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孔忆之》第二十三章 不义之财

    个时辰后,他又兴致勃勃的回来,只说一切已经准备妥当,示意我们随他前往。

    在文丙言的引领下,我们踏着晨露,一路寻花问柳,来到孙府中的某处假山之后。

    即便此刻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可是这片不大的空间仍是一片灰蒙。凉风簌簌而过,未及紧衣,我就已是鼻子一酸,扭头便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来这里做什么,怪冷的!”韩敏拉过我的手,合着热气为我取暖,白色雾气打在我的手背上,很是温暖,韩敏比我穿的厚些,可此时也是瑟瑟发抖。

    “此处是孙府的极阴之地,你想在这里招魂”欧阳四下查看一番,神色大为惶惑不解。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要在这里招魂!”文丙言朝欧阳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语气傲慢的说道,“一会儿见了孩子的魂魄,我定会替你问上一问,到底是何物勾了他们去”

    欧阳超冷箫投去不安的目光,冷箫微微点头似乎早已明白欧阳欲言何事,同时,也递还一个目光给他。这微妙的一幕只发生在一瞬之间,恐怕此时兴奋至极的文丙言根本未能觉察到。

    从前在电影中曾多次看到过天师招魂引鬼的场景,都是要身着八卦道袍,手执桃木长剑,一张长案上摆着香炉、符纸、供品、蜡烛。天师大喝一声,用木剑挑起符纸借烛火燃尽,口中念念有词,脚踏七星罡步,威风凛凛,神乎其神。可现在,眼前的空地上除了稀疏的杂草以外,竟连半点像样的事物也没有。

    冷箫摆手示意可以开始,文丙言点头会意。在距离我们一步之遥的地上端正的盘腿坐下。他眼眸紧闭,气息沉稳,观其唇动却不闻其声,只见得地面竟似有人绘制般,默默然间出现了一幅巨大的符咒图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始终没有出现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既定场景,只见得文丙言静静的盘腿而坐,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太阳很快绕过假山,暖融融的照到了我的后背,真是舒服极了。清晨崭新的阳光中仿佛还夹杂了其他奇幻的事物,神色恍惚间,我竟好似忘记了自己是在做什么,半闭着眼睛,晃晃悠悠的沉醉于阳光的拥抱中。

    “看着日头,应该已经是巳时了!”沉默许久的冷箫忽的开口说道,“欧阳琴声准备准备,下午你来!”

    冷箫说完,静默无语的转身离去,完全不理会仍旧坐于地上奋力施法的文丙言。

    冷箫从来都不懂得照顾旁人的自尊,他的的这一不经意的举动,无疑会对文丙言造成巨大的伤害,可是,他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处理方法。我和韩敏本想着说些什么安慰安慰文丙言,可还未及我们开口,文丙言似乎早就视我们为死敌般,猛然回头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朝我们好不留情的投射过来。

    文丙言的尝试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任何的惊心动魄,没有丝毫的激动人心,这个比欧阳还要强大的人,就这样毫无悬念的失败了。此时的我,心中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侥幸,只感到脊背一阵阵的发凉,慨叹一声,不知前路漫漫该当如何。

    午饭的氛围异常的压抑,不仅是受了打击的文丙言不说话,就连我们三人也都只管低头吃饭,不敢发出半点响动。冷箫此刻似乎大发善心,平静的出奇,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和责备。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昆仑的时候,冷箫总是逼着我们用尽全力来学习,现在看来,这个孙府的状况就是对我们进行的考核,这种实战性质的考试果然是要比一对一的比试更具客观性。虽然我很是佩服仙宫那些出考题的上仙们,但是,现在的状况足以让我万分的沮丧,除了担忧自己的命运以外,哪里还有精力去思考这些过于深刻长远的问题。

    孙家的事情表面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连文丙言这般强悍的人物居然都以失败告终,我想我根本没有尝试的必要。

    自从来到孙府后,冷箫总是三缄其口,我实在猜不出,接下来还有怎样的考验等待着我们,此时此刻,我除了感叹第一仙宫行事果然非同凡响以外,也就只能暗自祈祷好运相随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欧阳如此忐忑不安,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因过于紧张而显得格外的僵硬。他不停的对揉搓着双手,好像真的感觉很冷似的,但是他额头上却是汗珠颗颗可见。

