾芺看着神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自然记得。”
神河只是看着他冷笑着,没有说话。
二人站在水中,相对无话。
许久,勾芺开口说道:“放了他们吧。”他自然看得出来那两人只是昏迷,且有着神河的妖力护住心脉,一时半会死不了,而且神河很明显并不是想要做什么,他只是想要见自己一面。
“为什么”神河看着勾芺说道,“是怕无法向你们所谓的司主或是陛下交待还是你觉得如今你是他们的同类勾芺,不可能的,人永远是人,妖永远是妖,总有一日你会被那些曾经讨好过你的人一点点扒开你的伪装,然后像那些被烧死在火堆之上的妖一样,被烧死在这京都之中。”
勾芺平静的站在水中,手中的刀如同生锈的铁一般暗哑无光,缓缓说道:“我只是没办法向那个瘸子交待。”
神河听到勾芺说起那个瘸子,沉默少许,而后看着勾芺。
“我这十年,杀过的妖很多,但是我也杀了更多的人,你以为我是对他们心怀怜悯,我只是不愿意让当年他的布置付诸流水。”勾芺声音有些低落,“你可以责问我,但是从十年前开始到现在,或者此后更长的时间,在人与妖之间,我只能站在人世的一边。”
神河看着勾芺,沉默许久,看着水底一片暗色的淤泥,而后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当所有人都
选择你的时候,你所说所做的一切自然都可以是对的。所以就算当年我觉得我可以做得比你更好,他们也只是选择了你,而我便成了那个弃子,不是么”
勾芺淡淡的说道:“从来都没有人放弃你,只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神河。”
神河只是自顾的说着:“倘若那个瘸子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也会觉得你是对的吧。勾芺,无论是妖族还是人世,你总是可以活着这样自在。”
勾芺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神河,看着他站在阴暗的水中不断说着呓语的话,就像一个疯子,和自己一样的疯子。
神河低低的说了许久,然后抬起头看着勾芺,缓缓说道:“想要救他们,便先过了我这关。”
勾芺低头看着手中的斩妖刀,沉默许久,说道:“一定要这样”
神河没有说话,只是手中掐着一个印诀,不是妖术,而是鬼术。
水底淤泥随着搅动的水流开始掀动起来,浑浊渐渐掩过那些阴暗的水流。
勾芺沉默的收刀入鞘,手中是一个与神河一般的印诀。
神河看着勾芺的动作,说道:“当年我们是一同开始修行巫鬼之术,可惜我输给了你,现在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输谁赢。”
水流骤然暴动,环流在二人身周,勾芺没有说话,二人剧烈的撞击在一起。
水面之上,众人正在无数游舟之中饮酒取乐,忽而之间柳河便波涛骤起,一时间掀翻无数小舟,许多人都是仓皇之中便被水流冲击到了岸上。
那个负责在柳河中布置水幕的大巫面色一变,便要冲入水中查看究竟,只是才始入水,便被一个物件狠狠的击回岸上,悬在柳树枝丫间,显得颇为狼狈。
大巫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这才低头去看将自己打回岸上的东西。
是一个刀鞘。
于是他沉默下来,将那个刀鞘插在岸边,便在一旁盘坐下来开始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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