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无疆、陌微凉和陌十九三人与卫国公在城外汇合。
得知如今御京城内一片混乱的消息,卫国公和陌无疆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在城外接应,一路回程去通知各家撤离。
陌十九则将御京城里的消息用飞鸽传书,回报给陌惊弦。
但是那信鸽飞出去没有多远,就落了下去。
陌十九先是一愣,以为是信鸽被人中途击落了,然后定睛一看,才发现远处正有人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正是陌惊弦!
“县主!县主!主子来了,主子回来了县主!”
陌微凉闻言连忙冲出营帐,只见目光极尽之处,陌惊弦正策马奔赴而来!
巨大的喜悦冲散了她这一夜的紧张担忧,她忍不住原地蹦了几下,然后提着裙摆,朝着陌惊弦飞奔而去!
“哎……”陌十九想要叫住她,但是又闭上了嘴。
算了,县主与主子数月未见了,开心也是人之常情。
他还是不要打扰了,免得日后被主子秋后算账。
“哥哥!”
陌微凉跑出去没有多远,陌惊弦的马就来到了她面前。
他没有勒住缰绳,而是直接翻身下马,任由那匹马从他身旁飞奔出去,就着前冲的惯性,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他抱住她,就像是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至宝,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手。
陌微凉一开始还高兴呢,但随着他越收越紧的双臂,她险险要被他勒得断了气!
她听着他胸腔里宛若擂鼓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混乱的气息,还有一抹隐藏在眉眼之间的担忧。
她勉强从他怀里抬起头:“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猛然一惊,略微松开了一点儿,但仍将她搂的密不透风。
他低下头,深刻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他的声音低沉地发哑:“微微,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失去了她。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以至于他一睁眼,便扔下一切,迫不及待地赶回来。
只为了见她一面。
确定她依然在这里。
确认她没有离他而去。
她恍然:“梦都是……”
她想说梦都是假的,但是她说不出来。
因为她的梦都是真的。
“没关系。”他反而劝慰她,“没有关系,我看见你了,我抱紧你了。”
你还在这里。
这就足够了。
她的心又酸又甜,这个人啊,永远能够直中红心,轻易就能撼动她的心神。
她将小脑袋埋进他胸口,闷声道:“嗯,我也抱紧你了。”
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松手了。
“对了,我……”
嗡!
陌微凉眼前一黑,瞬间又一亮,仿佛是她自己眨了一下眼。
但是她确定她没有眨眼。
陌惊弦就在她眼前,她如何舍得眨眼。
嗡——!
她的耳旁回荡着一种奇怪的轰鸣声,视线有些异样。
好像她明明正对着陌惊弦,却在方才的一瞬间,却看见了需要站在侧面才能看见的视野。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受她使唤。
可又偏偏整个视野在左右晃动。
为何会如此?
嗡——嗡——嗡!
那奇怪的轰鸣声充塞着她的耳朵,让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看见陌惊弦张开了嘴,又闭上。
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神色惊惶,手忙脚乱地将怀中的人儿打横抱起。
然后,穿过了她的身体,朝她身后飞奔而去!
她恍然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模样。
她甚至能够穿过自己的手掌,看见地上的尘土。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茫然回头,看着他抱着她的身体朝营地飞奔而去,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他看不见她。
她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了。
要赶紧回去。
她下意识地迈开脚,但是却撞在了一片透明的屏障之上!
不!
她要过去!
她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当中去!
她举起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屏障之上!
嗡!
拳头落下,反弹之力却将她整个手臂都炸开了!
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
仿若镌刻在骨子里,如影随形的疼痛!
不行!
不可以!
哥哥!
我在这里!
你回头,我在这里!
你回头看我一眼!
她隔着屏障呐喊着,但是声音却传不出去,甚至于她可能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陌惊弦的背影消失在大营之内!
不!
不可以!
她再也无法忍耐,完整的拳头,炸开只剩下半截的胳膊,一下一下地砸在屏障之上!
嗡!
拳头炸裂!
嗡!
胳膊碎成无数碎片!
她用头狠狠砸了上去!
嗡——!
“啪!”
