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莫绍清而已,这确实是过时的消息,别说告诉陈福宁,就算是昭告天下也不会损失什么。
“去年年底,北方便已经开始闹旱了,陕州一带受灾最是严重。只可惜陕州官员尸位素餐,直管自己享乐不管百姓死活,没有将这件事及时上报朝廷。导致延误了灾情。”
莫绍清道:“如今,陕州、西州、万州灾情已经十分严峻,许多灾民不得不举家迁徙,结伴南下,以谋求一条生路。”
陈福宁惊讶:“这么大的灾情,竟然拖到现在?朝廷不管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旱灾之事只要上报朝廷,朝廷不会不管,当地官员虽然会受些责罚,但是天灾难测,朝廷不会真的拿这件事问他们的罪。
只要后续赈灾办得好,功过相抵是不用愁的。
偏偏陕州上下官员,像是集体得了哑病,都不吭声!
更奇怪的是,陕州官员不管也就罢了,其他州郡也受灾了!
你陕州不管,其他州郡不可能不上报朝廷吧?
但是上报的折子被压下来了!
灾情硬生生被压了好几个月!
莫绍清道:“我等一介草民,如何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只是如今,听闻当今圣上病了,国家大事都交给了周王打理。”
莫绍清没有在朝为官,说这些话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陈福宁生在官宦之家,又被嘉平帝带进宫里抚养长大,一瞬间便听出了不对。
嘉平帝病了,交给周王监国,所以说这是周王的不作为了?
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陛下是什么时候病的?”
陛下?一般百姓不都尊称皇上,或者当今圣上吗?
莫绍清压下心底的怀疑:“当今圣上的事情哪是我们能够探听得到的。京城的消息传到这里,大约也要一两个月吧?”
按照普通人的理解,京城的消息传出来要一个多月,皇帝病了的消息要传出宫,估计也要一两个月。
皇帝不是不管北方灾情,而是病得管不了了,都是代天子监国的周王在管的。
是周王延误了灾情。
陈福宁想通此节,顿时恶心地不行!
虎毒尚且不食子,嘉平帝这是明晃晃地在坑自己亲儿子!
再三谢过莫绍清之后,陈福宁就招呼芸娘给她伺候笔墨,她要给微微写信,让她小心嘉平帝设陷阱坑她!
这边莫绍清回到自己房中,也在写信。
写完交给侍卫:“你亲自跑一趟,将信送给我叔叔。”
侍卫接过信:“那主人您呢?”
莫绍清道:“我会跟着陈夫人的商队去往常州,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你速去速回!”
“是!”
侍卫卸了马车的马,骑马赶去常州。
陈福宁启程的时候,莫绍清死皮赖脸地跟上来。
她看着他那辆被卸了马的马车,又好气又好笑,倒也没有拒绝。
反正已经帮过一次了,送佛送到西,就带着他去常州又有何妨?
常州城里,周一鸣已经为陈福宁和商队找好了落脚之地,她们一进城就被周一鸣接上了。
莫绍清进了城,问清楚她们的落脚地,约好改日再来拜谢,就告辞了。
陈福宁看着他离开,吩咐芸娘:“准备一下,估计要有客人上门了。”
莫绍清在常州置办有宅院,留的有人洒扫,来了直接可以住进去。
常随安顿好他,就跑去给他请大夫。
莫绍清受了伤,又带伤奔波了好些日子,幸得遇上陈福宁,得了她的援手,这才稳定住了伤势,跟着她一路来到常州。
但实际上他的伤并没有得到治疗,只是没有恶化罢了,该看大夫的还是要看。
随着大夫一起来的,还有常州的大掌柜,他的亲叔叔,莫霆。
莫霆盯着大夫给他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又去开了药方,让常随亲自去盯着煎药,这才坐下来跟他好好说话。
莫霆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莫绍清道:“路上遇到一群人贩子,侄儿实在是看不过去,就管了闲事。哪知道那群人贩子要钱又要命,硬是追杀了侄儿好几个州县!”
后来他不得不冒险钻进了山林,这才甩掉了那群人。
莫霆皱眉:“最近这人贩子确实太猖獗了,常州城里也有听闻此事。你是在哪儿遇上的?若是能够顺藤摸瓜,将这伙人贩子一网打尽,倒也是一件功德。”
“没有用,那群人早都跑了。我管完闲事之后还报了官,官兵去到那里,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要不是后来他被追杀,他都找不到这群人。
莫霆也知道,这群人贩子行踪诡秘,很难能够抓住他们:“先叫人去查一查,查不到就算了。要是查到了,就让他们知道,我莫家可不是好惹的!”
