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第两百八二章 无形

    田布衣哈哈一笑,抱拳道:“兄弟田布衣,职司迎宾,两位请随兄弟来。”

    完转身就走。

    宇文不弃瞧他回身照来路奔去,心头暗道,“他这是依然回城里去了”

    心中想着,人却跟着田布衣走去。

    田布衣脚下极快走约半里光景,忽然舍了大路,沿着条河堤行去,只见垂杨拂堤,波光潋滟,前面林木之间,矗立着一座高大庄院。

    田布衣行到门前,回身道,“到了。”

    跨上石阶,举手扣动门环。

    只听呀然一声,木门开处,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老人,望了田布衣一眼,还没开口。

    田布衣已迅速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铁牌,托在手郑

    灰衣老人望望铁牌,点零头,然后朝宇文不弃两壤:“这两位呢”

    田布衣道:“这两位是华山门下,前来参与大会的。”

    灰衣老人两道目光炯炯的眼神,落在宇文不弃、凌杏仙腰间,仔细端详了两人佩戴的“朝金钱”,缓缓的让开身子,沉声道:“可以进去了。”

    宇文不弃看那老人眼神充足,太阳穴微微隆起,暗想,“这守门老人,分明是一位武功极高的人,看来他们布置当真严密得很!”

    思忖之间,人已随着田布衣走进大门,但听砰的一声,两扇大门又关了起来。

    田布衣转身道:“两位请随兄弟来吧!”

    宇文不弃、凌杏仙随在田布衣身后,从左首侧门进入长廊,一会工夫,到了一座落院郑

    田布衣把两人让入一间精致的客室,拱拱手道:“两位请坐,兄弟要告退了。”

    完,转身退了出去。

    凌杏仙望望表哥,她心中觉得可疑,却也不敢多。

    片刻之后,一个眉目清秀的青衣童子,手托木盘,缓步而出,走到两人身前,道:“两位请用茶。”

    放下茶碗,欠身一礼而去。

    又过了一回,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女郎,从室后走出。一直行到两人坐位上首,才含笑道,“两位前来参与大会,不知是谁介绍来的”

    宇文不弃起身道:“在下兄妹奉家父之命来的。”

    黑衣女郎道:“纪大侠可是不能来么”

    宇文不弃道:“家父因事无法分身,才命在下兄妹代表参与盛典。”

    黑衣女郎道:“两位动身之前,纪大侠可有书信,要少侠带来”

    宇文不弃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纪叔寒有亲笔信了。”一面答道:“家父确有一封函件,命在下面呈岛主。”

    黑衣女郎伸手道:“少侠请把纪大侠书信,交与婢。”

    宇文不弃暗道:“原来她只是一个使女。”不禁面露犹豫,道:“家父临行之时,曾有交待,此函必须面呈岛主。”

    黑衣使女朝他嫣然一笑道:“这是规定事项,凡是应邀的本人不能出席,派遣门溶子参加,必须备有介绍函件,到了这里,例须缴上函件,由班堂主验看之后,仍会发还的。”

    宇文不弃听她这么法,只好从怀中取出纪叔寒那封信来,双手递过。

    黑衣使女伸手接过书信,就缓步退了进去。

    又过片刻,那黑衣使女再次走出,朝两人招招手道:“班堂主请两位入内相见。”

    宇文不弃、凌杏仙相继站起,跟随黑衣使女身后,朝里走去。

    黑衣使女走到一间静室门口,娇躯一侧,随手打起门帘,道:“两位请进。”

    宇文不弃当先跨了进去,凌杏仙跟在他身后,相继步入。目光一转,只见室中放着一张檀木云床,床上盘膝坐一个黑袍椎舍,面目冷肃的黑须道人。榻前几上点燃着一支红烛,烛火熊熊,照的斗室之中,甚是明亮。

    那黑衣使女拿进来的书信,就放在烛台边上。

    宇文不弃心中暗道:“此人大概就是班堂主了。”

    黑袍道人缓缓睁开双目,两道冷电般目光,朝两人投来。微微点头道:“你们就是纪叔寒的子女么”声音冷漠,丝毫没有笑容。

    宇文不弃心头暗暗不快,忖道:“自己虽然并不是纪叔寒儿子,但他当着自己,这般直呼纪叔寒的名字,也未免太以狂做自大了。”想到这里,不觉冷声道:“在下兄妹,正是华山门下纪念勋、纪敏,你大概就是班堂主了”

    他直立榻前,连拳也没抱一下。

    黑袍道入望了宇文不弃一眼,冷冷道:“请坐。”

    原来木榻右边,果然放着两把椅子,宇文不弃也不客气,昂然坐下,一面问道:“班堂主叫在下兄妹进来,有什么事吗”

    黑袍道人问道:“你父不能亲自来么”

    宇文不弃对他这般傲慢无礼的问话,心中反感极大,淡淡一笑道:“你已经看了家父书信,何用多问”

    黑袍道人微哂道:“老夫不问间清楚,你们能随便进入岛上去么”

    宇文不弃道:“你还要问什么,那就快问吧!”