    面对这样的情况,欧阳的确不可能不紧张,就连数次比试都略胜他一筹的文丙言现都功败垂成,他欧阳琴声凭什么就能自信满满呢再加上冷箫此时平静如水的表情,完全无法窥之他内心的所思所想,要是欧阳真的失败了,冷箫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一怒之下就判定他和文丙言考核不过关他们的修仙之路会不会因此终止了对于这诸多疑问,我不知道,欧阳也不知道。

    欧阳静默的如同一个处子,安静的站在我的对面,茂密的树枝遮挡住了绝大多数的光线,昏黄只间,我近乎难以看清欧阳脸上的表情。

    未时一过,日照西斜,原本强盛的阳光此时也是一脸的倦态。

    由于神经紧绷,根本无心歇息午觉,五个人便不约而同的在客堂中默默喝了一个多时辰的清茶。尽管绿茶清热解暑,但此时却全然无法消减我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原本以为,欧阳会选在晚上施法,可未时一过,欧阳便喊来了专门被指派来服侍我们的一名小厮,让他带我们抄近道去往公子、小姐居住的西苑。

    冷箫依旧静默无语,听凭欧阳的安排。虽然不知道欧阳有什么计划,但是我还是满心好奇的与众人一道出了东苑。

    由于走的太急,加之对地形不熟,我根本不知道我们途径的各处风景都是那些地方,只知道跨过了无数道门、穿过了无数个花园、与无数棵树擦肩而过。

    走到西苑时大约申时一刻,欧阳仿佛对这样的时辰很满意,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浅笑。

    小厮按照欧阳的吩咐上楼将所有人都喊了下来,分外不耐烦的众人一见我们,原本的情绪一下子都憋了了回去,惊慌与恐惧让他们谁都不敢多言一句。

    “几位大人呐”为首的妇人走到冷箫面前,做福赔笑道,“这女人们都出来了,两位小祖宗可怎么办这屋子又不干净,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啊!”

    冷箫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什么也没说,只用眼神示意她去问欧阳,自己只管闭目养神。

    “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孩子的问题!”还不等女人的目光投来,欧阳就迫不及待的解释道,“对于我们的身份,想必你也是略知一二,多余的话应该不必解释。至于这两个孩子的情况,你必然比我们清楚。所以,我现在所能告知你们的就是,在我们通知你可以进入之前,所有人不能踏入这个院子。不然的话,非死即伤!还需要我说的更详细些吗”

    真不知道是被欧阳强大气场所震慑,还是被欧阳帅气的外形给电晕了,原本还准备找我们理论的女人,竟一下子形同痴傻,张口结舌,只知道频频点头称是。

    在一众妇人离开院子,院门关闭之后,这个小院子理所应当的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即便残阳如火,燃尽万里云霞,此处也是恍如寒冬肃杀,就好像早已被世间遗忘,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寂所在。

    “你确定不用上楼去吗”看着欧阳在花架下站定,准备开始施法,文丙言冷冷的问道,“所有的怨气、煞气都被封印在了房间内,恐怕孩子们的灵魂也在那里,你守在此处能做什么”

    “孩子们的魂魄,早就离开了房间!”欧阳睁开双眼,紧紧盯着那个黑洞洞的窗户,语气很是平淡。

    “你说什么”文丙言猛地一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一进屋子我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不去魂魄所在之处,来这里做什么”文丙言愤愤的质问道。

    “这魂魄,恐怕是无从寻找了!”欧阳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多言,闭上的双眼,垂下头,开始默念咒语。

    对于欧阳的感慨,我似懂非懂,急切的将这个院子环视一圈,一切事物和前次所见无异,依旧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我没有他们那般的本领,自然无法了解他们眼中的世界。

    欧阳没有席地而坐,也没有捻诀踏斗,他只是静静的站着,勾着脑袋,神态安详,面容平静,很像现代教堂中默默祷告的信徒。

    虽然欧阳离我很近,但我根本无法知晓他口中念的是什么,确切的说,我连字音都很难听清。只是觉得光线越来越弱,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很快就暗了下来,仿佛有人使用了高深的法术,在一瞬间调快了时间,太阳一下子就从半空中跳到的地平面以下。

    冰冷刺骨的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风中夹带着冰雪的气味,这是冬天才有的寒风。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埋低脑袋,尽可能的保持住体温。我不知道欧阳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此时除了逐渐加深的寒意以外,我什么也感受不到,更加什么也不愿去想。

