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储存器》145.初中时代 六十四

    在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个院子，或大或。为了不使院子显得单调，总要在院子里种点东西或者养点东西。这样既能为院子增添生机，也能给家里带来点副产品，比如鸡蛋、鸭蛋、鸽子蛋啦，石榴、苹果、核桃、柿子啦。除了这些，有些人养得就比较大发了，养一圈猪，圈一群羊的村民也大有人在。也有人觉得养东西并不是为了获得收益的，而是为了自身的快乐，于是这种人大多养狗，养猫，养鸟……反正，据我所知，整个村子里还没有一家养兔子的。我养的这对兔子可以说是村子里的第一对家养的兔子。

    卖兔子的老板赠送的笼子太，两只兔子在里面转个身都困难。回到家里之后，我央求爸爸把母亲养鸡的笼子给收拾出来一个，好为兔子们安一个新家。爸爸只是把笼子从杂物间里搬出来，就又回到厨房忙活去了，他和母亲正在准备过年用的炸货。

    几乎每年春天，母亲都要买上一群鸡仔。这些鸡仔们太啦，如果任凭它们在院子里跑的话，是很难找到它们的。于是，一开始只能在笼子里面养。在铁笼子下面垫上一层厚纸板，放进去一个盛水的碗和一个盛米的碗，把黄绒绒的鸡仔们放进去。它们的待遇很高，母亲会把这个笼子安置在堂屋里，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把它们搬出来晒晒太阳。母亲是很珍视这个笼子的，现在借给了我养兔子用，我自然很喜欢。

    母亲的这只笼子虽然大合适，却有很多干鸡屎，要想让兔子住在里面，需要精心打扫一番。于是，我用压水井压了一桶凉水，把水倒进一个大盆子里，也不嫌水凉了，拿起一块抹布，沾着水擦拭鸡笼子。

    兔子们虽然乔迁新居，但它们享受不到鸡仔们的待遇，到底该把它们的笼子放在哪呢我环视着整个院子，想为它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厨房南山墙下的那片空地，除了一块作为菜园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已被阿黄和青山羊占领了。我只能在院子里为兔子们另选新家，选来选去都没能找到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只好把它们暂时安置在门楼底下。

    虽然从没有养过兔子，但是从上学的时候就学过一首和兔子有关的儿歌: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白菜，蹦蹦跳跳真可爱！买兔子之前，我对兔子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好在这个时节萝卜和白菜都非常便宜，不用担心它们的吃食。

    我也学着母亲养鸡仔时的样子，在笼子里放置了一个粗瓷碗用来盛水，放一个盘子用来盛切碎的白菜和萝卜。兔子们非常爱吃东西，每当我把萝卜和白菜放到它们的盘子里时，他们俩就很快地凑了过来，耳朵往后抿着，三瓣嘴快速地动着，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虽然看不到它们大口吃东西，但盘子里的食物却少得很快。它们吃饱喝足之后，就会挤在笼子的一角，闭目养神去了，任凭人挑逗，它们依旧端坐不动。

    伙伴们得知我买了一对兔子，都好奇地来看他们，王共诚和柳冬他们俩趴在笼子边上，直看着兔子们吃掉一大块萝卜才罢休。柳坤来看了一会就回家缠着五叔给他买兔子去了。甚至有一次，柳龙也来了，这一学期以来，和柳龙的接触很少，我还以为我们生分了，没想到，在一起看了一会兔子之后才又觉得我们还是好朋友。柳龙走的时候，我问:“你不是和柳伟他们在一起玩了”

    听到我这么问，柳龙窘迫地一笑，“怪不得你和柳冬这学期不怎么理我！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借柳伟家的钱了，柳伟非得逼着我在学校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这又出乎我的意料了，“这事怨我们，都没问你原因就以为你不愿和我们在一起玩了。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都不太喜欢柳伟他们的做派。”

    柳龙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膀，“啥都别说啦，柳奇。咱们以后还是朋友。我能经常来看兔子吗”

    “那当然，随时来看。我提供萝卜和白菜。”在柳龙要回家的时候，我把他送到大门口，豪迈地说。

    我走进院子，母亲从厨房里出来了，“刚才那人是柳冬吧”母亲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问我。

    “是柳龙。”我简短地答。

    “他给你说他大哥和二哥啥时候结婚了没”母亲没来由地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问他这个干啥我俩一起看兔子啦！”

    “听人家说，春天的时候，他爸爸还去求四老肥，让四老肥给他们家批两块宅基地。三个儿子，只有一处宅基地，要想娶儿媳妇，难呀！”母亲把围裙解下来搭在晾衣绳上。

    “怪不得柳龙说他们家借四老肥家的钱了。”我若有所思地说。

    我和母亲正在院子里说着话，五叔带着柳坤来了，一进门五叔就问:“让俺们看看你家的兔子是什么样的我快缠不了他了，非要我带他去集市上买兔子。这不，我正在家和着面，他就在一旁闹。我只得洗了手，带他去集市上买一对兔子去。”

    母亲对五叔说:“现在的孩子要啥都是一声的，都叫咱们给宠坏了。我们这个闹了两天，不给买就在家找事。最后还是给买了一对才好了。”

    趁母亲和五叔说话的空儿，我拉着柳坤去门楼底下喂兔子。五叔走到堂弟身边，问:“咱们也去买一对这样的，好不好”然后，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母亲在哪买的，多少钱……随后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堂弟到镇上去了。

    母亲趁机叨唠开了:“你看看，养个孩子容易不时候管他吃，管他喝，这还不行，还得管他玩！要是个男孩儿的话，他长大之后还得操心他娶媳妇！你看看你以后要是不孝顺能对得起谁”

    为了有效缩短母亲的叨唠时长，必须在她叨唠的时候岔开话题，“呀！哪来的香味好像是从厨房飘出来的！我去吃好吃的喽！”我找个借口，抓紧从院子里逃到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