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武侯》第二十二章 天何以儆

    莫羡天和容媚儿听得一阵迷糊,这白发女子戴着面具,猜不出年龄身份,但听声音应该年近中年了,看样子她与那蒙面女子是熟人,只是不知她口中的救了四十人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一旁观战的李温一家听到这句话,却脸色大变,齐声道:“你是何人你可去过西城监”

    那女子杀尽了五十一个飞狼卫兵士,其他兵士被东方明和西风临纠缠,脱身不得,这白发面具女人放声大笑:“你所囚禁的下人都被我们救出来了!”

    李温听得咬牙睁眼,指着那蒙面女子道,低声嘶吼着,嘴里念念有词:“我家的畜生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老子要他们三更死谁敢留他们到五更”不一会,他又笑了:“算了算了,拿住你们这群擒龙逆贼,待我向皇上将功赎罪,这官场上的荣华富贵不还是我的哈哈哈哈……”

    李温说着话,那白发女子趁他说话间将袖中所藏细如芦苇杆的绣花弩箭拿到嘴边对准李温一家几人吹出几根如头发丝粗细的银针,李温一家奢侈淫逸已久,都没有注意到白发面具女子这小小的举动,眼看着那四根银针分别向几人袭来,一直侍立在旁的肥管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李温身边,把李温挡在身后,衣袖一挥把那银针打掉,将李温救回一命。

    不过李老夫人和李家两位公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张邪李恶与莫羡天,容媚儿还有蒙面女子在交手,无暇顾及他们,而那肥管家又只来得及救下李温一人,所以李温笑声犹在之时,李温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人和最爱的两个儿子被银针刺中,然后他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不一会,接连身体一颤,吐出一口鲜血来,都死了。

    李温这时已经没有刚刚的狂妄和不屑,他挣脱肥管家连滚带爬到自己妻子和两个儿子尸体旁边,握着几人的手滚滚热泪奔涌而下。

    那白发女子道:“狗官,你因被举报贪污受贿,被贬回乡,心里舍不得荣华富贵,不仅谋害了应志毅和无辜的几名账房先生,还意图将家仆屈打成招作为擒龙成员交给朝廷换取复职,家仆不肯就将他们和他们的亲人一起关押在西城监,原本一百来人到如今只存活四十人,幸好我们得义士相告,才让那些无辜百姓脱离地狱!如今取你一家性命以慰亡灵!”

    李温嘶吼着:“你们这群奴才,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容媚儿激动大叫:“这群草菅人命的蛀虫真是死得其所,不过给他们留下全尸,真是便宜他们了。”

    那肥管家此时居然一脸淡漠,全然无刚才面对众人的谄媚之相,他一手伸到背后微曲,一手伸出那肥胖粗大的手指,划了个兰花指,嗓音居然变得极为尖细锐利:“你们擒龙的人也该到齐了吧,来了就请往天儆走一遭吧。”

    莫羡天和容媚儿都一惊:“你是天儆的人”

    肥管家还没出声,那蒙面女子便道:“朱非人,天儆千机堂堂主,声若女子,形若肥猪,我说得没错吧”

    那肥管家听到蒙面女子称呼自己肥猪却一点不怒,居然一反刚刚冷漠的嘴脸呵呵笑着抱拳:“姑娘,真是好眼力,在下就是禽兽。”

    莫羡天和容媚儿都吃了一惊,这肥管家从一开始就一副谄媚好色的样子,但没想到竟然是天儆的人,两人都担心既然这朱非人堂堂天儆千机堂堂主都出现在这里了,那说明其他天儆高手也可能在场!

    屋内正对峙间,外面金羽卫和飞狼卫的士兵喊杀声又起。

    “临老兄,你看我这掌!”

    一个身穿黑袍,黑布蒙面的秃顶男子用他瘦长的手掌一推掌力,将一个飞狼卫打飞出去,这被打飞的飞狼卫直直地又撞到一个金羽卫。

    几名金羽卫手持长枪,另有一名飞狼卫拿着绳索,这绳索与一般麻绳制成的绳索不同,带着铁钉,黑乎乎的,似乎里面是一条铁链,挥动起来虎虎生风。那拿着绳索的飞狼卫看金羽卫将这东方明围住,胆气上涌,看了个准,将黑铁绳索挥了出去。

    那黑铁绳索在半空中划出个美妙的弧度,向那一柄柄长枪围住的东方明飞去。

    这黑铁绳索套进人的脖子后,驱使者只需要一拉就会收紧绳索,绳索上有密集的铁钉和钩子直入皮肤,被套人挣脱不得,要么窒息死要么动脉刺破而死。

    “明老弟,你可别被狗圈给套住了啊。”

    不远处,一身灰袍,身形瘦削高大也同样顶着锃光瓦亮光头的西风烈抓过一个飞狼卫,一爪捏断咽喉,扔在地上。

    东方明心里暗笑,一边又不敢怠慢,暗运丹田之力,内力汇聚咽喉迸发,使出得意绝技“狮吼功”,靠得近的金羽卫感到耳膜欲裂,感觉有一头大象用腿踢自己的脑袋,那剧烈的头疼让这些金羽卫不得不扔下长枪,捂头倒地,那使绳索的飞狼卫的手被狮吼功一震把黑铁绳索放开了,那黑铁绳索悬在空中为狮吼功一震一推一弹,东方明三声狮吼之后,那黑铁绳索条条绽开,断成三截。

    西方临见好友功夫有长进,心想自己也不能示弱,沉气腿微曲,气贯丹田,凝聚太阴,力贯十指,足下生风,运起鹰爪功,他本就身材高大,手指纤长,手成鹰爪后如同个缩小的扫帚,有十数名飞狼卫或者金羽卫想靠近他半步,但铁枪还未贴近或者铁剑还未到攻击范围,这些兵士就被鹰爪功的劲力所伤,他们胸前被划过之初泛起一道道深深的血痕,端的是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这两人上下飞舞,各出神通,这李府大院映着火光,地上流淌着一滩滩血迹,这一晚,数不清多少人送了命,也无法给每个逝去生命的人判断绝对的黑白对错。

    “呵呵呵呵,金羽卫和飞狼卫还是不堪大用,也就吓唬吓唬那些平头百姓,碰上硬骨头,还是得咱们天儆出马。”

    一人在远处的阁楼斜倚着身子,对着对面的火光和喊杀声道。

    这人有尺高,一撮厚厚的胡子长到他的将军肚上,肚子虽肥,两腿却细若一对筷子。

    他拿出一支笛子,吹起一段旋律,如泣如诉,又突然兵戈相向。

    李府的火光明亮着,围绕着它的是一处处被空置的楼房,此时黑暗的楼房走出了一些身处黑暗的人,他们来自天儆。

    他们走向了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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