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看你也累了。”
两个人相拥而睡,沉沉地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候,吕旭阳和郑希怡几乎是不约而同睁开眼睛的,两人的脸上都写着“睡好了”,精神很快抖擞起来。
洗漱完后,郑希怡忽然说到了一件事:“我爸也快下岗了,他昨天发大火了,差点把我给烧焦了。”
“怎么了?又是因为你的事情?”吕旭阳担心之情跃上心头,生怕郑希怡的父母亲依然竭力阻挡她的理想道途,不让她参加即将到来的体育测试。
“我说他快下岗了,主要是在这问题上。我爸他们的酒厂由于经营管理不善,加上他们厂生产的那坛子老酒已经跟不上时代过时了,销路不畅,所以面临着严峻的经济形势,只怕难以善矣!”郑希怡忽而一脸的愁容道,“我爸这回是撞在铁树上了,额头长了一个大包,厂长给他们研究室的下达了一个死命令,若是再想不出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都到岗外面蹲着去吧。哎,除了弄那东西和陪着我妈搓麻将,我爸真干不好别的了。”
吕旭阳神色一凝,若有所思地说道:“别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法子渡过难关的。”
“但愿如此了。小猪,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会儿,你快回家去,免得伯父伯母他们担你的心。”郑希怡走上来挽住了吕旭阳的手臂。
那一刻,吕旭阳不由自主地抱住她亲吻。
“我真的很喜欢你,永远会喜欢你。”
“你要真是喜欢我不得了,那就不会和其他的女孩子好了。你说的谎,哄我的话吧……”郑希怡的樱桃小嘴在吕旭阳的唇上颤抖,她眼中迸出股狡黠的笑。
“不是。那我也没不允许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玩。”吕旭阳辩解道。
“那不同,我们是正常地交往,没有涉及丝毫感情的东西。”郑希怡道,“行了吧?我们得走啦……你真流,吃不够啊?”
“说你喜欢我……我要听真话……”吕旭阳却不松开手,嘴唇仍在郑希怡感觉敏锐的脸颊上摩挲,他说出这句话时表情倏忽变了,十分严肃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不喜欢你……”郑希怡这突如其来的回答猛地在吕旭阳的胸口震了一下,这不但不是他要的答案,而且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怎么了?那么认真,面无表情……一副想要吃掉我的样子……”郑希怡见吕旭阳突然不高兴,急了,忙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脸皮薄,有些肉麻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嘛……啊,真的生我的气了啊?好了,为你哄你开心,我豁出下去了,我要表达我的心声了,把耳朵伸过来……”
吕旭阳听郑希怡这么一说,心里那股强烈的错觉方才有所缓解,他把耳朵凑到郑希怡的嘴边倾听。
郑希怡究竟说了多少,吕旭阳没全听明白,但是有一句话有三个字他听得一清二楚:“我爱你……”
什么是爱,像吕旭阳这个阶段的人或许不甚了解,或许只停留在对偶像剧之中男欢女爱关系的印象上,浅层次得厉害,但郑希怡那股特别的感觉是发自心底的,是真真的,是真诚的,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
到底什么是爱,爱其实是流动的,像水一样,它流过了一座山,也许就会绕到另一座山里去了,可它也有凝固化成冰雪的可能。
感性的人说爱会天长地久,而理智的人则把它理解成曾经拥有了。
爱,其实就是,这一刻,我们都属于彼此……
……
吕旭阳背着书包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时,老妈小小地埋怨了他一顿,说你这个瓜儿子,在外面夜宿,自己不打电话回来跟家人说一声,却只叫小怡来个电话。
“妈,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吕旭阳脱下书包,正要走回自己的房间,忽然瞥了一眼老爷子平日常坐的那张椅子,不由地问道,“爷爷呢?”
“唉,你爷爷今天病得厉害,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吐,吃什么就吐什么,今天醒来,他哪还有力气下床,正躺在屋子里遭罪呢!”吕母皱紧眉头,叹道。
“啊?那么严重?怎么不把他送进医院去,或者直接去把金医生叫到我们家里来啊,带足药具。现在爷爷也知道,我们家又不是没钱,看病还拖什么!”吕旭阳不解地瞪着老妈,怪她对老爷子的照护工作没做到位。
吕母心想我真是无辜啊,说道:“要你想的那么容易就好了呀!你爷爷脾气就是倔强,像一头犟犟的老黄牛,他偏不去医院。你爸刚去医院了。”
“我去和爷爷说一说。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家里要是没了爷爷在,还真不成堂(集体的一家子)了。”吕旭阳话还未说完,人就走进了祖父的卧室。
房里光线十分暗淡,吕旭阳拉亮电灯,注目看去,只见爷爷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眼睛轻微地睁着,脸色非常苍白。
“爷爷……”吕旭阳走到床边。
“小旭,你妈说你昨天晚上没回家住,你在外头没着凉吧?”老爷子的声音也显得很虚弱,吕旭阳看得出来,这是他身子骨最糟糕的一天了。
“嗯。没有。”吕旭阳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到床边,握起爷爷枯瘦如柴的手,说道,“爷爷,你要答应我把身体治好了,养得健健康康的,我们家里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少了你……”
“小旭,爷爷这病到了尽头了,治不了了。爷爷今年快满八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赚了十年,也该够了,满足了。我这段日子啊,老做梦,梦见你奶奶,她问我好多事情,我说我这一辈子只捞得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我全部的希望啊,落在孙子小旭的肩膀上了……小旭,爷爷的时间真是快到了,只怕看不到你考上大学又出息的那天了,等那么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和你爸爸到我和你奶奶的坟墓前告祝一番,我们在九泉之下也就开心了……”
听到爷爷这些话,吕旭阳心里很酸,他握紧了爷爷的手,默默地发了誓:“对,我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爷爷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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