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韩超这个职业警察在场,和警察之间的交涉就简单很多了,也无需陈希出面。
他静静地看着警察处理完现场,将程瞎子的拐杖从柳如潮的身体内抽出来,匕首上面沾满了血迹,然后将他们两人的尸体抬下来平放到担架上,再覆盖上一层白布,抬到警车里面。
“几位,恐怕得跟我去警察局一趟了。”当地警察里为首的任局长说道。
“这没问题。”韩超点点头,一行人便回警察局里面做了口供。
直到晚上八点多,他们才录完了口供,陈希向警察问道:“任局长,有个请求,您看能带走程霜的尸体回去安葬吗?他在这个世界上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亲属,只有我们这些朋友。”
任局长面带微笑地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带走,是实在不行。一是因为你们并不是程霜的亲属。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
说完,任局长一张早就已经沾满了血迹的“遗体捐献协议”递给了陈希。
“臭老头子,原来你早已经对身后事做了安排了。”陈希释然地笑道,这时他才知道程瞎子已经在长安市选择死后捐献遗体了,难道他早就料到会将命留在敦煌吗?
前段时间,他还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程瞎子。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距离了解他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我们已经联系了长安医学院,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把遗体运走的。”任局长拍拍陈希的肩膀,安慰道,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与死者之间特殊的感情。
“谢谢你,那柳如潮呢?”陈希问道,柳如潮身为柳门掌门人,总不可能没有后代或徒弟吧,难道没有人来给他收拾吗?
任局长摇摇头,“网上查不到柳如潮的身份信息,他可能是一名外国人。只能等他的亲属来领取遗体。”
韩超握住了任局长的手,“麻烦您了,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要通知我,这事关到一个非常庞大的古董造假组织。”
任局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的工作的。”
一行人谢过了任局长,便离开了警察局回到了酒店当中。
陈希连晚饭都没有吃,便洗澡躺下了,此时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平静,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在亭子中间看到的那一幕。
“叮”,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提醒陈希任务已经完成,该领取奖励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调查赝品(四)--同门情仇】
【任务完成情况:宿主协助程瞎子完成了他生前的最后愿望,但未能得到有关古董造价组织柳门的更多线索,任务完成度:50%。】
【任务奖励:40万资产,因宿主任务完成度未达到70%,故无法获取到特殊奖励。】
陈希领取完奖励,这次行程自己花费了80万块钱买到了一幅程瞎子的现代仿品,40万并不能弥补这些损失,并且因为没有获得特殊的奖励而感觉到有些遗憾。
等到第二天早晨,几个人便准备离开敦煌,启程返回蓟州,本来还打算等程瞎子的事情忙完之后,一起去莫高窟和月牙湖玩一玩,但此刻早就没了这个心情。
虽然已经开学了,但是张晓婉这几天还是会抽出一些课外空闲时间来到四海堂内,帮助陈希看一下店铺。
所以等到陈希回到四海堂的时候,她一眼便看出了陈希的心情有些低落,赶忙问道:“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陈希把这些天以来,自己跟程瞎子有关的过往跟张晓婉说了一遍,希望她可以以此为原型创作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老板还是要节哀顺便啊。”张晓婉安慰道,“对了,昨天下午有人给你寄来了一个包裹。”
张晓婉弯下腰,从掌柜台下面的储物柜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而上面的寄件人竟然是程霜。
按照时间推算,这应该是他在去敦煌之前给自己寄来的,也不知道里面装得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张晓婉露出了笑容,在她的认知里拆包裹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她可不想窥探老板的秘密。
等到张晓婉离开了古董店,陈希便打开了包裹,里面有三本手写的笔记,纸张已经泛黄了,估计得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程瞎子眼睛失明之前留下的,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高科技产品,一支录音笔。
陈希满怀着期待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里面便传出了程瞎子标志性的声音。
“陈希啊,等你收到这件包裹的时候,或许老瞎子我已经不在世了。”
“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前二十五年过得恣意妄为,伪造了十三幅画作,打死过几个好人,或许是上天的惩罚吧,夺走了我的眼睛。”
“后半辈子也就像个老乞丐一样苟延残喘着,索性上天还待我老瞎子不薄,竟然陆陆续续找到自己伪造的十三幅画,我已经亲手销毁了十二幅,最后一幅画作这次去敦煌想必也能找到,顺手就毁了它了,这也算两清了。”
“另外,我算命半生,撮合了243对小两口,挽救了十八个经历丧子之痛的老太太。唉,这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前半生的罪孽给洗干净了。”
“陈希啊,见到你就像见到了当初的自己,但你比老瞎子要强上不止百倍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坚定的信念,而且又这样善良,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看到那三本笔记了吗?那是当年我在柳门学习时做的笔记,柳如潮那老家伙一直想得到他们。本来一直想着毁了它们,但最终还是想把这东西交给你,你看着处置吧,老瞎子相信你会给它们一个好的归宿的。”
“奥,对了,在第二本笔记里面有张银行卡,里面是我这辈子的积蓄,全都是坑蒙拐骗来的,能有100万吧,其中八十万是给你的,这次去敦煌赌画,恐怕还得你掏钱,剩下的二十万呢,你做打算吧。”
到最后就连陈希也不知道自己重复听了多少遍这段话,直到他感觉到泪眼朦胧为止。
他擦拭掉眼眶中的泪水,翻开笔记本,里面详细地记载了古代字画造假的全部过程和方法,每一段话下面还都配备着纯手工画的图片,足以看到程瞎子的细致。
陈希取出了程瞎子的银行开,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打算将这笔钱以程霜的名义捐献出去,至于自己的八十万已经由系统补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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