    “啊!”就在我极力控制鼻涕不要流出的时候,身旁的韩敏忽的大叫了一声。

    她猛地一把抓紧了我的手,神色惊慌,惨白脸看起来仿佛是收到了极度惊吓一般。我来不及深思,急忙将她抱紧,此时此刻,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她全身正不自主的战栗,我用袖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紧紧握着她的双手。

    韩敏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她惊恐至此我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可正当我困惑不解时,我忽的觉得背脊一凉,接着就是一阵不自主的哆嗦。

    我根本顾不得头皮阵阵的酥麻,清晰的感觉到,那让人窒息的恐惧迎头压来。无数的人形影影绰绰的晃动在我的身边,这种感觉真是恐怖极了。他们在笑、在哭、在谈论着,他们随意用手指在我的身上轻轻的戳着,可当我定睛看去时,他们仿佛忽的又飘远了,只瞧见昏暗模糊的人形,可飘飘荡荡的笑声却不绝于耳。

    我怒目朝欧阳瞪去,真想厉声问问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怎么一下子会出现这么多的鬼魂不过,这想想也就罢了,我怎么可以真的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欧阳呢

    尽管知道冷箫就站在身旁,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可天生胆小的我还是被吓的不轻。真不知道是我在安慰韩敏,还是我和韩敏两人相互壮个胆。直到天空早已大亮,欧阳苦闷的走回我身旁时,我狂跳不止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些许。

    冷箫端详欧阳许久,他神色清冷,全然看不出任何责备与嘲弄之意。不过欧阳似乎明白冷箫到底想说什么,思忖有顷,情真意切的说道:“这两个孩子的魂魄不在体内,也不在园子内,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连留下满屋怨气、煞气的鬼魂都不知去向。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

    冷箫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欧阳所言,就在此时他却扭头看向我和韩敏,正色道:“虽然他们都没有成功,但是这也并非最后结果,你们二人,可要试一试”

    我正为冷箫这回居然没有再用命令式的口吻布置任务而又惊又喜,可是猛然转念一想,这样的态度不正说明冷箫根本不认为我和韩敏有这个能力吗不过,他的这个判断并没有错,我们的确没有这个本事,暂且不说欧阳和文丙言都功已败垂成,即便这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招魂考试,对于我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而言,还是会方寸大乱。或许按部就班的操练也许能够成功,但是只要紧张的情绪蔓延开来,就意味着前功尽弃了。

    我和韩敏相视一笑,一同苦着脸唯唯诺诺的朝冷箫摇了摇头。

    “欧阳琴声和文丙言所使用的咒语和步法都没有错误,可他们都失败了!”冷箫略顿了顿,目光扫过依次文丙言和欧阳,眼中不免露出失望的神情,他一一看过,最后却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你能解释解释,这是为什么吗”

    “让我解释失败的原因”虽然早就知道冷箫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和韩敏,但是他能将这样深奥的问题交给我,这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心下慌张,脑中已是一团乱码,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慌乱间,我急忙朝欧阳抛了一个眼神,企图从他那里获取些许提示,毕竟这种级别的问题绝对难不倒他,可还没等欧阳回过神来,冷箫竟大步一迈正正好好的挡在了我和欧阳之间,由于冷箫身高比欧阳还要高上一些,竟毫不客气的将欧阳挡了一个彻彻底底。

    “你解释不了吗”冷箫目光犀利,咄咄逼人,仿佛如果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就会立刻取消我的考试资格。

    “让我想一想。”我强颜欢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冷箫贴上不合格的标签。

    正独自苦闷,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身影。文丙言此刻那一脸毫不避讳的冷笑甚为刺目,我从来没有寄希望于他,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身为同组成员,他竟然会如此落井下石,这般开心的看我笑话,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瞬间便将恐惧与不安压制的无影无踪。

    “上午文丙言施法,是为了招回这两个小孩的灵魂,而方才欧阳琴声施法则是为了找到勾走这两个小孩魂魄的厉鬼。他们所有的步骤皆无错漏,之所以都没有成功,在我看来,那是因为”由于我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我担心恐怕无法让冷箫满意,呼吸略一停滞后,涔涔冷汗已从额间渗出,擦干了掌心的汗水,强自平静心绪,勉强鼓足勇气后说道,“是因为这两个小孩的灵魂和勾走他们灵魂的厉鬼,都不在孙府之内。”

