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居然是霍连凯那个老人渣的孩子,而现在,她的女儿居然有了那个老人渣儿子的孩子,而且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一个月大了,甚至她还曾真心实意地为她的女儿和那个老人渣的儿子举办婚礼做着准备,真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啊!
季舒扯了扯嘴角,眼角一片涩然,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一事实,或者说她以前也有想过这一点,不然当初她就不会那么反对晓黎和霍尘焰在一起了,只是,她的潜意识里一直不肯承认这种可能性,所以才会认为晓黎是崔轩国的女儿……
看着崔晓黎表情空洞苍白的小脸,季舒努力稳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她狠狠擦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握住崔晓黎泛凉的小手,语气坚定而又温柔地道,“不要怕,妈妈陪你去。”
崔晓黎便跟着季舒去了医院,在妇产科挂号,做检查,看医生,手术同意书签字,跟着排队,随后,崔晓黎被推进了手术室里面。
季舒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只觉得难受到了极点,她觉得上天对她太不公了,尤其是在她母亲去世以后,她的女儿……居然也要受这么大的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晓黎出来了,整个身子更加孱弱了,面白如纸,身子微微弯着,单手捂着自己的小腹。
季舒的眼睛又开始酸涩起来,忙上前扶着崔晓黎,她再次柔声劝道,“要不,还是住院吧,这样出去会很难受,你身子还发虚着。”
崔晓黎还是像没做手术那样摇头,眼眶通红,嘴角倔强地紧抿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季舒无法,只得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带着她慢慢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电梯还没有开,季舒扶着崔晓黎在电梯门口站了一会儿。
电梯门一打开,季舒就看到了一个头发微白,面孔沧桑的妇人,那妇人长相略微有些眼熟,不过季舒没有多在意。
扶着崔晓黎进去了,然而,那妇人并没有走出电梯,依旧站在电梯里面。
季舒也没有多想,她的注意力全在崔晓黎的身上,大约是因为疼痛,崔晓黎似乎也没有发现那妇人。
倒是那妇人率先开口了,难听到了极点的刺耳声音响彻在狭小的电梯里面,“季舒。”
一时之间,季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那妇人一眼。
直到那妇人朝她一笑,“季舒,好久不见。”
季舒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妇人僵硬苍老的面孔,一双美目里的情绪不停变换着,先是困惑,犹疑,惊讶,震惊……再是醒悟,她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芬如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季舒看,她笑着问,“有时间聊一聊吗”
季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崔晓黎痛苦的闷哼声,她看着崔晓黎直不起腰来的痛苦样子,眼睛酸涩了下,顾不上陈芬如,对着崔晓黎急道,“晓黎,还是住院吧,妈妈看着你难受,心里更加难受……”
于是,崔晓黎还是被安顿到了病房里。
等这一切忙碌完毕,季舒跟着医生推开病房的门出来,听了几句医生的叮嘱,一回头,发现陈芬如居然就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等着。
季舒不得不走过去,她还没有说话,陈芬如就说话了,那双布满细纹的眼睛里意味不明,陈芬如说,“带女儿来流产”
显然,陈芬如已经把季舒和医生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舒听出了那语气里的讽刺和嘲笑,季舒没有直接回答,“想聊聊就出去找个地方谈吧。”
陈芬如没有异议。
两人去了医院附近的品尚咖啡厅,落座于对面,也是上一次崔晓黎和陈芬如约见的地点。
季舒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先开口问,“你想和我聊什么”
陈芬如那双因为皱纹,眼部也肌肤松弛了许多,所以那双眼睛不复当年的美丽,反而变得细长阴郁,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当然是聊一聊下一代的事。”
季舒下意识地拧眉,一双美目里泛着强势冷冽的光,“那我就没什么和你好聊的。”
“你别急,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就先和你先聊一聊上一代的事。”陈芬如桀桀怪笑一声,“还记得霍连凯吗这个男人可是爱慕了你二十年呢,为了你,他可是做了不少好事。”
季舒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戾气,想起自己和晓黎的事情,只觉得很是恶心,眼中也滑过仇恨的情绪,“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陈芬如倒是笑容不变,“稍安勿躁听我说完呀,季舒,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顿了顿,陈芬如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扭曲的快意,“等我说完了,我想你会更加的痛苦。”
说着,陈芬如眼睛里竟有了兴奋的光芒。
季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紧握着双手,面上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陈芬如便缓缓开口了,“你一定很好奇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怎么弄成的,我跟你女儿倒是提到过我这张脸是怎么回事……二十年前,霍连凯对你一见钟情,从那以后我的日子就不再好过了,你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想要得到你,从此日思夜想,甚至给你下了药,可惜啊……”
她摇了摇头,笑道,“后来你出国了,跟别人远走高飞了,我别提有多高兴了,真好啊,我的丈夫不再对你日思夜想了,可是十年后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回来以后为什么要和霍连凯见面呢”
僵硬古怪的脸上出现扭曲的恨意,陈芬如嗓音嘶哑难听极了,“知道他和你见的那一面以后出了什么事吗他居然要烧死我这个发妻,我这张脸就是十年前那场大火给毁的,当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样的事,霍连凯还干过一次,二十年前,有那么一个贱人,噢,就是霍尘焰这个贱种的妈妈,因为你的一句话,霍连凯就想要打电话找人把这个贱人给弄死,我听到了,我还录下来了,可我又怎么能便宜那个贱人呢死了多可惜啊……”
说到这里,陈芬如咧嘴笑得阴狠,眼中仿佛在看着什么场景,她说,“我啊,打电话让人不要弄死那个贱人,她不是和我丈夫有一腿吗那好呀,那我就让她生不如死,我让携带艾滋病毒的人强了她,这样她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当中了,而且她根本就活不长,还能仇恨霍连凯,一举两得,多好呀……”
见季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陈芬如双眸直直瞧着季舒,“那个贱人的下场很惨啊,你也逃不掉。”
季舒被陈芬如这一眼看得背脊一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陈芬如的误导之下做错了什么,面上却还是那副镇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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