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财赶忙抓着雪娘的手,激动的就是一阵解释和好言哄劝,他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至少在他没有把自己从中摘的干干净净之前,他不能让雪娘生出二心。当初走上这一步,还是他刚从自己父亲手里接过秦楚馆的时候,黄有财一心想做一番成绩证明他的能力,想得到他父亲的认可而安心放权。
奈何旧的姑娘年华渐失,新的姑娘迟迟上不来,眼看着生意一日比一日的惨淡,不剑走偏锋一点,秦楚馆的昌盛哪能维持到今日。
“你也知道,算命的说她能帮我挡煞挡劫,她对我来说没有其它意义,我的心里有的只是你一人,不然这婚事我也不会不放在心上,连提都懒得提,更是不会大肆操办。随随便便敷衍一下,就是走个过场。”雪娘的头别向哪出,黄有财就走向哪边,一张巧嘴喋喋不休的解释着:“我做这么多,可不是因为对她上心,要讨好于她,我和她之间只是交易而已,这场戏等她进门后就落幕了,以后等着她的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好日子。她那么骄傲和目中无人,我又怎么会对她动心。一切都是因为我今年的那个大劫,你忘了吗,要是不找个替死鬼,我随时会没命的。”
所谓的大劫,雪娘自然是记得,可那个人一定要是林以乔吗?!一定要娶一个女子过门吗?!不见得吧,只要他身边有一个愿为他赴汤蹈火之人就可以避过去,而她也表明愿意做这么个人不是吗?!他所谓的心疼她,不舍她,雪娘一点都不觉得是真的甜蜜。更像是不想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侧的借口。
她更是从黄有财滔滔不绝的言辞间,读到了他动心的征兆,嘴上说的是视林以乔如草芥一般的不屑一顾话语,可雪娘丝毫不觉得他真的是把林以乔当作一件挡煞工具,每句话都像是在安她心而说的反话,尤其是提及嫁娶时的时候,他的神情更有那么一丝自豪的得意洋洋,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上挑的眉头,是他自豪的微动作,还一味在那说着自欺欺人的话,欺的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只是现在拆穿他,貌似也没什么意义,她又能讨得到什么好处呢?!至少他现在还愿意耐着性子哄一哄她,不是吗?!雪娘心死如灰,对这个男人,她付出了太多了,就此放弃断然是不甘心,就此放手更是不可能,她要得到她应得的那一份。
“好了,我还不信你吗,你哪次成亲,不是我帮忙操心着!”雪娘扑哧一笑,缓解了一下情绪后故作大方道。她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脸上的笑容笑的该有多难看。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黄有财松了口气,感叹道。
可他笑着的感概言语,在雪娘看来是无比的讽刺,以前她最爱听他称她为妻子,可现在他的妻子换了一人有一人,总轮不到她的美好,又谈何继续等待呢。不可期之事,还是少听些让她失落之空话吧。雪娘假笑着说道:“你又打趣我!谁是你的妻子。”
“怎么都好,人家姑娘也是花样年华,就要替你白白去送了命,我觉得这婚礼之事还是不要太马虎了,既然你不想张扬,就还是让我帮忙盯着些,免得太委屈了人家。我知道分寸的,你放心吧。”很快,雪娘又换上一副十分认真的操心面容,黄有财既然先她大方得体的包容一切,那她就做他期待的这个完美女子,不,应该是做的比他期待的还要完美才对。要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日日在玉香坊同那些臭男人打交道周旋,自知真心实意难求,虚情假意还不好扮演吗?!
雪娘一番进退有度的体贴话语,让黄有财感触颇深,情不自禁的揽过她入怀,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话语,都会心生感动的吧,一个女子如此不问回报,只是付出,对你更是无微不至的周到,黄有财几丝感动之余,暗道雪娘出生是差了一点,身子也不够清白,所以性子才会这般温婉可人吧,嘴上却说道:“我黄有财是何德何能,才能娶到这么贤淑的妻子啊!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善事,今生才有雪娘你这样的福报。”
依偎在黄有财怀里的雪娘,心里嗤笑一声,可笑她曾经真心相待,都没有得到他这般夸赞,如今虚假的话倒哄的他这么开心。道男人的嘴啊,说着娶,心里怕是从未动过娶她的念头吧。眼下这些糖衣炮弹再也迷惑不了她了,或者说她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下去,两个人中,有一个自欺欺人的,已经太够了,她现在要做一个清醒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露露好一些了,我亲自把人给你送去,顺便帮你布置一下,再美的新娘子也要装扮的,这些琐碎之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换做外人,要是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免不了凭生事端。”黄有财本来心中还有些疑虑,雪娘这么一说,他是除了点头赞成,再无它话。暗道还是女人的心细,不然林以乔这性子,说不准真会伙同外人一起给他难堪,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他点头答应后,雪娘心里的这口气也是松了下来,第一步计划是成功了,只要她能成功掺和一脚进去,之后该怎么行事,她可以慢慢筹划,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给她自己谋划一个好的结局,也是够了的。大不了就一刀了结了林以乔,同归于尽。
黄有财拥着雪娘,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圆满的解决,他也不必急着走了,反正这几日秦楚馆也是歇业状态,不如在她这歇一歇也好,挽在她身上的手也不知不觉开始上下游走了起来。雪娘扭动着身躯,嬉笑的同他打闹着,没有再直言拒绝。
两个人的会面对话中,黄有财一句都没提及林以乔可能知道他们所作之事,并拿此作为条件要挟于他,不提也许是觉得此事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又或许是担心雪娘知道后会动斩草除根的心思,也可能是他下意识的把他自己和林以乔归为了一边,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看看能不能把他自己从中摘干净的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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