    “不在孙府”冷箫诧异的看着我。

    “是的!”我咬了咬牙,抱着一错到底的决心,语气坚定的回答道,“如果孩子们的魂魄只是四散飘荡,以文丙言这般强大的法力,是不可能一无所获的,这只能解释为孩子们丢失的魂魄此刻并不自由。至于使他们失魂的原因,我倾向于厉鬼所为。方才欧阳借卧房中残存的煞气为引,召唤这名厉鬼,一时间天地变色,恐怕方圆百里的鬼怪都已聚拢在此,可是其中并无那只厉鬼,我认为之所以会这样,必然是因为这名厉鬼受制于人!至于这两场法事之所以会失败,或许是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报复行为!”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蓄意养鬼,然后驱使这只厉鬼报复孙家”韩敏一听,不由得怔住了,万分怀疑的质问道,“这得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啊!还值当这样大费周章若是真的想报仇,只要有钱,杀手有的是。可是,培养一个厉鬼就没有这样简单了”

    “可要是没有钱呢”我不甘示弱,立刻反驳道,“以孙家的这般势力,恐怕黑白两道通杀,想在苏州乃至江南地界上找到敢动孙府的杀手应该不容易。再者,即便是找到了,也难保不会走漏风声。养鬼对于凡人而言虽然复杂些,可是一旦成功了,便可一劳永逸了!”

    “人界就是这般的肮脏卑劣!”冷箫自顾自的感慨了一句,却并未对我的观点进行任何的点评,只管大踏步的朝小楼走去,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全都跟上。

    卧房和昨日所见别无二至,只是花瓶中那四五枝光秃秃柳条早已干瘪,枯黄卷曲的树叶落满一地,烛光摇曳间,阵阵寒风从紧闭的窗口灌入,如同一只冰手般,紧贴在后脖子上。好在我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打了激灵,并没有感到惊恐异常。

    冷箫依次走到两个孩子身旁查看,时隔一日,女孩较男孩衰弱的更加快速。此刻我几乎感知不到她的呼吸,瘦小的身体冰冷苍白,成片的褐色半点隐隐可见,那是死人身上才会有的尸斑,见此情形,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冷箫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独自走到房间的一角。我以为他是因为太过难过,想要稳定情绪,可还不等我想好该说些什么才能宽慰他时,三个陌生人竟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三人皆是一席黑衣,只觉为首的冷面女子衣服上那只金丝线绣成的飞禽熠熠生辉,甚为夺目,她身后两人却只在袖口上可见金丝祥云图案。

    三人皆斜挎长刀,头戴官帽,威风凛凛,一看就是官府中人,只不过,这个官府,可不是我们通常所熟知的那个!

    “冷上仙!”女人一见冷箫倒也并不惊异,只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施礼,正色问道,“冷上仙将小官叫来,有何差遣”

    “初然公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冷箫躬身回礼,语气柔和的说道。

    “哪里还是公主”女子眉眼具笑,玉指微掩着朱唇,甚是妩媚娇羞。

    “我为你介绍一下!”冷箫指了指早已惊呆了的我们,轻声细语的说道,“此四人是师尊的新晋弟子,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宫执行任务。”

    “原来是明哲仙尊的高徒啊!”女人面色一凛,拱手朝我们作揖道,“在下冥府三司司长,姬初然!生父姬发,所以故人多叫我初然公主。我见四位相貌非凡,初次历练就能有冷箫从旁指导,今后必是前途无量啊!”

    果然是冥界的鬼神,和我猜的相差无几。我心下想着,眼睛却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这位初然公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冥界的官员,虽然从前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根本没想到我还能在活着的时候与他们产生互动。

    他们的相貌和普通的活人没有区别,并不像传说中的青面獠牙,面目狰狞。不过他们脸上有着凡人没有的威严与镇定,却又不似仙者的超然与飘逸,可能是因为寿与天齐,对人心险恶早已司空见惯,司掌轮回之所,责任重大。

    知是恭维,我也并未上心,只四人一起回了礼,倒也没再多说。

    “此处孙府出了怪事,你可知道”寒暄礼毕,冷箫进入主题。

    “哦”女人挑了一下眉毛,似乎很是以外,“孙府很是富足,孙老夫人又心慈面善,会有什么怪事”

    “你先看看这两个孩子!”冷箫侧身示意,语气沉重的说道,“我思来想去,这样的事情恐怕还得由你们来处理方才妥当!”

