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
随着一声令下,瀛夙身后人影掠过。
墨崖率先拔出了手中长剑,瞬身直逼对首黑衣佝偻老者。
他剑凝寒光,整个人犹如虎狼般凶猛。
黑衣老者桀桀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把雁翎长刀。
刀刃泛紫薇之光,瞧上去锋利无比。
持刀凌空而跃,横劈迎上墨崖的一记狠招,“上次让你给逃了,这一次,老夫非得取你首级不可!”
墨崖一语未发,专心应付着老者的招式。
二人杀招层出不穷,分毫不给对方留有喘息之气。
颜如玉几人也是不甘落后,迎战上老者身后的黑衣人之时手段更为凶残、利落。
陆子虞听着耳边的刀剑相撞之声,心头却丝毫不乱。
他是她的定心石。
似乎只要有他在自己身旁,便不觉得眼前杀戮可怕,惊心...
瀛夙仍是未把人给放下了,他怕自己松手,她又会身处险境。
树林中,血腥之气到处弥漫。
暗处,隐隐有什么东西不安躁动。
百息过后,墨崖同那黑袍老者竟然打的胜负难分,其余几个黑衣人见状,都开始有些魂不守舍,招式显出破绽。
他们知晓那老者功夫是何境界,也渐渐能看出老者的应招有些力不从心。
到底身体年迈了些,若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分出胜负,恐怕会被那持剑男子给拖延绊脚。
等援兵一来,他们谁也走不掉!
“大人,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快撤——”
一个黑衣人抽身来到老者身旁劝说,不等话说完,浑身便被十几道剑影刮成了一堆烂肉。
黑袍老者双目聚惊,他看向墨崖带了几分凝重,“秋禅十二式!你究竟是何人?”
墨崖冷冷抬头看向他,眼中似有光影粼粼闪烁。
秋蝉剑法,乃是金岐秋崖子所创,传闻此剑法精妙无双,一百零八式,招招可杀人于无形。
金岐两大家族,一是骨姓,二是秋姓。
骨家世代为皇族影卫,效忠金莲圣令,而秋家便是金岐名门正派,武林中人皆奉为尊。
秋崖子曾被世人尊称为剑圣,可秋家早已经在十几年前就覆灭了!
秋禅剑法也是绝迹多年!
可眼前这小子竟然能使出消失已久的剑法?
莫不成,他是...
黑袍老者神魂俱惊,猛地朝后退出十几丈,“撤,快撤!”
为时已晚,黑衣人早就一个个倒身在地,就算剩下了零散几人,也都是身怀重伤。
“骨仆大人,我们还能再战!”黑衣人抹去脸上的血汗,眼中刚毅无比。
他们金岐骨家,只有战死,绝不后退!
被叫骨仆的黑袍老者深深看了墨崖一眼。
像,太像了...
倘若他真是那孩子,他们骨家便是不能再动手!
“不,退!”老者哑声下令,他心头的疑云密布。
来时十几人,退去便只剩下三四人。
草地上,仅有肢残血迹能显露出刚才状况的惨烈。
好在,地上躺的都是黑衣人罢了...
瀛夙瞧人已退,冷声淡道,“穷寇莫追,清场!”
“是!”茯筠拎着药瓶迈步而出,他拔下木塞,小心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在那些尸体上。
呲溜一阵响,白色的粉末开始在尸体上化为刺鼻浓烟。
不出一会儿功夫,地上空空荡荡再也瞧不见断肢残骸。
尽管这场面见过无数次,可除却墨崖,其余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谁说药王谷的人只会救人?倘若敢让他们出手杀人,粉末一扬便是瞬化为空...
骨仆带人退去不过百丈,便在路上遇见了自己主子。
瀛栖蹙眉,“人呢?没抓到?”
十几个人,不会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都抓不住吧?
不对,怎么回来的人就这么少?反而还各个身负重伤?
“到底怎么回事!”瀛栖声音微沉,桃花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骨仆刚才同墨崖过招时中了不少暗劲儿。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持刀撑地,“九皇子率先把人给找到了,我们没能得逞!”
话音刚落,身旁的黑衣人只觉得心窝被什么东西直插深入。
俯眼去看,竟然是自家主子的长剑。
瀛栖阴桀拔剑,顺手把其余几个黑衣残兵悉数穿心杀尽,“不中用的废物,本殿留你们何用?”
骨仆虽未说什么,可也是拧了下眉头。
“既然此计不行,便晚上依着第二计行事!”瀛栖眸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阴戾疯癫之色浸染上面目之中,“快走,林子中本殿还放了好东西!”
身后佝偻老者始终一言未发,神色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林中,瀛夙噙笑看向怀里的小丫头,“娇娇准备霸着爷的怀多久?莫不成是想这般回大帐?”
听着耳畔几声轻笑,陆子虞羞赧着小脸赶紧从瀛夙身上下来。
“我自己可是能骑马回去的,何须要你抱着?”她这会儿腿还发软,可嘴上逞能硬的厉害。
环顾瞧了一圈儿,才发现自己的马儿早就不知所踪。
瀛夙看出她的窘迫,漫不经心继续说道,“马是不见了,若不想与爷共骑,你可就得自己走回去了!”
陆子虞朝着他心窝捶了一下,佯装闹别扭向林子前走去,“不就是走着回去,有何大不了的?”
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身后传出惊呼声,“别动!”
陆子虞茫然扭过头,却是瞧见瀛夙一行人各个面色惊骇看着自己。
确切来说,是看着自己的身后!
窸窣声隐隐传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身后缓缓而出...
那脚步明明落地闷重,却还透着些轻盈敏捷。
瀛夙紧紧盯着陆子虞身后,他悄悄摸过背后的长弓,可骨节之处透着惨白。
陆子虞喉咙发紧。
她不知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这位爷也是紧张万分!
倏然,瀛夙从身后摸出一支利箭,搭弓猛然朝陆子虞身后射去。
电光火石之际,陆子虞只觉得头顶呼啸而过了什么东西,捎带着衣裙发梢更是凌乱了些。
那东西似如一阵乌云,竟然把她头顶遮掩的严严实实。
轰然一声,巨物落地。
陆子虞这才看清刚才一直在自己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何。
虎兽?
竟然是虎兽?!
她死死咬着牙,浑身气血凝固。
眼前虎兽四肢矫健有力,一双眼睛露着贪婪血光,尾巴蜷缩而起,那是准备伺机捕猎的动作。
它呲着牙,鼻息低沉悠长。
虎目怒瞪看向不远处的瀛夙,显然是被其刚才的动作给有所激怒。
一道青衣闪过,是惊羽先把陆子虞给救了回来。
相比较刚才对阵一行黑衣人,眼前的庞然猛兽才是他们此刻真正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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