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出了这么大的事,巡城卫直接将整条大街给封了,将街上的人都遣散了。
但是其他街道上却不受影响,灯会还照常开,百戏还照常演,就是不往朱雀大街这边来了。
只不过收到消息的人家,都派出家中奴仆,将在外游玩的主子们都叫回来,以免被逃窜的刺客误伤了。
但是朱雀大街上的那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被巡城卫护送回家的。
宁远侯成方正收到手下递过来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她是谁?”
“那姑娘说她是吴王的媵妾,谢氏月娘。”
成侯“啧”了一声:“是本侯爷知道的那个媵妾吗?”
“是……吧?”
“这吴王……”真会玩儿。
媵妾这种习俗就连前朝都没什么人遵守了,试想一个女子出嫁的时候,还要带上一个乃至数个家中庶出姐妹一起嫁过来,给自己的丈夫当妾室。
想想就膈应!
也就吴王那种傻子,还觉得自家王妃贤惠大度了。
也不想想,家中正室娘子不断的给他纳妾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地位稳固了,不想应付你了,见到你就恶心了,让你离她远点儿嘛!
成侯不想参合吴王府里的破烂事:“问过话没有?”
手下就是过来跟他说这件事的:“那娘子说她仿佛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进了一条小巷,只不过没有看清面目。属下已经派人沿着那条小巷追过去了。”
“那这个谢月娘一时还不能放回去了。”成侯想了想,“你亲自跑一趟吴王府,跟他们说一声,就说还要请这个……等一会儿,认一认人。免得吴王府过来要人,又是一件麻烦事。”
“是!”
有了谢月娘的指引,京畿守备很快就在一条暗巷里找到了一个行迹可疑之人。
那人一见他们,话也不说,转身就逃!
京畿守备的人一看,这是做贼心虚啊,就是他了,追!
一番围追堵截之下,将那人活捉,为了防止他服毒自尽,还敲碎了他一嘴牙,五花大绑,直接送到成侯面前。
成方正大手一挥:“走,叫上那个谁,咱们一块儿去大理寺!”
他不擅长审讯,还是将这人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石司明已经在大理寺等候多时了,陪同他一起的,是刑部尚书严政和刘侍郎。
看到成侯这么快就抓住了刺客,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活口,就有他们发挥的余地。
最怕那种一个活口都没有,还得限时出结果的案子了。
在场的人刘侍郎官职最小,他负责具体交接,石司明又因为石垣与成思敏的婚事,在成侯面前矮了一头,只得严政上来与他寒暄。
严政则看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问成侯:“这是?”
没听说成方正有纳妾啊?
他老婆那么凶悍,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外面养外室。
怎么还带着个女人?
成侯道:“这是吴王府上的,是她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将她带来也是要让她认一认人,画个押,取个口供。”
这是功臣!
可跟他没有一点儿私人关系!
严政懂了,招呼刘侍郎:“你带着这位娘子去认认人,取了口供画押。”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刘侍郎转向谢月娘,“这位娘子请随我来。”
谢月娘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大理寺后堂。
石司明有心与成侯缓和一下关系,主动打招呼:“宁远侯抓住了刺客,这可是立了大功啊。”
成侯哼了一声,压根不接他的话。
严政有些尴尬:“这个审讯刺客,怕是一时半会都没个结果,要不咱们进内堂去喝杯茶?成侯也好与我等讲讲事情的经过。”
他虽然听了手下人的回报,知晓朱雀大街截杀一事的大致,但成侯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他所见所知更具有参考价值。
成侯抱拳道:“还请严大人见谅,本侯还得进宫跟皇上回报一声,严大人这个茶还是等本侯从宫里出来再来喝吧。”
“这是应当的,本官备好茶水,扫榻以待。”
“严大人不必送了,告辞!”