    初然公主依次仔细查看了两个小孩,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她弯身拾起脚边的一片落叶,用手捻成粉末,轻轻一吹,四下消散,她注视着冷箫,颇为疑惑的问道:“你也找不回这两个孩子的魂魄吗”

    “就在今天,我们施法招魂、招鬼,皆是未果。”冷箫也拾起一片树叶,置于眼前端详片刻,也用手指捏得粉碎,学着女子的样子,轻飘飘的呼出一口气,吹散了。

    “你是说,你们失败了”初然公主一脸吃惊的看着冷箫,秀丽的弯眉略皱了皱,起身走到窗边,透过雕花窗格朝外张望,沉声说道,“看来孙府这潭水真的是又深又混。”

    “这两个孩子是十一天前一起失魂的,现在体内仅存一魂二魄,其余的二魂五魄不知所踪。这种情况,你们冥府会有所觉察吗”冷箫正色询问道。

    “小孩子是很容易失魂的,除非他们寿终正寝,不然他们的灵魂只能飘荡在人间,鬼差是不会过问的。要知道只有寿终正寝的人才可以进入冥府,这一点,难道你不清楚吗”初然公主诧异的注视着冷箫。

    “这个我当然知道!”冷箫略一思忖,将我们这两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简明扼要的告诉了初然公主。

    “就你说的这个情况来看,仇恨报复的可能性的确很大!”初然公主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她的目光悠长深远,眸色深深的仿佛可以洞察世间周遭一切。

    “如果这两个孩子就是寿终正寝,只是因为眷恋人间,所以至于一魂二魄残留体内。如果是这样,招魂肯定不会成功,更加没有什么厉鬼作祟!”始终一言不发的韩敏突然开口,以极快的语速讲出了这句她酝酿许久的话。她满脸绯红,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虽然她面色如常的注视着初然公主,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她内心有多紧张。

    “宗严!”初然公主根本没有想到我们这种新人竟然会敢在她的面前开口说话,很是新奇。她打量着韩敏,似乎很是赞赏她的勇气。她挥手示意,个头较高的跟班急忙上前,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漆黑封面的书本,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恭敬的递到了初然公主面前。

    公主斜目扫视了字面一眼,似笑非笑的看向韩敏轻声说道:“你很有想法!这是极好的!不过,这冥府的生死簿上的记录,也同样清楚无误的写着,直到此时此刻,这两个孩子仍是阳寿未尽!”

    对于韩敏的观点,我曾经也有考虑,但是光一想到这满屋子的煞气,就深知不对。韩敏从小修习法术,虽远不及欧阳和文丙言的造诣,但是居然连这样简单的现象都没有看明白,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好在冷箫似乎根本没打算理会这一点,不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

    韩敏一言不发的讪讪的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恰当,只得紧挨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初然公主人忙事多,来去匆匆,很快就要离开,不过她并没有驳冷箫的面子,下令将高个子的鬼差留了下来,以协助我们弄清孙府的情况。

    鬼差身形高大魁梧,面庞棱角分明,神情威严冷峻,生前是春秋小国的一名将领,名为穆宗严,现在是冥府的一名督长,统管苏州地域的生死轮回。

    就在初然公主刚走,我们正和宗严督长亲切交谈时,金管家那急匆匆的身影突然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

    由于毫无准备,我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何会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就在我们四人面面相觑,绞尽脑汁细想时,却意外的发现,尽管宗严笔直的站在金管家面前,金管家的视线也从未停留在宗严督长的身上,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似的。

    “几位高人来这西苑怎么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孙管家看了看仍无苏醒迹象的两个小孩,呵呵笑道,“是老爷让我来请诸位的,我满院子转了一圈,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几位快些随我来吧,晚饭早就已经齐备了!”

    “孙老爷太客气了!”冷箫一面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宗严督长,示意他与我们同行,一面和管家礼让着下了楼。

    “我正有些问题想要向孙老爷了解一下,不曾想,孙老爷竟也有此意!”在确定所有妇人都安全回到小楼后,冷箫小声同管家说道。

    “哦”管家忽的停下了脚步,神色略显慌张的看向冷箫,说道:“高人今日是发现什么了吗”

    “确实是有些发现。”冷箫并大踏步的走着,背着双手,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那高人是否已经知晓公子、小姐为何会成如此情形”管家急忙追赶而上,继续与冷箫并肩而行。

    “金管家,对于孙府,你有多少了解”冷箫看看周围的山水景致,思忖有顷,问道。

    “了解”金管家不知冷箫到底想问什么,微怔了怔,强展笑颜,说道,“我父亲就是孙府的管家,我就是在孙府长大的!虽然我姓金,但是执掌孙府内务这么多年,我恐怕要比孙家人更了解孙府些呢!”

