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很慢,或许司机也在担心开快了,车会散架。
但是我却没有在意,毕竟小城已经离老家的村子不远了,就这速度,在2、3个小时之内,也能赶到,还正好赶去吃晚饭。走之前,老妈已经打过电话了,老家的亲戚会把房子收拾干净等我。
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不是树林,就是田地,车辆有规律的晃动,让我也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猛地一顿,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我被惯性撞到了前排的靠背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而车厢里也传出了乘客的埋怨声。
抬头看去,车厢里已经多出来了不少人,这在乡下很正常,总是会在半路上有人上车。
我看了看窗外,天竟然已经黑了,一看表,已经晚上8点了,这趟车开了整整4个小时,竟然还没到目的地,我顿时警觉了起来。
乘客们还在责怪司机突然刹车,司机却没有说话,而是停了一分钟后,继续发动汽车前行。原本在车上的小胖子对大胖子道:“爸,我饿了。”
大胖子也显得有些无奈:“乖,再忍忍。”
大胖子离我很近,就隔着一条过道,于是我开口问道:“大哥,我问下,我刚睡着了。这车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到啊?”
我的话似乎激起了大胖子的火气,只听大胖子生气的道:“谁说不是呢,这个破车,半路上就坏了,司机修了半天,真是破车,破司机。”
见大胖子骂起了司机,我也没有接话,没必要因为一点口角而闹腾起来,看看司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见我不接话,大胖子骂了几句,也就停了下来。我看着外面已经模糊不清的景物,难道是我想多了。
中巴开了没多久,车又缓缓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上来了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还挑着两个猪笼,笼子里各有一只小猪,一上车,车上顿时出现了一股怪味。
乘客们又闹了起来,纷纷指责,这次司机终于开口了,让农民将猪笼放在最后面去。
中巴车的后面没人坐,经常坐这种客车的人都知道,车后面是最抖的地方。但是农民也没有办法,只好挑着猪笼到了最后面,只是在路过我的时候轻“咦”了一声,对着我笑了笑。
我看着这个农民也很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谁知道,农民放下了猪笼,直接来到了我的旁边。
“伍瑞,你这是回老家呢。来让让,我坐里面。”
我下意识的起身让农民进去,然后疑惑的看着他道:“你是?”
“你这孩子,我是你二舅啊。”
二舅,他这一提醒,我顿时想了起来,的确是我二舅,但是却不是亲的那种,而是村里的叫法,也就和我老妈是一个姓而已。
不过村里的人最重辈分,我赶紧点头,叫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这是去哪呢?”
“唉,这不,买了两只小猪回去养。”
“哦”
我毕竟和他不熟,实在没有什么可聊的,也就玩起来手机,二舅说了几句,见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的也不再找我说话了,看着窗外发呆。
车陆陆续续的停了几次,有人上,有人下,车上的总人数却没有什么变化。
“师傅,停一下。”旁边的二舅说话了,然后示意我让让。
我急忙站起来让开,同时也看向窗外,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但是还是能够模糊的认出来,这是湖云水库,供应着周边好几个县城的饮用水,以前住的人倒是不少,只是后来水库扩建,人都已经搬走了。
“二舅,你去哪啊?”我好奇的问道,同时扇了扇鼻前,因为中巴停下而出现的猪粪味。
“哦,我在这有事。”二舅担起小猪,就准备下车,就在快要踏出车子的时候,二舅回头道:“伍瑞啊,听二舅声劝,今晚就在湖云下车了,明天再回去,天晚了,不安全。”
我还来不及回应,二舅就已经下车了。车门缓缓关闭,我则想着二舅的话,湖云是个镇,看现在我位置,估计也就10分钟左右就到了,只不过湖云离老家也不过半个小时,谁没事会在湖云住一晚啊。
“轰。轰”汽车发动了几次,都没有打燃,耽搁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的启动,可是开出去还没到500米,又缓缓的停了下来,上来了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
老人上了车,直接坐在了我后面的位置,车才发动,老人就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只见老人正微笑着看着我,道:“伍瑞啊,这是回老家?”
我点点头:“赵爷爷。”这个老人我认识,也是老家的人,只是一般住在城里的儿子那,很少回家,我前两次回家都没见着。
我恭敬道:“赵爷爷,你这是回老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赵爷爷笑着道:“我就去前面,不远。”
前面,赵爷爷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前面就是湖云了,他一个80岁的老头了,去湖云干什么,心里奇怪,但是我也不清楚他在湖云有没有亲戚,只好“哦”了一声。
奇怪的是,车开出去不到三公里,赵爷爷就招呼司机停车,颤微微的站起来准备下车,我下意识的看看窗外,虽然远处有几点亮光,但是大部分都是一片漆黑,难道赵爷爷在这里还有亲戚。
我还想着,赵爷爷已经走了到了车门口,扶着把手艰难的下车,在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转头道:“伍瑞啊,今晚就在湖云下车吧,明天再回去,天晚了,不安全。”
我愣神间,赵爷爷已经下了车消失在了夜幕中,车依旧是过了几分钟才开动,我心里已经觉得不对了,虽然我没看出二舅和赵爷爷是鬼,但是他们的表现却让我不得不怀疑。
他们就好像专门上车来提醒我似的。
我看看表,8点30,时间不算晚,我直接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听,打给伍剑、打个黄晓龙、甚至打给胡铁,电话都通了,却没有一个人接听。
我放下电话,微微活动着手指,看来的确是有问题啊,是埋尸地吗?隔着这么远也能影响到我,我有些不确定,通过前面的挡风玻璃。我已经能够看到前面出现的一片光亮,湖云快到了,我是在这下车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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