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维斯暴露在德拉卡侯爵面前并出手的时候,他那种类似无敌般的状态就消失了。
那一发恐怖的毁灭之星毫无疑问的直接吞噬了他的意念投影,并顺带引发了大爆炸。
不过,几乎在下一瞬,安维斯的意识投影便重新凝聚出来。
意识投影被毁掉的感觉,有点类似于突然被钢针刺了一下,又有点像一瞬间的触电般,尖锐、短暂、直接作用于精神上的痛感,精神力气息衰弱了微小的一丝。
对安维斯而言,这种损失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
并且,有一个好消息是,扭曲之种的初步引导成功了。即便只是在幻境之中看到他的意识体,也同样可以视为看到他本人。
于是,安维斯重新凝聚出的意识体再度浮现在德拉卡侯爵面前,这一次真的是面前,几乎靠近到了半米内的程度,而后被德拉卡侯爵再度一击毁灭。
“是你吧?真理圆环的领袖?浮空城之祸的幕后之人?终于肯露面了?而不是继续躲在暗中窥视?”
发觉依然只是一道投影后,德拉卡侯爵青年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冷笑。
“承蒙阁下的‘招待’,你的浮空城与魔像的确很强,但想要拖住我恐怕还差了些。你的九阶属下呢,为何不叫他们出来?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九阶属下?所谓的真理圆环九阶留下的踪迹,其实全都是阁下一人所为?”
紧盯着安维斯模湖不清的面容,德拉卡侯爵半试探半威胁的开口。
“不怕告诉你,我早已经发出了紧急讯号。即便这里位于深层梦境世界,但最多半日,帝国皇室真正的九阶极限强者便会锁定我的位置并降临。
如果阁下只有这些手段,那么现在就可以考虑如何逃命了。”
紧急讯号?
看着满口狂言的德拉卡侯爵,安维斯怔了一下,意识询问了一下波弥亚,而后得知现实中的德拉卡侯爵因为陷入幻境的速度太快,并未来得及发出求援讯号。
“……”
秉持着言多必失的观念,安维斯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在德拉卡侯爵面前晃来晃去,增加着扭曲之种植入的进度。
对待一名九阶强者,无论多么谨慎也不为过。
“哼……无胆的鼠辈。”
见安维斯没有如他暗中期待的那样,出来与他硬碰硬,德拉卡侯爵有些失望的冷哼一声,随手再度湮灭安维斯的投影分身。
刚刚借着说话的时间,他实际上暗中尝试追朔了一下安维斯的本体方位,但法术反馈回来的结果却是一片空无。
这说明对方在反探查法术上的造诣远高于他,也让德拉卡侯爵暂时绝了追踪的心思。
想想也对,如果真理圆环的首领不擅长隐藏,怕是早就被人抓出来打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由于一时无法追朔到安维斯的本体所在,德拉卡侯爵始终保持着安维斯的投影刚刚出现,便立刻将其毁掉的举动。
虽然不清楚安维斯要做什么,但出于谨慎考虑,总不能让安维斯毫无顾忌的旁观他的战斗。
不管敌人想做什么,打断总是没错的。
而这也的确一定程度上拖慢了安维斯种植扭曲之种的进度,毕竟损失一个意识体再重新凝聚,也是需要极短的一点时间的。
不过,安维斯遇到的最大问题,还不是德拉卡侯爵的谨慎,而是九阶强者自身的强大意志。
八阶突破九阶,意味着职业者初步接触到世界的运转规则。在这个过程中,职业者将迎来一次最为彻底的蜕变,几乎相当于从凡人转化为神明。
按照上古时期的标准,九阶职业者,已经初步拥有了一丝神性。
这就使得安维斯植入扭曲之种的行为,遇到了难以想象的阻碍。
倘若将八阶职业者的精神韧性比作一堵水泥墙,还能用电钻一点点凿穿。那么九阶的精神韧性就是直接进化成了钻石墙,电钻钻上去几乎连一道划痕都难以留下的程度。
这是位格升华所带来的被动效果,即便这名九阶已经十分虚弱,他的精神力本质也不会改变。
不说安维斯目前时间不多,即便给他无限的时间,想要强行为一名九阶植入扭曲之种,也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九阶终究是九阶,即便有着波弥亚的辅助,即便目标已经无比虚弱,但直接为其种下扭曲之种的概率,还是无限接近于零。”
发觉事不可为,安维斯暂停了自己不断凝聚分身送死的举动,停留在德拉卡侯爵无法观测到的空间之中,开始分析。
扭曲之种的效果,其实更类似于强制让目标‘信仰’施术者。如同那些狂信徒,可以为了取悦自己的神明而不惜一切代价。
换句话说,安维斯需要达到的目标,就是让德拉卡侯爵不再抗拒‘信仰’他。
“或许,我可以换一种思路……以亚尼勒主教作为参考对象。
而在亚尼勒主教突破到了九阶后,扭曲之种对他的影响减弱了,从原本将我视为唯一神信仰的狂信徒,变成了同时信仰两个神明的虔信徒。
好在,圣辉教廷信仰的圣光几乎不会发布神谕。
按照这个思路反推,若以影响力减弱,并且增加一些特殊的‘恩赐’作为代价,也许可以降低德拉卡侯爵的本能抗拒,增加种下扭曲之种的成功率。”
有了思路后,安维斯重新出现在德拉卡侯爵面前。
扭曲之种作为类法术,理论上他应该无法控制其具体效果。但作为旧日秘经的掌控者,他现在可以通过与旧日秘经沟通,来达到调整扭曲之种效果的程度。
重新构建的扭曲之种效果,不再是无条件服从安维斯的一切指令。而是在不危及自身生命的情况下,尽全力完成安维斯的指令。
同时,作为付出信仰的代价,他能够从扭曲之种中,获得源自安维斯的力量赏赐。
这一次,德拉卡侯爵的本能防御终于减弱。
在幻境的控制即将彻底失效之前,扭曲之种成功构建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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