    “我想也是!”对于金管家的回答,冷箫表示很满意,笑道,“在你看来,孙府有没有什么世俗仇家呢”

    “仇家”管家一听,先是一脸茫然,后回过神来,又是面露难色,但见冷箫目光如炬,知道含糊不得,咬咬牙,只得喃喃说道:“孙府家业庞大,利害关系错综复杂,要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孙家两代老爷都分外的敬重鬼神,有过恩怨纠葛的也多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要说有谁会用这样的手段来打击报复,照我看,可能性恐怕不大!”

    冷箫点头回应,便没有再问,转而同管家聊了几句院中景致,一行人便就来到了孙家正堂之中。

    孙老爷一见我们,急忙上前恭迎,相互寒暄,说了一堆的好话,万般热情洋溢。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孙老板的身后,只管赔笑,却不曾说话。

    堂中摆着一张红木大圆桌,宾主落座后,热腾腾的菜就被入流水般端了上来。

    “昨日因为老太太的事情耽误了,今日方才为诸位接风洗尘。还望诸位高人莫怪!”由于冷箫执意不饮酒,孙老板只好也端起一杯清茶,朝冷箫殷勤拜谢。

    “孙老爷不必客气!”只见冷箫也举起茶杯,与孙老爷对饮,我简直是惊呆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冷箫居然也会愿意入乡随俗,他这位连仙人都不放在眼中的公子,现在居然会愿意和这满身铜臭的市井小民推杯换盏,此情此景,虚假的直让我怀疑我的双眼是否出了问题。

    “诸位在寒舍也待了一日有余,不知在下孙儿的事情,高人们是否有所处置”一提起两个小孩的事情,孙老爷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冷箫也不着急答话,略自吃了几口菜,方才面目含笑,看着孙老爷说道:“孙家乃是大富之家,如此规模的家宅府邸,果是难得一见,单看这巧夺天工的山水花草,就可知孙老爷是个有心之人!”

    “哦这是哪里的话!”一提及孙家这座宅子,孙老爷脸上立刻洋溢起了明艳的笑意,虽是满口谦词,但那股自豪之情,还是在他的面容上展露无疑,对冷箫这句恭维的话,极为受用,端起茶杯,如同饮酒般,轻轻啜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孙家,这也是穷怕了的!能有今日这般财富,可全都是祖宗的保佑啊!不过几位高人,可是见惯了仙山宝地的,我这儿几件俗物哪里入得了法眼呐!”

    “话也不能这么说!”在冷箫的示意下,文丙言笑着说道:“只是不知,孙府可有什么精妙绝伦的传世宝物只怕是太过值钱,恐也招惹了他人红眼。”

    “传世宝物”孙老爷一听此话,不由得的面上一沉,原本的志得意满一扫而光,眉头微颦,语声惶恐道,“高人有此说,恐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吧!”

    “树大招风啊!”欧阳似笑非笑的看向孙老爷,悠悠然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

    “您的意思是”孙老爷面露慌张之色,站起身,亲自为我们几人添置茶水。他瞅瞅冷箫,又瞧瞧欧阳,斟酌再三说道:“难道是有人觊觎我孙家的财富,出此下作的手段,逼着我给钱”

    “现在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在这十天的时间内,你可有收到恐吓信或者是勒索信”

    “恐吓信勒索信”孙老爷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微眯双眼,沉思片刻之后,仍就大惑不解的望着我,颤抖着声音问道“别说是恐吓信、勒索信了,这一两个月来,就是平常的家书都不曾收到过一封啊!”

    “什么都没有吗”我轻轻将手中的筷子置于桌上,直了直身子,思忖有顷,复又正色言道:“不论是何人所为,能有这样本领的,都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莫不是孙老爷手上的宝物价值连城,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这才引得别人出此下策!”

    “忆之说的在理!”欧阳朝我投来了认同的目光,“要不是这宝物太过出名,旁人也不至于大动干戈,连此等有损阴德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想而知,孙老爷你手中的这件宝物,必定是非比寻常吧!”