陌微凉猛然睁开眼睛!
痛!
脑袋传来一阵抽痛,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但是!
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声音?
“阿默?”
她一惊,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龙袍的孟雅。
她正满面担忧地看着她。
她思绪有些胡乱,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的。
她目光扫过四周,发现这里正是她居住了多年的北宸皇宫,这里的陈设每一样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但是又偏偏让她感到一丝陌生。
好像许久都不曾见过一般。
孟雅伸手想要探一探她的额头,却被她轻轻往后一缩,给避开了。
她无奈道:“你夜里发热,朕只是看看你退热了没有。”
发热?
陌微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孟雅关心地问道,“朕见你睡着时也眉头紧锁,睡不安稳,可是吓着了?阿默不怕,朕一直都陪着你。”
噩梦吗?
她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头痛欲裂,估计是发热的后遗症。
她问孟雅,为何没有去上朝。
但是问完,她才惊觉,她并没有发出声音。
对了,她差点儿忘了,她当年被寂竞彦灌下哑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后来她假扮孟雅,用金针震动喉舌,强迫自己发出声音,更是将最后治愈的机会都亲手葬送掉。
导致她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跟孟雅,一直都是以手势交流的。
为何她会下意识地开口呢?
似乎觉得自己能够正常说话一般?
她看向孟雅,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可孟雅正好转头去为她倒茶,并没有看见她张嘴说话。
“你就是太操劳了,才会生病了也不自知。若不是朕夜里醒来发现不对,你怕不是要将脑袋都给烧坏了!”
孟雅亲手喂她喝了一盏茶,又扶着她重新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你呀,这几日就安心养病,不可再劳心劳力了。不然,朕可要生气了!”
她没有回答,却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孟雅也习惯了无法从她这里得到任何回答,见她乖乖听话,很是满意。
吩咐内侍监:“将奏折送过来,朕要在这里陪着阿默。”
“是。”
陌微凉躺了两日,这高热才完全退去。
她养病的时候,孟雅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连上朝都不去了。
但是朝臣们也不敢多言。
毕竟默贵妃一向受宠,孟雅为她破的例数不胜数,缺朝一次,算不了什么。
“母妃!”
一个小团子扑到她的怀里,她下意识地想要推拒一下,但是目光触及那小团子无辜的眼睛,不由得心软了一下。
那小团子趁机爬到她的膝上,坐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将一个香香软软的亲亲盖在她的脸上。
“母妃!儿臣好想念您!父皇他都不让儿臣来给母妃侍疾!”
哦,这是孟雅的儿子,北宸小太子殿下。
咦,她为什么要说北宸?
孟雅不满:“你母妃生病了,你沉得跟头牛似的,别压坏了你母妃!赶紧给朕下来!”
小太子不甘不愿地从她身上下来了,但是还委委屈屈地倚在她的怀里不肯离开。
孟雅只好伸手将他抱起来:“你母妃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你不要烦她,自己乖乖地在这里玩好不好?”
小太子脆生生地道了一声:“好!”
然后孟雅就带着他到旁边玩了,还美其名曰,奏折看多了,放松放松。
其实就是想偷懒。
陌微凉无奈,随手翻开一封奏疏,帮她批阅。
但刚看一眼,她便顿住了。
孟雅看了她一眼,一边与小太子玩,一边低声道:“征南军已经集结完毕,阿默,你还是决定要亲自去走这一趟吗?”
征南军。
当年她陪同孟雅回宫,曾向孟雅提出要求,要其为她做一件事。
那便是,待大宸举国安定,孟雅地位稳固之后,给她一支大军,颠覆整个大凌!
如今,孟雅要兑现这个承诺了。
征南军已然集结,她可以选择待在北宸皇宫里,等待一个结局。
也可以随同大军南下,亲手覆灭那个摧毁了她的一切的大凌。
而她选择了后者。
孟雅并不想她去,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开口留下她。
这是她这么多年的执念,如果真的要强行留下她,只怕她终此一生都不会释怀。
可孟雅更舍不得她去。
她没有说话。
只是执起御笔,点染朱砂,在那奏折上批下一个鲜红的“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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