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小姨,因为家里的影响,心里面一直都是没有爱情的,她从来都不相信爱情的。”
裴岱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带着几分的惆怅,他的情绪是低落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放任,她想要做什么做什么,因为我知道她没有爱情,不是我,也不是别人。”
因为家里的事情,这句话,让江随的眼眸微不可查的颤抖了几秒钟后,恢复了正常。
他垂落在地面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几分。
他显然是知道什么事情的,情绪又不容易外泄的少年,整个人绷紧了身体。
裴岱也感觉到了江随的异样,他不经意的眼神扫在了江随的面孔上,声线清冷切沉着的很,“一个男生,不能因为一件什么事情就倒下,我相信你小姨不会喜欢那种轻而易举就被摧毁的人,就连着其他人也一样,你觉得呢?”
少年若是不知道他这句话,若有所指那便是蠢。
只是江随抿抿唇,也没有搭话,裴岱也乐得装傻充愣,像是什么都没有内涵一样的继续说着前尘往事。
“所以,那么强大的我,没有因为你小姨的离开被打倒,我一直在想我们什么时候重逢,其实如果你小姨没有给我打电话的话,我也打算来乌镇找她的。”
“我那个时候年少,太自信了,不是对自己的自信,是对你小姨的自信,以为她不会有爱情,但是后来的一个人的时光里面那么的彷徨,但是又不敢去打扰,只能自己偷偷的关注,知道她没有爱情,有点放心,但是又有些悲伤。”
裴岱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故事没有充斥悲伤,也没有太多的渲染,如果说是两个人的事情,不如说是裴岱一个人的事情。
他的彷徨,他的孤单,他的害怕,江随在一瞬间是能够感觉到的。
可是江随不是感同身受的那一个人,他琉璃色泽的眼眸,看着裴岱,无比认真的说,“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郑重其事的,像是在说什么事情一样。
对于江随的言语,裴岱毫不意外的看着江随,“即使有一天,你的事情,或者是你的困扰,阻挡了她的脚步,你的爱,你的喜欢,阻挡了她前进的脚步,阻挡了他的梦想,你也会这样说么?”
裴岱的眼眶是那么的认真,仿佛此刻就有一道命运的选择题,让江随选择。
你的事情,你的原因,这样的字眼,显然是让江随沉默了。
他这会显然没有那么十足的把握了,他的触角在一瞬间全部的收纳到了自己的躯壳里面,裹上了僵硬厚重的墙壁,让人进不去,自己也出不来。
“那,即使我因为自己,我也不会离开她的。”
少年的语锋转变了之后,变得更加偏执,嗓音更加的低沉,眼眸像是墨一样的深沉。
他把那句,不会让她离开我,变成了自己不会离开她。
主语和宾语的转变,这个句子和心理便有了很大的变化。
裴岱的言语不算是激励,只是简单的说了自己当时的困扰,想必也是从,不想让梅烨沁离开,变成了不离开梅烨沁这样的简单。
他之前的自信,现在当然是没有的。
梅烨沁是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没有爱情,但是苏清不一样,她虽然不善言谈,但是讨喜的很,江随丝毫没有办法保证……
他深深的闭了眼帘,整张脸,全是漠然的拒接,“所以,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让他知道,他一个有病的人,不配得到爱情么?
江随的手用力的握成拳头。
裴岱对于江随的冷漠,看着少年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邪气,他的气息全部都被黑暗笼罩,“我不是想说什么,我只是想说,你应该要变成很好的自己,这样,你喜欢的人,你才能长长久久的保护她。”
裴岱说的平静,不带着任何的教育色彩,他此刻的角色,是一个倾诉者,又是一个聆听者。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
江随的眼眸徒然的睁开,“我会保护好她的。”
囔囔自语,更像是要告诉自己什么一样,眼神坚定的可怕。
“对啊,你会保护好她,但是前提是保护好自己。”
裴岱像是一个引导者。
“是这样么?”
裴岱点点头,“是的,苏清是一个好姑娘,她肯定是喜欢你好的,希望你好的,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
少年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眼神开始散漫,飘远一样的在想些什么东西。
裴岱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进行着,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了已经,他的眼眸一片纯白的再次的问了一句。
“真的么?”
裴岱轻轻的应了一声,少年的意识终于模糊了,眼帘也渐渐的合上了。
知道少年有洁癖,但是没有办法,裴岱还是伸出手住了他的脑袋。
“你在给他催眠。”
一道沉甸甸的嗓音,在裴岱的身后响起,声音不高,但是里面的情绪,包涵复杂,音质是那么的冷淡。
昏暗的客厅里面,不知道梅烨沁已经站了多久。
她来的匆匆,身上染了夜间的冷气,整个人都散着一种浓烈的冷,不近人情的很。
裴岱扶着江随脑袋的手顿了下,抿了抿唇,“沁沁,我们先把阿随扶到卧室里面去吧。”
两人的声音都很慢很缓,很低声,害怕把江随吵醒。
关了卧室的门后。
两人相视而立的站着。
昏沉的客厅里面的灯只开了射灯,并不算刺眼,甚至还有些暗淡。
梅烨沁环抱着双手,一双狭长的眼眸,冷冷的扫在裴岱的脸上,冰凉的很,没有任何的感情,此刻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裴岱受不了这样的冷漠,他的眼里划过一抹落寂,抿了抿唇,“沁沁,你累不累,我先给你去倒杯水吧。”
他查过了,虽然江城到乌镇的距离不远,但是没有高速,只能走省道,耗时要差不读也要两个多小时。
在裴岱转身的时候,梅烨沁的眉头褶皱了一下,眼眸里面终于露出了不同的情绪。
那就是不悦。
充斥了整个眼眶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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