    “非比寻常”孙老爷此刻早已是愁容满面,两条眉毛硬是拧成了一条,紧紧抿着双唇,好似正在搜肠刮肚的回忆着什么,还不时的轻轻摇晃着脑袋,又逐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情沉郁的说道:“我们老孙家也是从我父亲这一代才富起来的,在此之前,我们孙家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也就算是勉强度日而已,这样的家族,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不过,前些年,我倒是收藏了几样,都是不错的古董玩意儿,其中以那幅画最为贵重,可这画也不是绝品,想来也不值得有谁这样做,若真是为此,他倒大可直接告诉与我,我光明正大的赠与他不就完了吗何必如此呢”

    孙老爷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这一哭也引得他身旁的那两位妇人一同抽泣,一时间三人哭声此起彼伏,哀思之情也颇为惹人动容。

    “古玩字画,算不得什么宝贝!”冷箫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能让人连邪术都用上,这样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高人呐!”听冷箫如此藐视自己的心爱之物,孙老爷大卫不快,但又碍于我们的身份,不敢发作,沉郁片刻又勉强陪笑着说道:“我这幅字画只怕是连皇帝都没有见过的,时间罕见,可谓真是价值连城呐!”

    “能让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惊世骇俗,法力强大心法经典;或者上古之物,哪样不比这高级多了”韩敏见孙老爷始终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便直抒胸臆道:“不知道孙老爷手中可有这几样东西”

    “高人这是开玩笑吧!”孙老爷圆睁双目,不明就里的看着韩敏,苦笑着说道。

    “孙老爷!”文丙言在旁细细看了良久,面上一凛,正色说道:“我们几人都是为了救人而来,如此事情正值关键,两个孩子危在旦夕,还希望孙老爷,能够如实相告,若是有所隐瞒,害得可也是您的亲孙子!”

    孙老爷一听,登时唬了一跳,连同他身旁的两个女人都吓得立马站起了身,口中念念有词,只言自己所言非虚,频频作揖施礼,鞠躬欠身,但见我们都不相信,直急的满头大汗。

    “孙老爷还是坐下说吧!”冷箫冷冷笑道,“事关人命,想必你们绝对比我们焦急。话说至此,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不过,有些话我们最好还是说在前面,若是你们真的有所隐瞒,这结果可也正如文丙言所说那般!”

    “高人呐!我这小老儿也是黄土埋半身的了!能有什么物甚会比我这两个孙儿更重要的!”见冷箫始终不想听自己说的话,孙老爷急的直朝我们拱手作揖,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的发丝滴落在了桌面上。

    “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既然你如此说来,那这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倒是可以排除了!”欧阳优哉游哉,自得其乐的品着菜肴,语气淡然的说道,“由此看来,现在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欧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那名鬼差,对孙老爷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谋财,会用上这样手段的,就一定是为了报仇了!孙老爷您好好回忆一下,可有什么仇家没有”

    “仇家”欧阳话语一出,仿佛正戳中孙老爷的痛处,只见他先是一惊,后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积极的思考起来,面色时青时白,稍显尴尬之色,嗫嚅道:“诸位也都知道,我孙某人是生意人,这做买卖,难保不会得罪人!若说仇人嘛”

    “恐怕会有很多,对不对”文丙言轻蔑的瞥了孙老爷一眼,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这个嘛!”一听文丙言此话,孙老爷更为尴尬难当,一时语塞,支吾半天也说不清楚。

    “正所谓无奸不商,若说做生意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冷箫虽面露讥讽之色,但口中却一本正经的试图缓和气氛,“不过,能用如此邪术来报复你,你们之间的仇恨恐绝非金钱可以衡量的,这样的深仇大恨想来人世间并不多见,如此重要的事情,孙老爷不会没有记忆吧!”

    “深仇大恨”孙老爷一脸困惑的看向冷箫,“我孙某人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手中的钱财可都是清清白白的。打家劫舍的事情,绝对没有干过。小恩小怨确实不少,但是要说深仇大恨,我还真没干过那样缺德的事儿呢!”

    “别是您不好意思说吧!”韩敏抿着嘴,嘻嘻笑了两声道,“我们不是官府,即便有人命官司,我们也不会告发,只是你要清楚,因果循环,这报应不爽!”

