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觉之公主鼾正响》第146章 骑马

    老人家听他如此说便放松了警惕,拄着一根做藤木做的拐杖从小杌子上站起来,往院子侧边走了几步,指着院子侧面的一条一人宽小道说道,“从这条路一直走,到头的那户人家就是了。”

    “多谢老婆婆。”

    管佶道了谢便顺着小道往里走,小道两侧的墙面湿漉漉的,爬满了湿滑的青苔,地上坑坑洼洼的小水坑黑黢黢的,映着阳光晃着浅浅的波光。

    管佶很快便走到了小道尽头,尽头是一扇旧败的院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院门内传出,伴随着细微的说话声,急切、催促。

    敲响院门后,院内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压抑、颤抖。

    管佶反复敲了许久,院内九九的沉默之后终于响起了一个女人低微中带着颤抖的声音,“谁啊”

    院门还在继续响着,院内的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凉爽的天气下却是满头大汗,脸色如同死灰一般。

    那一声声敲门声如同擂鼓般砸在心间,院中的人脚步迟缓的慢慢挪上前,双手微颤的把住门栓,小心打开。

    院门露出一条细窄的缝,瞧见院外人的一瞬间,院门立马惊恐的关上,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外往里推来,轻松的将小小的门缝大开,院内院外的人瞬间四目相对。

    “果然是你!”

    管佶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让院中的人全身酸软无力,差一点瘫坐在地上。

    院中的妇人正是管佶方才在灵化寺山道处拦住的病弱的妇人,她的手上戴着一根与刺客一模一样的红绳。

    管佶快速的扫视着破烂的小院,院中此时正停摆着一辆木板车,车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褥子衣服、锅碗瓢盆,整个院子几乎都要搬空了。

    眼前的情景一看便知妇人要逃跑。

    管佶不以为然的淡淡瞟了瞟院中的狼狈,开口道,“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和目的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出了何事,你觉得你跑得掉”

    “娘,我埋在树下的木马忘拿了,那是爹给我做的,我要一起带走。”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突然大喊着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裹,脑袋挡在包裹后面看不清路,摇摇晃晃的从屋里出来。

    妇人听见孩子的声音猛然醒过神来,病弱的身子瞬间瞬间冲了过去将孩子护在身后,充满恐惧和戒备的望着管佶,似是望着一头吃人的老虎。

    管佶往她身后的男孩看了一眼,清风吹拂起他绣着暗纹金线的石青色袍摆,挺拔的身姿站在狭小破败的院子中显得格格不入,威凌而令人畏惧。

    管佶那一眼便足以让妇人奔溃,突然噗通一声跪下,拼命的朝管佶磕头,痛哭着凄婉哀求,“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别伤害我的孩子,你要杀就杀我,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我孩子,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了求求你——”

    妇人凄厉的哭声飘荡在空气中让人汗毛直竖,孩子茫然的望着不停磕头痛苦的娘亲,拉着她的手臂跟着哭喊起来,“娘,娘——”

    管佶从妇人激动的话中听出些端倪,往妇人身前跨了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人,一字一句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有丝毫隐瞒和欺骗,否则……”

    管佶看了妇人身边的孩子一眼,妇人害怕的紧抱住孩子,拼命的点着头。

    管佶很快便将事情问清楚了,那个刺客是妇人的丈夫姓王,因为妇人生病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积蓄,她丈夫才会冒险替人杀人。

    妇人之前并不知丈夫干了这么危险的事,丈夫连续几日没有回家,她担心出事今日才会去灵化寺求平安,结果听到有人议论会雅苑三公主遇刺之事,还说士兵们正拿着一根红绳查找刺客的线索。

    妇人顿时有种直觉可能与丈夫有关,结果下山时又被管佶拦住询问手绳,立马就肯定了猜测。

    “都是我的错,是我身子不争气才会让阿虎做出傻事,为了我的病连狗儿入贤舍的银子都没了,是我害了阿虎和狗儿,都是我的错——”

    妇人将丈夫王虎冒险刺杀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丈夫定是为了钱才会替人杀人,丈夫死了,她和孩子要怎么活下去啊!

    “贤舍是何地方”

    管佶听见一个陌生的名字,奇怪的问道。

    妇人抽抽噎噎哽咽道,“贤舍是有钱人家办的善堂,专门收家贫无钱读书的男孩尽心教导,长大后便可留在主人家,有机会出人头地。阿虎好容易找关系得到一个名额,但钱都被我花光了,都是我的错——”

    管佶沉吟的打量着那个颤颤巍巍的小男孩,瘦小的身子白净羸弱,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可怜的泪水,笑脸写满对管佶的恐惧,浑身上下细皮嫩肉的,却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倒是长了副好模样。

    “委托你丈夫杀人的幕后之人是谁你可知”

    妇人哭的脑袋都开始发晕,视线朦朦胧胧,淌着眼泪摇着脑袋。

    管佶严肃的冷声警告,“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你要知道你丈夫行刺的人是谁,若你想孩子活命就要拿出诚意来,将功补过的机会可不多。”

    “我想想,我想想——”

    妇人身体颤抖着努力回想,但丈夫离家前什么都没和她说,她根本不知何人指使。虽不知指使者是谁,但脑子里不自觉的冒出一张脸,立马如同抓住浮木般求生道,“阿虎离家前几天脾气很暴躁,应该是为了钱和贤舍的事烦恼,还在镇上与人打了一架,后来和他打架的人曾找到村里,两人神神秘秘似乎说过些什么,此外我就想不到谁了。”

    管佶问了那人姓名和地址,妇人只说了黄泼镇的一家酒楼和那人的姓氏刘,此外再不知其他,而管佶却立马从这两个信息中联想到一个人。

    前些日子他在黄泼镇的那家酒楼抓获了一个姓刘的老板,是晋王隐藏在阚州的暗线,专门负责传递信息,那个酒楼便是他隐身的据点。

    若这个被抓的刘老板与妇人说的是同一人,那么刺杀公主之事确实是伪帝在背后下令。

    如今指使者刘老板已经被抓获并砍杀,他的一应下线也都剿灭干净,会雅苑刺客之事似乎算是了结了。

    但一个相悖的问题立马冒出来,刘老板是在王虎刺杀前被抓的,指使者都死了,王虎为何没有停止刺杀的计划

    另外,王虎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买‘门票’进入会雅苑的一百两,所以那一百两肯定是背后指使的人给他出的。而百里琪花去会雅苑是临时起意,所以买‘门票’的一百两也不可能是刘老板提前给他的。

    也就是说……刺杀当日王虎见过指使者,从指使者那拿了买‘门票’的钱才能正常进行刺杀,而当时刘老板已经被抓,那个真正的指使者不可能是刘老板,或者说不止刘老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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