莫绍清笑道:“多谢叔叔维护。”
“行了,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信上说的那人是什么情况?”
“叔叔找人去看过了?”
莫霆点头:“人一进城我就找人看过了,徽记没错。你是怎么遇上这人的?”
莫绍清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叔叔,我怀疑,这位陈夫人来历不简单,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莫霆点头:“你没有看错,此人确实不简单。她说她来自西北?”
“是,她手下的侍卫随身带着的帐篷,就是咱们供给西北军的军帐。这东西都是军中专用,一般人可用不了。”
“那就没错了。她身边的侍卫我曾经见过一面,是西北军退下来的人。”
西北军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伤亡,很多从前线退下来的人,按照各人意愿,都被陌家好好安置了。
也有一些闲不住的,就跑到商业里去当个护院打手之类的。
莫霆见过不少,正巧这次跟着陈福宁的侍卫,是他见过的。
莫绍清恍然:“那这是那位身边的人?他缺银子使了?”
不应该啊,西北军现在是吃公粮的,陌家会私下里补贴一部分,但也花费不了多少。
陌家私军就是陌家养着的,这一份银子每年都按时按量地移交过去了,怎么会缺银子?
就算是缺钱花了,也可以跟大管事说一声,让大管事调银啊,何至于亲自派人行商?
还是个女人。
莫霆是直接负责陌家私军的钱银往来的大掌柜,莫绍清是他挑选的下一任继承人,因此才知道这些事情。
别的大掌柜对此一无所知。
莫霆也不清楚:“你先好好养伤,过几日,我跟你一起去拜谢那位陈夫人。”
莫绍清知道莫霆这是要趁着这几天,好好查一查这个陈夫人,便应了一声:“是。”
等过了几天,莫绍清伤势好转了,莫霆就带着他上门。
陈福宁带着芸娘和周一鸣出来见客。
莫霆一见陈福宁那张脸,膝盖就软了:“郡主!”
莫绍清:?
陈福宁:这谁?
莫霆一看陈福宁那表情,就知道她没认出自己来:“郡主,我是老公爷身边的那个阿霆啊!”
他说的老公爷可不是陌棠,而是陌无疆。
福宁郡主嫁进镇国公府的时候,莫霆还跟着陌无疆待在御京,见过福宁郡主几次。
他这样一说,陈福宁就有印象了:“您是霆叔?”
“是我!”莫霆高兴坏了,“郡主,您怎么在这里?”
御京里不是说福宁郡主被逆王余孽伏击,已经死了吗?
陈福宁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去坐下聊。”
莫绍清一脸蒙圈地跟着莫霆进了里屋。
陈福宁亲手给莫霆端了一杯茶,问道:“霆叔您怎么在这里?”
莫霆道:“这也说来话长。当年老公爷走后,国公爷便将我调去负责家中私军的钱银生意,为了行事方便,便改了姓莫,这些年一直都在常州这边做生意。”
陈福宁一直知道,镇国公府豢养私兵一事,有专人负责。
只是没有想到这人还是镇国公府的熟人。
莫霆给她介绍自己侄儿:“郡主,这是我的侄儿莫绍清,这些年,我手上的事情都转给他了。”
莫绍清连忙要跪,被陈福宁给拦住了:“我如今也不是什么郡主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
“要的,礼不可废!”莫绍清还是跪下了,“您虽不当什么郡主了,却还是陌家的主母。”
陈福宁也只好受了他三个响头。
莫霆又问起来:“郡主您不是遇害了?怎么在这里?”
陈福宁简单地跟他们解释了一下:“京中有变故,我假死脱身。这不是闲不住,想要到处跑一跑。正巧了,却在此处遇见霆叔您,可见是注定的缘分。”
莫霆笑道:“您想要做生意,我如今管着的生意您都拿去便是,要是不喜欢我这些,还有其他大管事手上的,你想做什么直管开口。”
“我就是闲不住,跑着玩罢了,论做生意哪里及得上霆叔你们这些大掌柜的,霆叔您就别笑话我了。”
莫霆认真道:“夫人您是陌家的主母,我们不过是陌家的掌柜。外面虽然被人称一声大掌柜,却不能自己不知道轻重,真以为这是自己的本事。没有陌家的支持,这么大的生意,我们也做不来。”
“霆叔言重了,你们的功劳都是实打实的,我也都将你们当成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为了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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