    “这害人性命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做过!”孙老爷环视众人,苦苦哀求道,“我可以在这里起誓,起什么誓都行”

    孙老爷还没有说完,坐在他身旁那个年轻貌美的妇人,突然猛的拉了拉他的袖子,粗暴的打断了他。这妇人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惊慌的贴在孙老爷耳朵边低语了几句。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孙老爷的脸色早就被吓得惨白如雪。

    “此言当真!”孙老爷大为惊骇,圆睁双目,颤声朝妇人责备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呢”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没事儿说这个干啥再说了,冯家现在一无所有,我哪能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手段”妇人遭到了训斥,一时也慌了手脚,急的团团直转,说着就要掉下泪来,好在身旁较为年长的妇人低声宽慰,方才稳住了情绪。

    “看来孙老爷这是想起来了!”冷箫表情瞬间严肃非常,眸色深深的看向孙老爷,问道,“不知道这个冯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这冯家小子的死,也不能全怪我!”孙老爷见隐瞒不过,只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一年多以前,孙老爷收购了一座宅院,这座宅院原先的主人,是苏州城中有名的富商冯家。冯家老爷子嗣凋敝,膝下只有夫人所生的独子。老来得子,娇生惯养也是有的。于是这位冯公子便毋庸置疑的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终日混迹于苏州城内的烟花柳巷,唯一的爱好就是赌博。这冯公子赌博是十赌九输,很快就将冯家的家财败光并且还欠下了巨额的欠款。为了还清赌场的钱,冯公子偷得了冯家在苏州城南这处宅院的房契,准备兜售。孙老爷垂涎这座宅院已有多时,便出钱买下了宅院。再次有钱的冯公子又去赌场豪赌,不仅原本的欠款没有偿还,反而再次欠下了巨大的金额,由于怕冯公子逃跑,赌场将他扣押了下来。冯家老爷变卖家财将人赎了出来,但是,很快便传出冯家公子和冯家夫人暴毙的消息,而原本就来自北方的冯老板也不知去向。

    待孙老爷讲完,这个堂屋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孙老爷及两位夫人都是一脸的讪讪,很是难为情。

    “这苏州城中的赌场,恐怕都是您的产业吧”我目光冷淡的问道,“这冯家公子就算手气在怎么不济,也不可能十赌九输。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他最多就是不输不赢。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他到别人的底盘赌钱,是输还是赢,不得全看这赌场老板的心情吗”

    “这冯家的宅院就是再好,也不至于要用上这样卑劣的手段吧”文丙言冷哼了一声,对孙老爷更是嗤之以鼻。

    “我承认,为了得到冯家的南园,我的确是使了一些手段,不过,不这样做的话,冯家那老顽固怎么可能会卖园子呢”孙老爷满脸的褶子都堆叠在了一起,苦笑着不知所措。

    “你这园子已是如此精美,怎还不知足”欧阳斜眼瞅着孙老爷,语气格外轻蔑。

    “几位都是长居仙山宫殿的高人,对这人间楼阁当然是不屑一顾的。”孙老爷瞅了瞅冷箫,见他始终不发一言,倒也不在乎我们的态度如何,只笑着向他辩解道,“这冯家的园子建在南面,温暖非常啊!其中的房舍不值一提,只是,花草树植着实难得的紧,全是今世鲜有的珍品,恐怕那皇帝住的御花园里的,也不及此处一半!冯老爷是个北方人,不懂南方风土,这样的花草放在他的手中岂不是可惜我早就向他提过,愿意花高价卖下他的园子,可是他却毫不留情面的给我一口回绝了。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我当初只是想让冯家公子输完钱,就把园子卖给我,没有想过要让冯家倾家荡产,是这冯公子自己执意要赌,这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我也没想到他和他那老母亲会这样一命呜呼啊!”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慨叹了一声,“你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他们用这样的手段还施彼身,也算相得益彰了!”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冯家老爷所为”孙老爷面上的表情一僵,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身旁的两个妇人好似也唬了一跳,当即便就愣怔住了。

    “这可算是深仇大恨了!”欧阳在一旁冷言冷语道,“其他都是旁的,独这杀子杀妻的仇,恐怕就是不共戴天哦!”

    “真不是我杀的!”孙老爷一听欧阳的话,立刻吓的面如土色,全身一软,险些滑到桌子底下。

    “现在看来,这一切倒也都说通了!”冷箫气定神闲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孙老爷说道,“能这样怨气深重,恐怕这鬼魂多半就是冯家公子和夫人,冯家公子虽不学无术,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化解你孙儿的劫难,还得孙老爷你身体力行才够啊!”

    “我”孙老爷不解冷箫是何用意,只是光看冷箫此时面上的神情便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抬手作揖,乞求着说道:“高人呐!你们不是会法术吗这几个小鬼哪里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只要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不就完了吗”

    “孙老爷!你好狠的心呐!”韩敏实在听不下去,用手一击桌面,愤愤然转身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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