    他回黑袍道人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模样,心中有气,始终不肯称呼他道长,或是堂主。

    黑袍道人目光一抬,射出两道森森寒芒,道:“若是换在平时,你这般对老夫话,早就死在老夫掌下了。”

    凌杏仙忍不住道:“我大哥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宇文不弃道:“那么你何以肯对在下容忍呢”

    黑袍道壤:“那是因为你们两人远道而来,总算是客。”

    宇文不弃道:“堂主大概是怪在下话不太客气了,在下兄妹既然远来是客,堂主似乎也并不客气吧”

    黑袍道人冷冷一笑道:“娃儿真不知高地厚,你们可知你父是老夫”突然住口,沉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不弃见他忽然住日,心中暗想:“不知他下面要什么但听他口气,纪叔寒似是和他们暗中早已有了勾结。”

    心中想着,但因黑袍道人问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面忍不住侧耳听去。

    这时已近子夜,外面静悄悄的,那有什么声音心中正感奇怪!

    只听那黑衣使女的声音答道:“启禀堂主,适才夏老伯发现了一个夜行人,在咱们庄子前面窥探。”

    黑袍壤:“此人可是已经拿下了”

    黑衣使女道:“没有,他接了夏老伯一掌,匆匆逃走了。”

    黑袍道人沉吟了一下道:“此人能接下夏老儿一掌,可能是九大门派的高手了,那人长相如何”

    黑衣使女道:“据夏老伯,此人轻功极高,连夏老伯都没有看得清他的面貌,好像是个瘦高个子。”

    宇文不弃心中不禁暗暗一动,忖道:“她的瘦高个子,莫非就是酒楼上遇见的那个落魄文士”

    只听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接着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黑袍道人脸色微变,沉声问道:“又有什么事了”

    黑衣使女在门外道:“启禀堂主,方才夏老伯突然口吐鲜血,赡极重。”

    黑袍道人听的耸然动容,双目乍睁,抬头道:“他方才和人对了一掌,真气受震,竟会连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人,能在举手之间,伤人于无形”

    话声未落,但听砰然一声,似是被人震开了门户,接着响起一阵兵刃连续撞击的声音传了进来!像是有不少人动上了手!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们敌住他们,为师进去瞧瞧。”

    宇文不弃听出这低沉声音,恍若闷雷,心中暗道:“来的是恶鬼车敖!”心念方动,只听另一个人大喝道:“这里岂是你随便乱闯的地方”

    恶鬼车敖嘿然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但听一声闷哼传来,紧接着蓬然一声,似是有入被摔在地上,一阵橐橐履声,朝里走来。

    恶鬼车敖恶名久着,连九大门派都要对他退让一步,凭宅院中这些下人们,如何拦得住他

    只听黑衣使女在门外娇声喝道:“什么权敢闯到这里来“

    恶鬼车敖厉声笑道:“丫头,快叫你们主人出来。”

    黑衣使女冷笑道:“要见堂主不难,你胜得过我,婢自会进去通报。”

    恶鬼车敖呵呵大笑道:“老夫何等身份之人,岂肯与你丫头动手”

    黑衣使女冷冷道:“那你就退出去吧!”

    宇文不弃坐在榻右,室外的对话,听的十分清楚,抬目看去,黑袍道人始终盘膝跌坐,不加理会。直到此时,才缓缓道:“要他进来。”

    黑衣使女应了声“是”,接着道:“堂主请你进去。”

    恶鬼车敖嘿然道:“你们堂主架子倒是不!”

    随着话声,一手掀帘跨了进来。

    黑袍道人徐徐拱手道,“车兄请了。”

    恶鬼车敖巨目一转,落到黑袍道人身上,狞恶的脸上,忽然飞过一丝惊异之包,怔怔的道:“你是班兄,十三年前,不是盛传”

    黑袍道人依然端坐如故,冷冷一笑道:“车兄是十二年前江湖盛传兄弟已死,但兄弟不是好好的活着么”

    恶鬼车敖突然身躯一震,目注黑袍道人,问道:“如此来,倒使兄弟想起一件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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