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玩葫芦喜欢越小越好,其实不然,小的固然精巧可爱,但是太小了拿在手里把玩的时候会觉得没手感。
再者商家为了追求利益,在葫芦没成熟的时候就用了药物催熟,生出一些小葫芦。这种葫芦行内叫‘药葫芦’缺点是皮薄,质地差,盘久了皮上有时能出现脉络,很难盘出彩来。
摊子上摆得这几个葫芦,还没经过盘玩,皮质略显干涩,那是缺少油脂滋润的缘故。
但这几个葫芦形状色泽都是上选,个头不大不小,三厘米到四厘米之间,拿在手里沉甸甸坠手非常舒服。皮上没有疤瘌花皮等现象,色泽金黄,六面周正,龙头完好。
龙雷焱翻过葫芦,看了看脐,非常圆润的一个小点,这是标准的本长葫芦。因为美国手捻的脐是个圆圈里面带着小点,本地的小压腰葫芦是一个光滑的圆点。
这种葫芦有个别名叫草里金,此时看不显眼,等着在手中盘玩一段时间,表皮圆润色泽会越来越深,逐渐产生红色细丝,最后变成深红中透着斑驳的色彩,非常漂亮。
龙雷焱心里喜欢,开口问道:“大爷多钱一个?”
老头抬头看了看龙雷焱,嘴上的胡子一噘一噘的说道:“大爷不卖,葫芦二百!”
这话惹得周围人轰然一阵大笑,没想到老头这么大年纪了,嘴上还挺贫。
虽被调侃,龙雷焱也跟着笑了一阵,摊上一共六个葫芦,龙雷焱二话没说,从兜里点出一千二百块,递给老头。
“葫芦不错,我都要了。”
把钱揣兜里,老头裂开干瘪嘴唇露出仅剩的两颗牙笑了起来:“小子,识货,要不是急用钱,给两千我都不卖!”
几个葫芦假如就这样送人,显得跌份,龙雷焱一瞥看见老头腿下垫着一个色泽古朴的木盒,这木盒一尺多长,两寸多宽,年代久远被摩挲的光可鉴人,已经看不出原本木质。
盒上雕刻的是三个故事,荆轲刺秦王,专诸刺王僚,聂政刺侠累。刀法简洁,生动传神。
龙雷焱指着盒子说:“大爷,这盒子是不是装葫芦的,一起卖我得了。”
老头斜眼看着他说道:“不卖,盒子不卖啊,小子拿了葫芦走人吧,咱们钱货两清了!”
人家不卖,甚至连个还价的机会都没给,龙雷焱只好拿起葫芦和几个人继续逛。
小七走了几步,凑到龙雷焱前面说:“老大,那个老头就几个葫芦,都卖了咋不走呢?”
胖墩插话说:“人家年纪大了,歇歇不行吗?城顶儿是你家的地方?还不许坐了?”
龙雷焱不会和这些孩子嚼舌根拌嘴,只当没听见,也没在意老头为何没走。
五百多米的距离说长不长,但真要是一个个摊位逛起来,用时间也不短。大多数摊位上卖的东西都不合眼,还有很多来路不正的,龙雷焱看也没看。
一圈转回来,连合适的匕首都没买到。老头摊子不远处,龙雷焱无意之间发现字画摊上,晾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苟利国家生死以’下联是‘岂因祸福趋避之’龙雷焱依稀觉得这两句好像是从什么地方听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这对联的书法刚劲有力,笔法流畅,带着一种豁达的意味。上面没有落款,也看不出年代来,但这对联的立意很好,特别符合乔老爷子的身份。
龙雷焱来了兴趣,上前就要问价,小七经常逛黑市,经验丰富,拉住了他,低声说道:“老大,这些摆摊的精着呢,你看上的东西他们都胡乱开价,别直接问价,先问旁边的东西,砍一会价格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起你看上的东西,肯定能有个好价格。”
别看小七长得黑炭似的,可这小子鬼心眼不少。龙雷焱深以为然,走到书画摊旁边,开口问一副山水画多少钱。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嘴里叼着烟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没答话,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
龙雷焱试探着问道:“五百?”
摊主嘁了一声:“五千!”
小七说的果真没错,这摊主开口就出个天价,一幅不知名的山水竟然要五千块,太黑。
龙雷焱脸上装出感兴趣的样子,凑了过去,低头要仔细看看。
突然那个摊主说道:“我这副画有点毛病,你看。”他把手指指向左上角,那里明显有一处白色痕迹。
摊主说道:“这是当时裱糊的时候,没弄好,你买回去再装裱一次,就完全看不出来了,这样把因为这个瑕疵,我给你便宜五百块。”
龙雷焱心里升起了几分感动,这个摊主有良心啊,自报家丑,主动告诉客人货物的毛病,这种良心商贩可真不多了。
龙大少甚至升起了,马上坦白告诉人家,自己想买的是对联的想法。
突然小七插话到:“您这画不光那一点毛病吧?”
摊主尴尬的咳嗽两声,没想到叫这个孩子看出来了。
小七凑到龙雷焱耳边说道:“这是他们惯用的花招,一件东西上面有大毛病,他们就在别处弄上一个小毛病,并且主动的告诉买家,把买家的吸引到小毛病上面,然后主动降个价位,一般心生感激的买家,绝想不到这是瞒天过海的招式,往往上当。”
买的没有卖的精,这句话果真不假。龙雷焱恍然大悟,原来里面打着埋伏呢!
这时候小七,提高嗓门说道:“哥,咱不买他东西了,这人不实在!”
摊主急忙叫住他们:“别介啊,我这里都是好东西,就看你眼力如何了,你看这幅对联,从纸张色泽来看至少是晚清的,你要是要我给你便宜!”
摊主指的就是那副对联,龙雷焱假装不经意的问道:“这破对联多钱啊?”
“哥们你要是真心要,给我这个数就行了。”他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一下,意思是两千块。
龙雷焱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笑嘻嘻的说道:“大叔,你这对联不卷着放,反而打开晾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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