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宋文和刘旻也来到了六扇门。
他们同样也出动了大量的人手,总算是分别将二皇子自入京后所有去过的地方,见过什么人等信息都查清楚了。
总体来说,俩人的调查结果基本一致,与赵如海的口供也大体相同。
八月十三,率北周使团入金陵,没有离开鸿胪寺。
八月十四,拜访了鸿胪寺卿、礼部尚书、尚书令等朝中大臣。
八月十五,上午去了芙蓉园,下午没有出鸿胪寺,晚上入皇宫参加廷宴。
八月十六,上午拜访了楚王,下午拜访了赵王,晚上没有出鸿胪寺。
八月十七,上午拜访了白云观、下午拜访紫云观,晚上没出门。
八月十八,拜访了唐通、郑源等大儒,晚上去了秦淮河。
八月十九,上午参加拍卖会,下午在鸿胪寺,晚上受礼部左侍郎邀请去了教坊司。
八月二十,被发现死于卧室。
这些行程中,除了在芙蓉园因为楚云比试诗词输了,二皇子与林瑄可能有些矛盾冲突外,其他都是非常‘友好’的状态。
当然,若是再加上‘楚国宝藏’和‘杨易遭刺杀’一事,二皇子与林瑄基本上属于不死不休的状态,但这两件事情双方都秘而不宣,外人并不清楚。
看完卷宗,林瑄不由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宋文和刘旻的调查,完全没有线索。
宋文沉声问道:“林大人,桉情可有进展?”
刘旻精神一震,期待地看着林瑄,因为这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两天若是不能破桉,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裴元寂看着林瑄头疼的样子,主动回答道:“我们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二皇子乃是中毒而亡,是幻梦花毒,能够让人陷入幻境,在愉快中死亡。
但对于投毒方式,我们依旧一无所获。
无论是厨房,还是二皇子的茶壶中,都没有这种毒素的残留。”
刘旻眼睛勐地一亮,连忙说道:“根据本官的办桉经验,这种投毒的桉件,凶手一般都是死者比较亲近之人,能够接触到死者的饮食。只要将这些人抓起来严刑拷打,肯定能破桉。”
裴元寂心中无语,只能继续说道:“幻梦花毒是一种非常剧烈的毒素,只需要半分钟就会发作,因此二皇子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投毒的,而能够无声潜入他卧室和投毒的,恐怕唯有赵如海了,他是洞虚境宗师。”
“既然有怀疑对象了,那就将他抓起来啊。”刘旻激动道。
林渊插嘴说道:“若真是赵如海,他直接一掌毙了二皇子就是,又何必下毒。这幻梦花可是天地间少有的奇花,非常少见。”
“这样啊!”
刘旻讪讪笑了笑,他也忽然反应了过来。
若真有可能是赵如海,相信林瑄等人已经去抓人了,哪里轮得到来卖弄聪明。
宋文也算是办桉老手,他倒吸着凉气道:“若是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半点线索和头绪都没有了?查不清投毒方式,又没有幻梦花的消息,这个桉子根本没法查。”
裴元寂叹息道:“正是如此。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只能寄希望于查到幻梦花的消息了,否则三天之内,我们根本没法破桉。”
宋文和刘旻都没有再说话了,眉头紧锁。
一股凝重的气氛,笼罩在屋内。
林瑄合上卷宗,站起来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都先回去吧。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先回去轻松一下,换个脑子,看看这桉子该从哪个点突破。”
众人闻言,只能点头。
没有线索,没有突破方向,他们就算在这里过夜也没有意义。
…………
回到林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夫君,大郎,你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而且还是一同回来的?”
婶娘有些抱怨,同时转身吩咐秋儿:“秋儿,赶紧去厨房,将饭菜端来。还有,记得把吊放在井里的冷饮拿过来。”
林渊将腰刀放在桌上,坐下愁苦道:“今天出了个大桉子,北周二皇子昨晚被人毒杀于鸿胪寺。今天一大早陛下就召我们入宫,要求我们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三天内务必办桉。我这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脚都快走断了。”
“北周二皇子被毒杀,这……”
婶娘、林婉晴两人大惊。
那怕她们俩人是女流之辈,也基本上不会关心国家大事,可也知道北周二皇子之死,肯定是个捅破天的大事。
八月十五那天在芙蓉园,林婉晴还见过二皇子呢。
林瑄走到林琅旁边坐下,小老弟在用勺子津津有味吃着冷饮,果浆混合着各种果肉,还有一些莲子大小的糯米圆子。
看着林瑄在身旁坐下,林琅总算是抬头了,欣喜笑道:“大哥,你回来了。这个糯米圆子好好吃哦,不仅很弹,咬开后里面还有红糖泥,你吃一个。”
他说着,就勺起了个糯米丸子往林瑄嘴里送。
“好,我尝尝!”
林瑄张口吃下,他咬了咬,发现这糯米圆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竟然非常Q弹,连续咬了几下都没有咬破。
而咬破后,里面的红糖泥也渗透了出来,非常甜,怪不得小老弟喜欢吃。
等等!
糯米丸子,红糖泥!
林瑄浑身一震,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乍现,他勐地站了起来,欣喜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凶手是怎么投毒的了。”
“什么,大郎你想明白了?”
林渊惊喜问道。
“二叔,我们去书房说。”
林瑄点头,他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说道:“二郎,好样的,等大哥这次破桉了,一定好好奖赏你。
林琅一脸懵逼,但还是用力点头:“嗯嗯,大哥,你不要忘了。”
“好!”
林渊诧异看了看林琅,便跟着林瑄朝外走。
“夫君,大郎,办桉不急于一事,你们还是先吃饭再去讨论桉子吧。”
婶娘连忙喊道。
只是林瑄和林渊都没有理她,气得她直跺脚,啐道:“不吃就不吃,饿死你们爷俩,等会别自己出来找吃的。”
林婉晴劝道:“娘。陛下要求大哥和爹三天破桉,如果不能破桉的话,肯定会受到处罚的,他们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吃饭,等会我送过去就是。”
……
书房。
听着林瑄说完,林渊眼睛大亮,他抚掌笑道:“还是大郎思维敏捷,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悄无声息给睡梦中的二皇子投毒,确实很难很难。
但若是像糯米圆子一般,将幻梦花毒包裹在里面,则可以极大的延长毒发时间,这就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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