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微凉将亲手熬好的药给陌棠端过去。
船舱内,陌棠与陈福宁已经换了话题,说起了陌无疆的几个儿子的事情。
陌棠道:“当年父亲在望海已经成了亲,生下了大哥,母亲肚子还怀着二哥,没办法跟着父亲出来,就一直留在望海宗族里。”
而陌无疆出来跟着先帝打天下,也有意隐瞒自己的家世,让世人误会他出身草莽,没有什么根基。
陌无疆跟先帝称得上是一见如故,忘年之交,毕竟那个时候先帝的儿子都跟陌无疆差不多大了。
“当时先帝忙于稳固打下来的地盘,差不多将军中大权都交给了父亲,秦王和燕王可以说是父亲带出来的。”
不仅仅是秦王和燕王,如今大凌许多封疆大吏都是陌无疆一手带出来的亲信。
当年很多人都劝过先帝,说是陌无疆声势太盛了,恐怕功高震主,让先帝提拔另外的人来钳制陌无疆。
但是先帝极为信任陌无疆,不仅没有削弱他的兵权,甚至将自己的儿子都交给他,让他帮忙管教。
陌无疆与亲王燕王虽无师徒之名,确有师徒之实。
先帝又有意在秦王和燕王之中挑选一个为继任者,两代帝王对陌无疆都信任有加,这才压住了其他的反对声音。
可惜,后来却是嘉平帝登上了帝位。
“当今陛下登基之后,父亲就开始为镇国公府谋求退路,更加不敢让大哥二哥出现在人前了。但是镇国公府又不能没有继承人,所以我才被父亲带回来,当上了镇国公府的世子。”
陌无疆对外宣称一直没有娶妻,镇国公府里也没有别的女人,陌棠当年被抱回镇国公府,在御京城里还掀起了一股猜测他母亲究竟是何人的热潮。
陈福宁对陌家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那母亲可还健在?”
“母亲早些年就不在了。说起来,咱们要去的东碣岛与母亲还有一些渊源。”
“哦?”
“东碣岛的岛主曾经受过母亲的恩惠,所以母亲临去之前,东碣岛岛主亲自上门来,收了老四为关门弟子。所以此去东碣岛,你不必担心。”
陈福宁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柔声道:“我不担心。”
陌微凉正好此时端着药进来了,陈福宁被自己女儿看见自己跟丈夫腻歪,颇为不好意思。
陌微凉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将药递给她:“娘,爹爹的药熬好了。”
“辛苦你了。”
陈福宁接过药碗,本来想直接递给他,让他一口喝掉的。
但是接触到陌棠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她就心软了。
忍着羞臊,她拿汤匙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唇边吹了吹,递给陌棠,陌棠就喜滋滋地喝下了。
完全没有之前被女儿喂药的时候那种备受折磨的痛苦。
一碗药喝完,乔老也来了,他要给陌棠换药。
陌微凉便避了出去。
然后就看见蔚蓝的大海上,一条小船飞快地靠近,她定睛一瞧,是陌无疆回来了!
她连忙跑过去:“爷爷!”
“哎!小孙孙,瞧爷爷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了!”
陌无疆乐呵呵地将小船上系着的绳索扔给船工,自己拎着一条大口袋,运起轻功,从小船上直接跃到海船的甲板上。
“来来来,快来瞧瞧,这里可有你喜欢的。”
他将大口袋往甲板上一倒,哗啦一声,倒出了许多珍奇的东西。
巨大的珊瑚、珍稀的砗磲、奇形怪状的贝壳,圆润的珍珠滚得满甲板都是,白的粉的金的,还有黑色的。
陌微凉捡起一块奇异的石头,入手温润如玉,上面布满了一朵朵宛若菊花的小花,花型花瓣线条清晰、排列紧密、惟妙惟肖,仿佛一片菊花海洋,令人爱不释手。
“这是传闻中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的珊瑚玉?爷爷从哪里找到这么多宝贝的?”
“小孙孙识货,正是珊瑚玉!我在海上遇到一个海寇的老巢,闲着也是闲着,就把他们给端了,这些都是从海寇窝里给扒拉出来的。还有很多呢,我就随便装了一兜子,回头让你小叔叔去把剩下的东西都装回来,给小孙孙攒着当嫁妆!”
陌无疆说得毫无顾忌,饶是陌微凉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陈福宁一出来,就听见这句话,连忙上前给他行礼:“儿媳给公公请安!”
陌无疆这才注意到她:“老三家的来啦!什么时候到的,可见过老三了?”
