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白天,格外的短暂,张易枫和蔡墨浓吃饭完,从张氏饭店出来,天已经黑了,街道上路灯亮着,行人稀少,寒风轻拂。
“陪我走走吧。”
蔡墨浓轻轻说道,也不等张易枫同意或是拒绝,就慢慢的向前走着,张易枫看着她的背影,迈出脚步,追了上去。
夜色淡薄,月光如水,灯光璀璨,时而响起几声鸣笛,整座县城,安静而祥和。
蔡墨浓沉默的走着,没有说话,张易枫悠然的跟着,也不说话,二人很有默契的并肩而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县城广场。
木兰河上,白玉石桥。
蔡墨浓上身趴在白玉石桥护栏上,低头看着幽暗的木兰河水,突然喊道:“张易枫,快过来。”
“干嘛?”
张易枫满脸困惑,走了过去,跟蔡墨浓一起低头看,静静流淌的木兰河水,木兰河水,向东流去,水波不兴,像一块魔镜般神秘。
“看到了吗?”蔡墨浓轻轻问道。
看到什么?当然是水啦,还能有什么?
“认真看。”蔡墨浓白了张易枫一眼,提醒道。
张易枫很无奈,他已经非常认真了,但看到的还是河水,不过为了不扫兴,张易枫还是装模作样的低头看,慢慢的,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因为他真的在水里看到了东西。
“看到了吗?”
“看到了。”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答案。
“我很早就看到了,可是你现在才看到。”
蔡墨浓直起身,凝视着张易枫的眼睛,从她眼中,张易枫看到了他的身影。
“墨浓……”
“别说话,陪我走完这段路。”
沉默中,二人继续前行。
白玉石桥一边,就是县城广场,这里永远是阳林县县城最热闹的地方,闲逛的市民,灯光闪烁的商店,甜蜜的情侣,随处可见。
“在这个地方,你教我放鞭炮,可是我很笨,差点在自己手里炸了,还记得吗?”蔡墨浓目光迷蒙的问道。
想到曾经的趣事,张易枫会心一笑,那时候的蔡墨浓,真的很傻,很笨,很可爱,但是当她手里拿着点燃的鞭炮,流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时,又是那么让人心疼。
“后来,我们一起放烟花。”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蔡墨浓话音刚落,一团烟花,砰的一声,在夜空绽放,五光十色,美轮美奂。
“这是缘吗?”
“也许是吧。”
这么巧的事情,张易枫没办法解释,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一缕幽香,飘入鼻尖,蔡墨浓的头,轻轻靠在张易枫的肩上,那样突然,那样自然,就连张易枫,都有些失神。
“回忆是过去的重现,但是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刻,会是如此的熟悉。”
是的,熟悉,因为在过去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靠在张易枫的肩上,一起看着烟花,绽放。
“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啊。”蔡墨浓轻轻的叹息。
“传说在烟花绽放的夜晚,如果诚心祈祷,天上的神灵就会听见,无所不能的神,会满足祈愿者一个愿望。”
“噗嗤。”蔡墨浓轻笑,抬头白了张易枫一眼,又继续靠在他肩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鬼话留着骗别人吧。”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神,真能满足我的心愿,哪怕只是一秒钟,我也知足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张易枫神秘的笑道。
“也是哦,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蔡墨浓自己说着,自己就笑了,然后直起身,双手合拢,非常认真,非常虔诚的低声说道:“我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哪怕只是一秒钟。”
然后,蔡墨浓松开手,看向眼前的世界,让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广场的人,包括夜空中的烟花好像中了定身咒,静止不动。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蔡墨浓吃惊的喃喃自语。
她浑然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张易枫,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好半响才恢复过来。
世界上有神吗?
应该没有,如果有,他们也是冷血的神,因为承受了人类如此多香火,依旧对人类的生死心愿置之不理,如果没有,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又是什么呢?
蔡墨浓看到的静止的世界,并不是神的力量造成的,而是张易枫拼尽全力,用精神力在蔡墨浓眼前,搭建出静止的‘墙壁’,从这道透明的墙看到的景象,都是静止的。
看起来很神奇,也很简单,但却耗尽了张易枫的精神力。
“这次玩大了。”
感受到身体的虚弱,大脑阵阵刺痛,张易枫苦笑,但看着蔡墨浓脸上,无比满足的笑容,他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易枫,我决定了……”
张易枫的精神有些恍惚,并没有听到蔡墨浓后面的话,但他看到蔡墨浓的脸,莫名的红了一下。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啥都没听见,默认啥?
蔡墨浓不给张易枫说话的机会,拉着他往回走,张易枫耗尽精神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被她这一拉,差点栽倒在地上。
回家的路上,蔡墨浓很开心,如同少女般,欢快的在前面蹦蹦跳跳,她压抑的太多,太久,平常展现在别人眼前的蔡书记,只是她的伪装,或许现在的蔡墨浓,才是真的蔡墨浓。
人,有很多张面孔,蔡墨浓也是如此。
“谢谢你,张易枫,我很开心。”
站在家门口,蔡墨浓笑盈盈的开口,然后说了一句晚安,开门回家。浑浑噩噩的张易枫,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凭借最后的精力,打开房门,直接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回到家的蔡墨浓,正想洗澡,包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小姨……”
屏幕上,两个无比刺眼的字,映入眼帘,蔡墨浓红润的脸色,瞬间雪白一片,她微微沉默,艰难的接通了电话。
“小姨……”
“墨浓,我回来了。”
噗通
蔡墨浓手里的电话,无声滑落,只有蔡芳霞焦急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原来,这才是你回阳林的真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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