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言语中同情理解的成份多些。
秦之彧还是绝口不提。
周浩有些生气,语气有些重:“你知道吗,谈力死了,今天薛栋也死了。”
秦之彧一脸吃惊,身体不住地颤抖。
“知道害怕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想守口如瓶,可惜那帮人未必如你所愿。”周浩冷冷地分析情势。
“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周浩打算给秦之彧最后一次机会,“念在我们相识一场。”
秦之彧闭上眼,颤抖地说:“没用的,离弦之箭,一去不复返了。”
这分明是绝望之词,周浩心头一沉,“你如此消沉,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人威胁你”
“浩哥,别问了,免得连累你。”秦之彧还是念着周浩的情谊。
“老秦,你太天真了,我i都已经找到你了,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能袖手旁观吗”周浩无奈,“我也想无事一身轻,可惜身处这名利场。有人心心念念地想挤进来,有人却悔不当初地要退出去。”
秦之彧眼角流下了眼泪,一口酒下去,苦啊,“他们是何等的聪明,也难逃一劫,更何况我……”
“老秦,现在我们还有机会,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我不光是为你,也是为了其他蒙在鼓里的人,要查清楚原因才好解决问题。”周浩语重心长。
秦之彧认真地听着周浩的话,眼睛明亮了起来,“谈力和薛栋死得太不值了。”
“老秦,你是聪明的,装疯卖傻,蛰伏了许久,才找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利用了我还有小艾、费泽一,所有可能的资源,离开了那个环境,暂时可以苟延残喘。”周浩帮着秦之彧梳理。
“什么都瞒不过你。”秦之彧低头承认。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你们这一批恐怕一个也跑不了,你也不能独善其身。与其坐以待毙,为什么不试试主动出击,求得一线生机呢”攻心为上,周浩分析利弊。
秦之彧长叹一声,陷入回忆中,“我们三个都是一个专业的同班同学,谈力跟我的感情更好些,但是他志向高远,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蒋院也很喜欢他,后来成了得意门生,自是带进带出,出入各种宴会活动。”
“他也算得偿所愿,甘于平淡的我也替他高兴。有一天他回来兴奋地跟我说,有个机会可以进入顾氏新造的研发部,还说见到了你,觉得自己也可以像你一样,以后站在高精尖的前沿,满满的斗志,看得我都感动了。”
秦之彧描述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周浩能想象,记得当时那个高冷的学霸言语犀利,原来内心如此激荡,在热闹的活动上周浩没有注意到。
激情燃烧的青春,秦之彧一声叹息,“后来事情有了些变化,谈力变得神神秘秘,早出晚归,我一开始以为他一心扑在科研上,没太在意,后来发现他与薛栋走得更近。我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地与我疏远,我得找他问个明白。”
“好不容易把他堵在校门口,怎么问都不肯吐露半个字,把我急得只想跟他干架,没想到薛栋从旁边窜出来,我没有提防,被他撂倒了。一边揍我还一边骂骂咧咧,倒是说漏了嘴。”
“谈力有些过意不去,才道出了事情的始末,说是为了帮薛栋的母亲治病,才答应做新药的试药志愿者。”
周浩听到这里,忍不住问:“薛栋不是已经参加了吗怎么谈力还会搅和其中。”
“当时谈力还是没有全部说实话,后来他一下子升到了总监的位置,那么短的时间肯定难以服众,周围质疑的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天他来学校找我,说需要我的支持。我一向无心恋战,只求安稳度日。他一直没放弃,所以找我的弱点。”
说到这里,秦之彧咬了一下嘴唇。
周浩想起视频里那个女孩,“你女朋友怎么了”
“现在想来不过是愚蠢可笑的念头,她想减肥,一心想进娱乐圈。”秦之彧咬着牙关。
“所以,你为了她的心愿才答应的。”周浩觉得荒谬绝伦。
秦之彧又添了些酒,加了两块冰块,凝视着杯中液体的颜色,犹如做实验一般。
“能不愚蠢吗,后来发现自己被骗了,薛栋也进来了,还做了管理层,更加耀武扬威的。”秦之彧眼睛闪过一丝厌恶,“一切都变了样,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事。”
“那谁给你们的药在哪里试”周浩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
“都是薛栋给的,每次给七天的量,然后就定期做体检,交报告,也是薛栋收的。”秦之彧回忆着,“一开始没什么,后来时间长了,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改变,感知能力在下降,神经麻木,腿脚神经反射时间变长。”
“停药多久了”周浩坐近了些。
“我离开顾氏以后就停止了,有一段时间拍戏任务重,副作用还挺大的,呕了好几次。”秦之彧平静地说着。
周浩闻言马上号脉,脉息时快时慢,不是很规律,“那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可能我服药时间短,停药了一段时间以后,慢慢好多了,但是整个人感觉还是虚的。”秦之彧自己体会着:“我们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身体是有数的。”
“你在哪里做的体检”周浩问。
“天成医院。”秦之彧立马回答。“可能那里会有记录。”
周浩没再发问:“今天就聊到这里,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秦之彧苦笑了一下:“离开小艾,是吗她未必肯。”
“你会有办法的。”周浩没有一丝犹豫。
走出公寓,周浩心情没有一丝轻松,人心之复杂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谎言和利用,**和背叛,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人类生理和心理上的疾病,究竟该怎么医治,这是个永恒的课题。
电话响了,周浩按了接听键:“黄总,什么事”
周浩的脸色舒展开了,大喜大悲,如同戏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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