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被押入南京后暂时关押在诏狱中。
毕竟他身份特殊,乃是天潢贵胄。在被废除王爵之前他就是大明的亲藩大王。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应天府没有资格关押他,刑部也没有资格关押他。思来想去也只有锦衣卫有资格羁押一名亲王了。
毕竟锦衣卫直接对天子负责,不需要受到太多的约束。
不过锦衣卫也没有立即对朱由榔审问。
他们审讯犯人的手段很多,有的是办法让人犯开口。
但还是那个问题,朱由榔的身份特殊,在天子开口之前他们做任何事都是错的。
锦衣卫指挥使赵信虽然是天子的心腹,却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犯忌讳。
君心难测。万一因为这件事情天子对他动怒,那就太不值了。
当然对于朱由榔的结局众人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如今就等天子一句话了。
而与此同时处在深宫之中的朱慈烺也是愁眉紧锁。
桂王这件事着实有些棘手。
他虽然是犯了谋逆大罪,但毕竟是朱慈烺的堂叔。
若朱慈烺直接将朱由榔杀了难免会给人嚼舌根的机会说他刻薄寡恩。
但若是不杀朱由榔问题就更复杂了。
纵观历史岂有谋反之人不死的道理。
若是朱由榔不死岂不是告诉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即便的谋反失败也不会有生命之忧,那岂不是助长了歪风邪气?
朱慈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偏偏这种事情他还没法和臣子商议,毕竟说到底这是皇家的家务事。
想的实在心烦朱慈烺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决定去看看皇后和太子。
每当他心烦意乱时看到桐棠和垣儿总会心情转好。尤其是太子,现在已经会咿呀学语了。
虽然还不会叫父皇,但那憨态可掬的样子真叫人疼爱不已。
这是朱慈烺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非比寻常。
他从出生就注定了将来要继承皇位,继承祖宗的江山社稷。
所以朱慈烺对其极为看重。
到了坤宁宫前朱慈烺示意不要声张,轻步走入宫中。
临到正殿前皇后还没有发现。朱慈烺遂决定给她个惊喜。
他缓步踱入殿内,不发声响的来到皇后身后,然后轻轻的在桐棠背上拍了一下。
皇后此刻正在绣花,被这一拍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她还寻思是谁敢这么大胆时,转头一瞧见是朱慈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陛下怎么来了,也不知会臣妾一声。
朱慈烺笑道:朕想给皇后一个惊喜。
桐棠蹙眉道:惊倒是惊了,喜可没见着。
朱慈烺咳嗽一声道:算是朕做的不对。皇后便罚朕好了。
难得朱慈烺主动跟她开玩笑,桐棠便笑道:那陛下就帮臣妾做女红吧。
女红?
朱慈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堂堂一国之君在殿里做女红绣花的。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是叫满朝文武笑掉大牙?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朱慈烺连连摆手道。
陛下方才可说了让臣妾罚您。现在臣妾说了,陛下又不认罚
唔
朱慈烺一时无言以对。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现在反悔确实有些不妥。
陛下君无戏言!
桐棠都快笑的眯上眼了。
好吧,朕便替你绣一回。不过就这一次。
朱慈烺坐了下来一手拿起撑子一手捻针。
不过由于实在没有经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桐棠见状连忙上前指点道:陛下要这样运针布线。
桐棠亲自上前示范,朱慈烺便由着她来,在一旁仔细的观察。
老实说他从来没有对女红关注过,想不到看起来简单的绣花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这还真是事事皆学问。
陛下要不要来试试?
桐棠觉得示范的差不多了,冲朱慈烺莞尔笑道。
朱慈烺咳嗽了一声道:算了算了,朕不是做女红的料。
陛下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些时间,来人呐,把太子抱来。
皇后朗声吩咐道。
过了不多时奶妈便将太子朱和垣从偏殿抱来。
小太子刚刚睡醒,精力十分旺盛。见到朱慈烺后更是兴奋的挥舞着小手臂,咿咿呀呀的叫着。
哥儿乖,叫父皇。
朱慈烺走上前去,从奶妈手中接过朱和垣,慈爱的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记。
而朱和垣仍然咿咿呀呀个不停,就是念不出父皇两个字。
朱慈烺略微有些遗憾。
身为人父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早些叫他父亲,身为人君他更希望他的继承人天资聪颖,早慧先知。
垣儿还小,陛下太过心急了。
桐棠好言安慰道:再过几个月,垣儿准会叫父皇了。
朱慈烺释然一笑道:哈哈,还是皇后懂朕。
朱慈烺又抱着朱和垣逗弄了好一阵,惹得小太子咯咯直笑。对他来说这是难得的时光。
作为皇帝他必须表现出冷酷肃然的一面,以此显示人君的威严。
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可以稍稍放松下来,尽享天伦之乐。
陛下,该给垣儿喂奶了。
见朱慈烺抱着小太子爱不释手,一刻也不想放下,皇后在一旁提醒道。
哦。
朱慈烺轻应了一声,依依不舍的把朱和垣交给了奶妈。
退下吧。
朱慈烺沉声吩咐了一句,又恢复到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身份。
陛下来臣妾这里不光是为了看臣妾和垣儿吧?
奶妈走后皇后柔声道。
还是皇后懂朕。
朱慈烺慨然一叹道:桂王的事情皇后应该都知道了,朕现在就在发愁,该如何处置他。
朱慈烺心中的苦闷无法对外臣去说只得向皇后倾诉。
陛下为何发愁?是因为桂王是陛下的堂叔?还是说陛下在意天下人对此事的看法?
桐棠和声问道。
这件事皇后怎么看?
朱慈烺并未作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这可是皇明的祖训。
桐棠微微笑道。
不碍事的,今日朕特许你议论此事。
朱慈烺大手一挥道。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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