“见过了,儿媳昨儿个才到的。”
陌无疆叹息了一声:“老三家的,这么多年都是我陌家对你不住。”
陈福宁红了眼眶:“您老言重了,儿媳既然嫁入了陌家,便也是陌家的一份子,谈何对住对不住的。更何况若不是您老的威名一直支撑着镇国公府,儿媳在御京这么多年怕是也没有这般好日子。”
陌无疆素来豁达,感慨也就那么一句,很快就放开了:“你能看得这样开,这很好。都过去了。走走走,你带我去看看老三。”
“是,您老这边请。”
陌无疆一边走一边吩咐陌惊弦:“大孙孙你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给小孙孙保管好了,回头可有大用了!”
陌惊弦黑着一张脸答应了。
暗卫们齐齐上阵,将滚得到处都是的珍珠给捡起来,拿一个匣子给装起来,又将其他的宝贝都给清点分装,登记造册,这才全部抬进船舱里。
卫十一看着陌惊弦漆黑的脸,心思一动,拿着匣子过来,苦恼地道:“主子,这匣子珍珠怎么办?”
他冷然地睨了他一眼。
卫十一假装没有看见:“这珍珠不同于其他,其他东西存放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珍珠要是这么放到县主出阁那日,只怕这上好的珍珠就要变成鱼眼珠了。”
珍珠不宜长期存放在匣子里,不然容易失却其水润的光泽。
陌惊弦道:“那你说要如何?”
他赔笑道:“主子,既然老公爷说了要留给县主当嫁妆,不然您问问县主要怎么处理?”
陌惊弦只觉得“嫁妆”一词分外刺耳,拂袖道:“要问你自己去问!”
看着他拂袖而去,卫十一有些傻眼:怎么回事?主子跟县主俩人吵架了?
陌无疆看完陌棠之后,叫来陌惊弦询问陌染的进度,得知他居然还没有将那个港口给彻底拿下,顿时不高兴了。
“等什么等,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开船靠岸,老子亲自去会会那些北宸的细作!”
于是直接开船,直奔知味楼的那个私港。
然后亲自带着陌惊弦,以及船上的暗卫们,趁夜摸上了港口。
陈福宁一觉睡醒,就发现海船靠岸了!
知味楼的这个港口已经被陌无疆给拿下来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她知道自家公公打仗厉害,不知道竟然这般厉害!
一个被经营了十余年的私人港口,说拿下就拿下了,关键是她就在港口外边没多远的海上待着,竟然没有发现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但她也没来得及多感慨一会儿,因为港口被拿下了,就意味着陌微凉要跟着陌惊弦回御京去了。
刚刚与丈夫团聚,就又要跟女儿分别,她有些难受。
陌微凉安抚她:“等御京事了,我一定去东碣岛陪着您。”
陈福宁没办法说什么,这几天陌棠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知道镇国公府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御京城里。
留在嘉平帝的眼皮子底下。
而如今,整个镇国公府明面上只剩下了陌惊弦和陌微凉两个人,这个质子非她莫属。
临别之际,她只能强颜欢笑:“你在京中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事都要保重自己为上,不可逞强。娘亲和你爹爹都在东碣岛等着你来。”
“娘亲放心,我都省得的。”
陈福宁看着陌惊弦:“小时候微微淘气,对你多有不敬,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陌惊弦扶住她的胳膊:“您这是做什么?”
陌微凉也在一旁解释道:“娘亲不必如此,小时候不懂事,哥哥不会与我计较的。”
陈福宁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臂:“微微淘气,是我没有教好她,你不与她计较,是你大度,但错了就是错了,我始终欠你一声对不起。”
她坚持要行礼,陌惊弦坚持不受:“您既然都道歉了,这件事便就此揭过。”
陈福宁见他终于接受自己的道歉,也就不再坚持行礼:“回到京城,你们两个要并肩携手,互帮互助。微微你不可再像以往那般任性妄为了,凡事多听你哥哥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
陈福宁再三叮嘱,直到陌无疆发话了,才忍下了一肚子话,放他们离去。
陌微凉坐在马车上,直到再也看不清陈福宁的身影了,才将车帘子放下来。
但是没一会儿车帘子就被人掀开了,陌惊弦坐了进来,递给她一个匣子。
她接过来:“这是什么?”
说着就顺手打开了,正是陌无疆带回来的那一匣子珍珠,个个都是圆润饱满的上品,更关键的是,几乎囊括了珍珠的所有颜色。
他哼道:“你的嫁妆。”
陌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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