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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华悦虽然已经出狱半年多了,但她的余威仍在,尤其是入监队和医务室的人,见到袁禾,依然客客气气的。 袁禾今晚值的是后半夜的岗,十二点交接岗,刚换上白大褂,禁闭室的人就来了。 听说是被关押在里面的仲安妮病了,袁禾赶忙拿了听诊器和体温表,随那个女犯一起来到禁闭室。 当看到里面的仲安妮时,袁禾脚步微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才多长时间?仲安妮整个人瘦得快要认不出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弯下腰,将体温表递给仲安妮。 “夹上。”她对仲安妮说。 仲安妮在五监区服刑,平时她们俩照面的机会并不多,除了每个月的例行查体,或者受了外伤,她们俩才会匆匆见上一面。 袁禾知道司华悦欣赏仲安妮,仲安妮知道司华悦护着袁禾。 所以,有了司华悦这层关系在,每次仲安妮受伤或者感冒,只要医务室是袁禾当值,她都会格外照顾她。 仲安妮的手放在裤子里,听到袁禾的话,她没动。 那两名值岗的女犯嫌她长时间不洗澡身上有味,远远地倚在门口看着。 仲安妮身上的确有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血腥味夹杂着脑油味和很重的口气。 袁禾虽然戴着医用口罩,却也被仲安妮的体味熏得难受。 但作为医生,她不能因为病人体味难闻而拒绝医治,更何况眼前这人是仲安妮,她只得亲自动手将体温表放进她的腋窝下。 当袁禾的手触碰到仲安妮的身体时,她不禁难受得呼吸一滞,这么瘦? 仲安妮瘦得腋窝都快要夹不住体温计了,袁禾只得用手按住,防止体温计滑落。 然后她拿出听诊器,探入仲安妮的内衣里。 仲安妮木然地盯着外面那两个值岗的犯人,从袁禾进来,她不再喊肚子疼,也不再挣扎嚎叫。 禁闭室所谓的床是仅高于地面约二十五公分的水泥台子,上面铺着一层木板。 仲安妮坐在床上,而袁禾是弓着身子为她听诊,袁禾的后背遮挡住了那俩值岗犯人的视线,同时也遮住了安装在门顶上的监控头。 仲安妮速度极快地将手从裤裆里抽出,将一块搓揉成一团的、沾染着大量经血的卫生巾从里面掏出来,一把塞进袁禾的裤兜里。 这块卫生巾明显垫了很长时间,上面的经血都已经变成黑褐色,尿骚味夹杂着血腥味,让人泫然欲呕。 袁禾勃然大怒,她一早就知道仲安妮装疯,现在都已经被狱警识破关押进禁闭室了,还要继续装?且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捉弄自己? 刚准备张嘴呵斥她,却发现仲安妮木然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东西有剧毒,不要用手碰,两点以前如果没办法交给司华悦,就想办法藏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去。” 袁禾由于在听诊,跟仲安妮的距离非常近,仲安妮附在她耳边小声说。 毒? 袁禾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听说的苍林寺的事。 她脸上的怒气慢慢地由疑惑替代,她没有答应仲安妮,但也没有推拒她,而是在琢磨着她这么做的目的,以及她说的话的可信度。 估摸着时间也该到了,她将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眼刻度,她一愣,眯起眼再看,水银柱居然勉强达到35°。 难怪刚才听她的心肺功能感觉都那么异常,尤其是心跳特别快,肺里的杂音也特别多。 她怀疑是不是刚才没夹好,便使劲甩了甩,将水银线甩到底部后,准备再次测量。 却被仲安妮拒绝了,她用仅袁禾一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她说:“我中毒了,快死了,你走吧。” 此时的仲安妮眼神异常平静,是一种让袁禾熟悉的平静。 她想起来最后一次与刘笑语见面的场景,当时的刘笑语也是这种眼神,一种看破生死的平静。 离开禁闭室前,袁禾从门上的小窗口最后看了眼仲安妮,见她正低着头,摆弄那床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薄被子。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别的人服刑,是将自己宝贵的青春葬送在监狱里,而仲安妮却是将她宝贵的生命葬送在这里。 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好,曾经的她是监狱里的一枝花,无论多少犯人集合站在一起,一眼便可以找到高挑靓丽的她。 而如今,她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脸颊如同干尸般枯槁苍白干瘪。 唯有那双大大的眼睛依稀能找到昔日的点滴神采。 那个随袁禾一起到医务室拿药的犯人问的什么话,袁禾一句也没听见,只给她带回去一些常规药物。 今晚医务室里打吊针的病犯不多,都聚集在门诊对面的大病房里。 袁禾拿了一副医用橡胶手套,匆匆来到厕所,关上半门,蹲下身,将那个揉成一团的卫生巾从裤兜里掏出来。 强忍着恶心,翻看了下,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个避孕套,套上沾染着浓厚的经血和分泌物,依稀能看到,在套的头部有一些凝固的块状物体。 她把橡胶手套翻转,将卫生巾和套一起包裹进手套里,然后拉长手套口扎上一个死结,再把另一只手套套在外面并扎好口。 出来时,见走廊里没人,医务室里的值班狱医不在,估计是去二楼狱警专用病房休息了。 她悄悄地潜入狱医值班室,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胆战心惊地拨打司华悦的手机。 可电话响到底了也没人接听,连打了两遍,她不得不放弃,因为她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删除通话记录,她快步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 “我来月经了,回去换条内裤。”袁禾对跟她一起值岗的另外一个医犯打了声招呼。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她回到位于三楼的监室,里面的五个犯人均已睡下。 找了条干净的囚服裤子换上,她有洁癖,东西虽然从兜里拿出来了,但她总感觉自己身上依然有那股子熏人的气味。 来到洗手间,她将脏裤子用洗衣粉泡到盆里,想着等下岗回来的时候再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相信仲安妮不会骗她,也没必要骗她。 可她现在没办法联系上司华悦,怎么办?那就只有把东西藏起来了,可藏哪里不会被人发现? 洗手间往里是蹲坑的厕所,之间有一扇单开的木门,进去后是一条通道,通道两旁是一间间带半门的蹲坑,通道尽头是一扇被防盗网圈起来的大窗户。 挨个坑看了眼,没人,她来到窗前。 站在这里能看到外面的马路,楼下是杂草丛生的走水沟,平时只有监督岗和负责打扫卫生的那两名老犯人偶尔会进去。 多数情况下是没人。 将窗户轻轻打开一条缝隙,她将手里的东西丢了下去。 重新回到洗手间,值内岗的老太太走进来,见到袁禾放在盥洗盆里的裤子,带着讨好的笑意小声说:“袁禾,你去医务室吧,我一会儿帮你洗。” 推脱一番后,袁禾这才离开。 凌晨一点半,正在袁禾犯困的时候,两名身穿警服的女狱警走进来,“袁禾,出来!” 袁禾与坐在她对面的那名值岗的女犯一起抬头看去,发现来的两名女狱警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袁禾的一颗心怦怦乱跳,直觉告诉她,自己今晚凶多吉少。 因为那俩狱警将她直接带往禁闭室。 猜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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