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微风拂过大地,霞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中央大道上人来人往,忽然人群自发分成两部分,目送一人缓缓通行。
石林这个刚进城时,意气风发的俊美少年,变的无比颓废。走路连脚都抬不起来,几乎是擦着地面托行,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印记。
头发随意披散,眼神涣散嘴里不住念叨:“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声音不大,可旁边人听的清楚。
霞仙子失踪,被萧蔚掳走的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人们在等待萧府出面解释的同时,也想看看石林的反应。
毕竟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超俗气质,不是谁都能装的。说明在外面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可今日一见,没想到……
“喂,他是不是疯了?”
“疯了?”
一时间两旁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个别胆大的还上前试探。
“石公子……石公子!”一声两声,声调逐渐加大,最后几乎是贴在他的耳旁喊叫,可对方没有半点回应,依旧是托着脚,口中喃喃自语,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我要去找她”的话更像是痴语,显然精神上遭受到了重大打击,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恢复了。
那些旁观者看到这,格外惋惜。
“哎……好端端一个人变成如今这鬼样子,也不知道他家在何方如何联系?”
“是啊!我还记得前几天来时,几乎引得整个城为之轰动,现在……造的什么孽啊!”
“谁说不是?好人没好报。你说说那姓萧的,自己孙子什么德行不知道吗?把一个那么好的俊后生,生生给急疯了,也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石林这一出装疯卖傻起到了绝好效果,本快平息的舆论声音再次爆棚,石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向城门口走去。
按理说出城需要缴费,可现在他这样?士兵们都有些不忍。
“队长,你看这?还怎么收啊?”石林一路走来,脚上一只鞋不翼而飞,满是泥垢的脚面看的让人心疼,目光呆滞仿佛不知疼痛,任谁呼喊均无反应。
此时身后聚拢了大批百姓,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跟随人数越来越多。
守城士兵照例将其拦下,完全是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用胸膛顶着枪杆欲要硬闯。
怕伤到他士兵们用双枪交叉,阻挡去路,同时扭头问队长。
这事以前并非没遇到过,庞大城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疯子傻子更是家常便饭。可今天这位不同,与萧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放与不放他们真做不了主。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边不住喃喃低语,一边在焦急等待。
这时候的萧府收到了来自城门卫兵的报告,说石林疯了正要出城,派人询问放是不放?
萧家并非只有萧蔚一个子孙,膝下儿女众多,有上进的有颓废的也有如他这般,不学无术的。作为顶梁柱的霞城城主——萧家山,哪有功夫管理这么多子嗣。
如今自己正焦头烂额,眼看大陆战事四起,浓重的硝烟即将弥漫整个神武大陆,他怎会有闲心去管一个孙子辈惹出的破事。
本身年事已高,按理说早该到了告老还乡之龄,多亏各国扩张,才让他能继续在原位上得以多待几年,其中自然少不了金钱的功劳。
当守城士兵询问传到他的耳中时,萧家山显得极其不耐烦:“一个疯子理他作甚,搜搜身上有没有钱,赶紧让他滚蛋。”
听听这话,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萧蔚混成如今这般不是没有道理。十几岁的年纪无恶不作,上行下效耳濡目染就成了今天这样,不得不说是家庭教育的缺失。
很快卫兵收到了肯定答复,得到答案第一反应是无语。
对方都疯了,城主大人居然想到的首先是搜刮他的钱财,真是商人本性一览无余。
大伙儿看了看队长,后者无奈表示,执行吧……
石林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身上连半毛钱都没有。看见对方皱眉,仿佛身上有恶臭般,离着手臂的极限距离摸索浑身上下。
可以说此时的他,真是兜比脸干净,多日没有洗脸,挂着眼屎不说,还故意在路上当众摔了几跤,满脸的尘土,头发灰白,别提多狼狈了。
仔细搜查发现身无分文。
“大人,没有钱。”
“估计是有人看他疯了,捷足先登抢先动手,算了,既如此让他离开吧!”
队长也是于心不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话石林暗暗记在心里。
霞城城门,一堵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迎着落日的余晖,即将独自行走在旷野上的石林,一边是拥挤不堪围观群众,一冷一热一静一动可谓两重天。
“队长,这个时候出去,夜晚恐会很危险。”
“但愿吉人自有天相!”
出城没多久,石林身影渐渐隐没与云海之中,直到再也看不到时,百姓才转头回身,期间还不时发来感慨……可惜了。
这句话包含了多重意思,有惋惜之情,有幸灾乐祸之嫌,也有仇富在其中。
当无数凡辈还沉浸在有钱人不过如此心态,石林却一跃直冲云霄。
迎风飞舞,洗尽铅华。
头上尘土被片片剥离,衣服随手换了套崭新穿戴,神态容光焕发,哪还有之前半分颓废表情。
每每想到方才百态人生他就想笑,发现偶尔这种体验,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背后风翼挥动目的地三里林,那里有人等待多时。
“砰!”气场十足的从天而降,除了脸部没用清水洁净外其他再无瑕疵。
伸手接过旁人递过的湿润毛巾,李雅就那么依在一颗大树旁,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说你这是不是自讨苦吃?要是听我意见直接伸手去抢,至于受这般嘲辱吗,还省去诸多麻烦。”
就在她站立的不远处,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萧蔚萧大公子,正被关在一个窄小的铁笼子里,比起石林的装疯卖傻,他可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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