即便如此,严政和石司明也还是将他送出了门口。
岂料,他前脚刚走,吴王后脚就到了。
他是来接谢月娘的。
严政看着谢月娘已经指认了被抓住的刺客就是她瞧见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也留了口供画了押,也就没有为难,让吴王将人给接走了。
只不过看着吴王脸上那春风得意的笑容,石司明难免有些不愉:“今夜这事,吴王可是立了大功啊。”
吴王媵妾的功劳,可不就是吴王的功劳。
严政只是笑:“确实是大功劳。”
周王府和诚王府同时卷入截杀案中,怎么也得背上一个失察的罪名。
这个罪名听着没什么,但是一旦涉及到册立太子一事,一个失察的罪名,那可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偏偏是吴王,非但没有过错,还有功。
这一增一减之间,差距可就拉大了。
吴王直接让马车进到二门内,又亲自陪着谢月娘回到她所居住的眠香阁里。
进到房内,屏退了左右,吴王执起月娘的一双柔胰,深情款款地道:“月娘真是本王的福音!今夜你立了大功了!”
月娘羞涩一笑:“王爷谬赞了。能为王爷分忧,是月娘的福分,当不得王爷如此赞誉。”
“当得起当得起!”吴王拉着她在床沿坐下,“方才宫里已经派人去了周王府,传父皇口谕,周王被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周王都被牵连了?”
那在现场的周王世子和诚王,岂不是更惨?
果然,吴王虽然极力压抑,但依旧压不住那上扬的语调:“诚王和寂先泽,除了罚俸禁足之外,还各削去一成的食邑与永业田!”
削食邑和永业田等于削爵位!
诚王和寂先泽在没有恢复食邑和永业田之前,都要比其他同等爵位的人矮一头!
月娘惊叹:“这般严重!”
“当然严重!”
她不解:“那孝安县主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皇上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如此处罚自家孩子?”
“父皇哪里是为了她,父皇是为了陌家军!”
吴王也收到了西北军报:“西宛和百蛮联盟,已于年前挥兵东进。镇国公赶赴西北,就是为了此事。”
战事一触即发,正是用陌家军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陌微凉在御京出了什么事,陌惊弦一怒之下,会不会直接带兵回京,逼压嘉平帝给他一个交代?
甚至于,将西北防线开一个口子,将西宛和百蛮联军放进来,他自己拥兵自重?
这也是嘉平帝所担心的。
陌家军是大凌最坚固的一道防线,也是一把最锋利的双刃剑。
月娘不懂兵事,她只知道她必须按照谢元的指示完成任务。
“奴不懂这些,奴只懂得王爷您的机会来了。”
“本王的机会?”
月娘点头:“王爷您不是一直配合王妃,要将周王妃骗入局中吗?经过截杀一事,周王妃怕是要坐不住了!”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吴王妃就非常了解周王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周王妃狗急跳墙,她才好抓住机会,从中牟利。
正如她了解周王妃一样,周王妃也同样了解她。
她不能亲自对周王妃出手,不然容易被反将一军。
于是吴王妃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青州谢家在收到她的信之后,给她送过来一个人。
正是谢月娘。
吴王清清楚楚地记得,谢月娘来到吴王府的那天,她盈盈拜倒在他与王妃的脚下,道:“奴愿为王爷与王妃手中利刃,为王爷和王妃杀出一条血路!”
这个谢月娘问清楚了吴王妃的谋划,直接提出要截杀孝安县主。
吴王被她的血腥手段吓了一跳。
反倒是吴王妃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只是,我谢家会被牵连其中。”
“水至清则无鱼,完全没有嫌疑就是最大的嫌疑。谢家被猜忌本是常态,突然之间被摘出来,反而是破绽。王妃您看那石家,没事还要给您找点儿事呢,他们不会放任谢家坐山观虎斗的。”
吴王妃被说服了,放手让谢月娘去办此事。
这才有了今夜这一场朱雀大街截杀。
吴王看着月娘娇娇柔柔,眉目含情的模样,一时竟难以将她与一手筹划这场截杀的幕后黑手联系在一块儿。
不光如此,他还担心:“周王妃真的会去找石太师吗?石太师又会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石家如今地位稳固,哪怕是没有从龙之功,也能屹立不倒。
反而他们要是参合太多,一旦引起嘉平帝的不满,后果不堪设想!
石太师那样的人,真的会为周王妃铤而走险吗?
“一个人会不会铤而走险,不是看此人身居何位,又拥有多少的。”
看的是利益足不足够动人心。
石家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从龙之功,而是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不倒的簪缨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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