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吃过早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可是楚风还是要注意自己脸上的易容不要出任何差错才好。
天字二号房,在船的最顶上,走上前,可以感受到从江面上吹过来的江风,带着水草的芳香味,让楚风很是留恋。
楚风走到门口,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心里暗想,这个家伙知道我回来,所以给我留门吗?他轻轻地走了进去。
房间的摆设很典雅,也很宽阔,房间的正zhōng yāng放着一个棋盘,在棋盘的两边是两个坐垫,而棋盘过去是另外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具古琴,古琴前面是香炉。看着香炉上还残留着香灰,楚风能够猜测到昨天夜里,这里的主人昨天应该在焚香弹琴。
竟然没有人,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先出去了吧!楚风也不想太多,他欣赏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就将目光放到了棋盘上了。
楚风轻轻走到了棋盘旁边坐了下来。用手摸着棋盘,这个棋盘的质地很好,应该是榧木做成的,而且棋盘的十九路线都是用镀金烙成的,十分的耀眼,摸着棋娄的棋子,很冰,很有感觉。
楚风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天晚上蓝平摆出来还没有结果的残局。那一局棋早就深深印在楚风的脑子里,因此楚风不知不觉地摆出了那一局。
其实每一次楚风摆出那一局都有不同的收获,这一次也一样,除了深深被下棋的两位前辈震撼意外,还可以看到两个前辈在棋盘上的那种刀光剑影的搏杀。
不知不觉当中,楚风将最后一个棋子落下来了。这局千古名局终于摆完了。
“一个人的表情可以骗人,容貌可以骗人,可是他的围棋却没有办法骗人,摆起谱的时候,你的表情很认真,可以看得出来,你对下棋的两个前辈很尊敬。”
听这声音,楚风忍不住抬头。
一个孩子,一头剪短的碎发,可惜夹杂着白发,年龄不大,或者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他穿着一身黑sè的文士长袍,将整个瘦弱的身躯隐藏在宽大的长袍里,他的容貌不算丑,可是却有一些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
他那双眼睛有着严重的眼袋,似乎是昨天夜里不曾睡好引起的,苍白的脸sè,灰暗的眼眸,唯独他的嘴角挂着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阳光,可惜却像是暴雨来临时候的那一抹残阳,让人欢喜不起来。
就在楚风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出现的孩子的时候,有一个影子冲出孩子的长袍,探出头来。
“你好,我叫小白,他是小黑,我们是好朋友!你别理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说话就是那么古怪的!”
一张标准的笑脸,娃娃的笑脸,很可爱。就冲着这张笑脸,楚风忍不住笑着站起来了。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从孩子长袍里冒出来的影子不是人,是一个木偶,一个做工jīng细的木偶。
它有一头白sè的长发,容貌和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穿着一身小号的士子服,在孩子的右手的cāo作之下,它被赋予了生命。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好没有礼貌啊!大叔!”木偶不高兴地看着楚风呆滞的样子,嘟着嘴巴说道。
“对不起,他就是这个样子,没有礼貌。”孩子捂住木偶的嘴,冷漠地看着楚风说道。他的目光一直在楚风的身上游走。
“我叫楚风。”楚风微笑地说道,“我是南越人。很高兴认识你们,小白,小黑……很像是围棋里的黑白两子呢!”
既然昨天已经将真名说出去了,那么今天也不必说假名了。
早就听人说过墨家制造出来的木偶,可以以假乱真,今天算是见识了。眼前这个木偶真的很像是活了一般。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能够熟练cāo作这个木偶,不仅动作,就连表情也能够如此熟练的cāo作,甚至他还能够用腹语让木偶说话,看来这个孩子不简单。
听到楚风这话,孩子露出了笑容,他的目光落在了棋盘之上。
“这是文侯的棋谱里的一个残局……”孩子看了之后,愣住了,他好久才抬头看向楚风问道,“后面的棋是你下的?”
“当然不是。”楚风马上说道,“其实这局棋是下完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文侯的棋谱里留下的是残局。因此我才把他排出来。”
“下完的?!”孩子更加吃惊了,这怎么可能,六百年来,谁都知道这是残局,怎么可能是下完的呢?不过,看他后面排出来的棋子,棋风棋路什么的,确实很像是同样的人下的,那么这局棋其实并不是残局,而是下完的。
难道,在他的手里,还有文侯流传下来的真实的棋谱不成吗?可是这个可能吗?文侯的棋谱流传于世的,只有自己家里的是唯一的真迹,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个孩子说他叫做楚风,他姓楚,听口音不像是楚越的人,倒像是南越那边的。他怎么可能会有文侯的棋谱呢?
“你不相信吗?”楚风看到对方那个yīn翳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奇怪了,自己干嘛要追问他,他爱信不信。
木偶忍不住叉着腰看向孩子问道:“喂,小黑,你看清楚了,这个棋局到底是不是真是文侯留下的那个……”
“一样的,无论是棋路还是棋风,都是一摸一样,每一手都有原来下棋者所有的神韵。这个棋谱确实如此。这局棋根本不是残局。”孩子启动了冰冷的朱唇说道。
“不是吧!可是六百年了,天下人都说这是残局啊!每一个会下棋的人,都会对着这局残局看,然后悟出不同的棋路,没想到这棋局竟然不是残局!小黑,你没有说笑吧!不会是这个家伙看多了文侯的棋谱,模仿能力超级强,自己故意摆出来骗你的吧!”木偶当下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孩子,然后转头看向楚风。
楚风扶额,虽然知道这个木偶说的话,做的动作都是这个孩子cāo纵的,可是真实感太强了,让楚风心里忍不住将他看成是两个人。
他伸手去捏那个木偶的脸,然后说道:“喂,我没有必要骗你,这局棋本来就不是残局,而是两个高人对弈的棋谱。虽然我不知道,它怎么成了文侯棋谱里的残局,可是它可是千古名局,我可不想让它残破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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