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本来还挺嚣张的女人顿时没了什么气焰,在梁薇安的目光里收了声,最后狠狠地剜了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冷哼一声:“这次算你走运!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薇安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蹲下身去,查看缩在地上的女孩子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
她这才微微抬头,红着眼眶,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梁薇安只是点了点头,想要伸手把她扶起来,结果身后又传来一个冰凉的女声:“李晨雪,我记得我好像告诉过你今天你一定不要出现。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还嫌给我们家丢人丢的不够吗?”
梁薇安把李晨雪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才回过头去看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叫嚣着的女人,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形有些顿住了。这个女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陪着闫翊曦走进来的人。
她还记得这个女人身上火红色的礼服,那么跳跃,那么扎眼,在一众深色礼服里就像一朵突然盛开的曼珠沙华。
真是红的妖媚。
李晨雪听到这个声音,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梁薇安的方向靠了靠,似乎在寻求庇护,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
但是一声对不起显然不能平息这个女人的怒气,她踏着高跟鞋,仿佛神祗一般高傲地朝着她走了过来,一路走到李晨雪跟前,然后抬起手就要挥过去一巴掌:“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被她无视的梁薇安及时抬手,拦住了这一巴掌:“你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有我在,你就别想撒野!”
女人愣住了,看了梁薇安一眼,眉心微微拧了起来,有些迟疑,本能地感觉到梁薇安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可是嘴上还是不饶人:“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的闲事?”
梁薇安淡淡瞟了她一眼:“你的闲事我不屑管,我管的是她的事。”
“你——!”女人明显从梁薇安的眼睛里看见了对自己的轻蔑和不屑,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伸手用食指指着梁薇安的鼻尖,但是除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毕竟她根本不清楚梁薇安的底细,而且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底气十足无所畏惧,实在让人不得不有所忌惮……
很快,女人目光一转,也偏了话锋:“你为什么要这么帮着她?她不过就是个小三生出来的贱种罢了!你知道她的母亲是干什么的吗?是陪酒女,天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你帮这种人就不怕给自己惹一身骚?”
梁薇安却只是淡淡一笑:“比起陪酒女小三,我到觉得男人更下贱几分。我不知道你的家里是谁干出婚外偷腥这种事情,不过反正你应该也流着差不多的血,你也染着差不多的骚。”
女人忽然被堵得半句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僵在那里,缓不过神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凉略带一丝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弱者就会被蚕食,这是定理,你以为你现在充圣母能改变什么?”
“……”
“是她的出身?还是她接下来的命运?”闫翊曦的声音冷到了骨头里,好像片片冰刀,随时都能取人性命。
他的目光就这样直勾勾地落在梁薇安身上,目光里的冰锋实在骇人,眼底的愤怒和绝望让人胆寒。
他没想到又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看见她,他就会止不住地想起梁薇安?刚才她和夏媛汐的一场较量他是全程都看在眼里的,曾经的梁薇安绝对没有今日这般尖锐这般强势。
她经常连自己的保护不了,更不要说会有多余的力气去保护别人。
总之,她不可能会像这个女人一样……
他只是逼自己不要这么想,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梁薇安看到闫翊曦,又看了一眼夏媛汐,眉心微微拧了拧,嘴角略微弯了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的确,我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有些事看不过眼还是要管,为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倒是你们,大好的舞会不好好跳舞品酒,倒浪费时间来这里欺负一个女孩子,难道这就是所谓贵族血统该做的事?”梁薇安说话几乎没有停顿,而且笔直地迎着闫翊曦的目光看了回去,目光有点凶狠。
闫翊曦的目光彻底冷了下去,所有火焰都泯灭了,变得暗得看不到底一样。他记忆里的梁薇安,即便发了火,也像是纸糊的老虎,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看着他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是属于他们这个圈子里才有的,嗜着鲜血的眼神。
如果梁薇安还活着,绝对不是这个模样。她从来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
但是,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转过身去,冷冷朝旁边的夏媛汐丢下一句:“走。”
夏媛汐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就连闫翊曦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可能再恋战,只好跟在闫翊曦身边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之后,梁薇安才发现自己身边的李晨雪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一直在不停地抖动。
梁薇安略微皱了皱眉头:“他们已经走了,没事了。”
但是李晨雪却哭得停不下来了似的,最后整个人蹲到地上去哭了。
梁薇安看见她这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眉心紧拧着蹲在她身侧:“你喜欢那个闫少爷?”
李晨雪还是哭,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身体抖动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梁薇安知道,自己说中了。
但是这之后,她又沉默了良久。其实刚才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也好像恍如隔世一样。她的表现和反应绝对是完美的,她都想要为自己拍案叫好了。可是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一块空落落的,好像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填补。
最后,梁薇安只能拍了拍林晨雪的肩膀,淡淡一句:“不要再喜欢他了,他就是人间地狱。”
听到这句话,李晨雪忽然抬起头来,雾气迷蒙的一双眼睛通红着,眼神充斥着茫然无措。
梁薇安却没有再做解释,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来,转身回到了歌舞升平的舞会现场。斛光交错,谈笑风生。
只是她和闫翊曦,似乎相互避开,即使同在一个厅堂内,也好像两个陌路人,一直到舞会结束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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