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卷起珠帘,一股醉人的女儿香便从轿中满溢而出。
不少贵胄停下步子,带着探究的神色瞧那远处碧莲小轿。
陆国公一家进京,不知内幕的人总觉得这背后颇有神秘之色,眼下遇到了陆府之人,怎能按耐住心里的好奇!
青葱素指探出,轻落在惊蛰的手背上,嫣红丹蔻泛着妖冶,像捏住了在场众人的心脉,呼吸紧促。
女人勾着腰肢从轿上走下来,青丝高挽,碧水琉璃钗在光洁的脖颈后轻摆动着荡漾生姿。
松花色的齐胸襦裙,随着女人弯腰的动作让胸前玉峰挤出了蜿蜒小径,薄纱外衫罩住了双肩,可却怎么也挡不住这风流之骨。
穆府门前的众人就这样痴楞楞的瞧着那穿着打扮惊世骇俗的女人,可不知为何这般露骨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竟然会觉得相配万分。
年轻气盛的儿郎们哪里见过此等艳色,赶紧低下头颅,羞红了脸偷偷去看那妙龄娘子,心里也想着法子怎能跟她搭上话。
女儿家们气愤的跺脚咬唇,这“春日宴”本就是拼的才艺、容貌,可眼下瞧见陆子虞这等好容颜怎能心里快活?可又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命身边丫鬟去打探陆子虞身上穿的是京中哪家裁缝铺制的衣裳。
陆子虞将手中的檀木折扇轻挥,遮住了泛笑的嫣唇。
显然是对这些人的模样很是受用!
一双狭长的眸子娇羞的望着众人,收起折扇提着裙摆抬步上阶。
只见她下颚轻挑,目不斜视,双手轻叠放在肚脐两寸之上,衣决飘飘宛如神仙妃子,步子不紧不慢轻缓迈进,这走路的礼仪规矩周全,比上宫中的贵人们丝毫不差,甚至过犹不及呐!
那些本就心生妒忌的女儿家们见状,更是不愿相信,这从苏州而来的女子竟会比她们这京中名门闺秀气质还出挑甚倍。
她们不知,这规矩和气质都是陆子虞打小费了苦功夫练出来的,不论是酷暑还是冬寒,她一日不落的去凤仙楼求学,为了让身子柔软跳舞轻盈,每夜都要弓腰伸腿到浑身酸痛,想学弹琴诗画,便是三更起身练至天明。
她陆子虞吃的所有苦楚,便是为了今日替陆国公府打好这一仗。
要想人前显贵,定要背后受罪。
临进府门时,陆子虞招手唤白露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言语道:“你可速去通知我三哥和百里掌柜,若是有人问暮苍斋之事,万要口径一致,不可出了岔子!”
白露忙应声,跟惊蛰使了眼色才迈开小步而去。
虽说暮苍斋是陆子虞私人势力,可毕竟一介女流在京中有这等势力恐会招来祸事,不如对外称暮苍斋管事与他家三哥相交甚好,这样也能让两家攀上关系,暮苍斋也算是在京中有了依傍。
心中暗暗盘算,可面不改色心不跳仍是一副娇艳模样,抬足跨过穆府门槛儿。
佳人身影渐远,门外人才回过神来,心中各异自叹:“这京中看来是要祸乱了!”
“刚那是谁家小姐?”一辆金绸缎子色的车驾停在离穆府远些的位置,
车厢传出一道阴柔暗哑之声。
车驾旁的侍从神色呆滞,面上无其余表情,硬声道:“回禀主子爷,那是京中新贵陆国公府上的四小姐。”
车驾中男子沉默片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陆国公府养了个好女儿,可别这么容易被玩坏了!”
黑袍侍从漠然抬首,面如死色毫无生灵之气,轻声喃喃道:“九皇子曾在苏州与她相识。”
“老九?他怕是享用不了这般美色了。”车驾帘子未曾掀起,可那帘子后的一双桃花眼半眯起来,像是藏在暗处的野兽盯上了猎物一般,幽幽望着那抹松花色的倩影。
良久撤回目光懒散躺在车厢中,朝里侧正瑟瑟发抖跪在软榻上的女人轻笑道:“还不动手?等着我帮你么?”
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倒如纨绔子弟。
听见他的吩咐,女人颤着手抚上自己的束腰哆嗦着解开绳结,薄唇紧抿着,一双眼里充满了委屈和痛苦。
阴柔男子见她万般不愿,慵懒靠在车厢一侧,不怒反笑道:“你父亲敢将爷私收田地的簿子报给朝廷,怎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女人闻及,小心啜泣着答:“家父受人蒙蔽,实非心中所愿啊!”
话音刚落,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便用力擒固着女人的下颚,将她拽进了自己身前,俯身在女人耳边蛊惑轻轻地道:“那你告诉我,是受何人所蒙蔽?”
女人腰带已解,裙袍散乱,白嫩的肌肤露在车厢中,耳边酥麻一片,眼中带着迷离恍惚之色:“是...是...”
瞧见女人红唇半张,轻喘着气,男人又是添了把火。
大掌从小衣领口探入,在女子胸前揉搓:“是谁?告诉我!”
女子本就情窦初开,身体甚是敏感,眼下只能软着身子,反抗不得,可这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想往男人的身上靠去,让那清凉的指尖抚摸自己每一寸肌肤。
“是...是六皇子!”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男子便停下手上的动作,恢复如常,从怀中拿出素白帕子仔细擦着自己的双手。
反倒是女人不知为何,像是入了魔,一个劲儿的躬身讨要,将媚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倒是把你给忘了。”男子擦净了手,低眉浅笑着瞧身下扭着身体的女人,脸色骤然一变阴冷无情。
抬袖,理发。
一息之后,女人便一动不动,只不过脖颈之上多了条红色的血线。
男子将素帕随手一丢,落在榻上已是无气息的女人面颊上,轻幽叹声道:“你们女子就是心口不一,非要使些手段才能老实?”
一眼未瞧,仿佛地上躺着的不过是堆破烂衣裳。
过了好半晌,男子又是恢复如阴柔之色,大掌托着下颚,舌尖轻舔唇角喃喃自语:“不知那陆四小姐滋味如何?真是想赶紧尝尝。”
车驾外的侍从似是对男子办的事习以为常,冷声夸赞道:“主子的魅术又有精进了。”
“哼!别说没用的了,这尸体赶紧抬走,省的把本皇子的马车给染上了晦气!”
黑袍轻动晃身,再看车厢内,哪里还有那衣着不堪的女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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