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坤终于被赶来的警察拉住了,而蒋明明躺在地上依旧表情平静,数名医生正围在他的身边,神情焦急,不知道是为什么,蒋明明的头被露了出来,正看着我。
嘴巴张合,用稚嫩的童音说着:“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是应该永远在一起吗?但是爸爸不是爸爸,妈妈不是妈妈又怎样在一起呢?”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回答。
蒋明明却仿佛自己找到了答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看着蒋明明的反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种莫名的寒意,我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所想到的办法恐怕会是……
天空渐渐暗了,我抬起头,愕然发现刚才还是大亮的天空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夜晚,而周围的人或物正在慢慢的模糊,我没有乱动,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会造成什么不可知的后果。
周围变得一片漆黑,随即几盏路灯亮起,我猛然发现,此刻我已经站在了老城区了,正在蒋家发房子前,而房子好好的,没有一丝被烧过的痕迹。
我惊讶的四处张望,却见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一闪一闪,我走过去,只见一个老者正坐在街灯的阴暗处,吸着烟,双脚之间的地面上烟头密布,而老者身边正放着一个大大的塑料桶,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这个老者正是蒋坤和蒋萍的父亲。
我不由得想到了蒋明明最后的那句话,难道我想错了?一切都是这个老人?
老者站起来,步伐缓慢,期间更是数次停顿,却依旧走到了房屋前,却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泼上汽油,而是将塑料桶放在了门边的阴影处,敲响了门。
“咚咚咚、咚咚咚”不快,但是却十分有节奏,然后门开了,蒋坤披着外衣,一脸惊讶的看着门外的父亲,然后带着惊喜将父亲迎了进去。
我急忙闪身进去,蒋坤却将门关了起来,我来不及止步,一头撞进了门里,我才发现,大门对我来说如同虚幻一般。
蒋萍也已经出来了,还拉着表情冷漠的蒋明明,几人说着话,但是我却听不见,似乎蒋明明将这一切给我看的时候故意的屏蔽了一些话语。
一会儿后,老者的情绪激动起来,而声音也终于传了出来。
只听老者说道:“你们还想怎么样?跑,能跑到哪里,林海才是你们的家。”
蒋坤沉默着不说话,蒋萍道:“爸,那边的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明明的同学都在笑他,我们在这挺好的。”
“哼,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蒋坤和蒋萍都沉默了,不说话。
老者道:“回去,我给钱做手术,不回去,就永远别回去。”
蒋坤和蒋萍对望一眼,终于点了点头,林海很大,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他们,但是生命只有一次。
老者一指蒋明明,接着道:“但是这个小畜生不行,我不想老了被人打脸,回去后你们也只是兄妹,给我记住。”
蒋萍砰的一声跪了下去,哀求起自己的父亲,但是老者却不为所动。
正在这时,我头一晕,周围仿佛快放一般,几个人飞快的转换着动作,直至所有人都消失了,我才恢复过来。
最后,我看见蒋坤和蒋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老者则去了蒋明明的房间,不对,一般长辈来,挨着自己的孙子住,这个很正常,但是老者明显对蒋明明意见很大,怎么可能去和蒋明明住呢?
我正要穿过蒋明明房间的房门,却见蒋坤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进入了蒋明明的房间,我连忙跟上去。
进门后,我顿时被吓了一跳,老者和蒋坤正坐在床沿上抽烟,而蒋明明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这是的蒋明明脸上终于露出了正常的表情,流着眼泪,惊恐的看着一切。
我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但是我隐隐觉得不妙,我赶紧去了隔壁的房间,蒋萍正躺在床上熟睡,似乎并没有被一切所惊醒,脸上还挂着微微的笑容,似乎今天父亲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希望。
我又回到了蒋明明的房间,却发现老者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蒋坤,我正准备出去看老者是不是去拿那个塑料桶了,却见蒋坤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玻璃杯,正狞笑着走向蒋明明。
我停下脚步,看着蒋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蒋坤将玻璃杯罩在了蒋明明的口鼻之上,我能清晰的看到蒋明明的呼吸在杯子上留下白色的雾气,蒋坤想杀死自己的孩子?
蒋明明不停的挣扎,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效果,眼泪不停的流着,眼中的哀求丝毫没有晃动父亲那稳定的手。
我看着蒋明明的眼神从哀求变成痛苦,再变成愤怒,最后变成平静,如同老僧看破世事的眼神。
玻璃杯中的雾气不再出现,蒋坤冷漠的走出房间,我看着床上的蒋明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样的人间惨剧让我无法接受,我宁可是蒋明明或者那个老者直接放火烧死了这一家三口。
我正准备出去看看蒋坤在干什么的时候,蒋明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急忙回头,只见蒋明明正站在自己的尸体前,眼中露出哀伤。
“我本来打算花钱请人和他们两假结婚,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在一起的。”
蒋明明的话让我感觉到无比的难受,虽然蒋明明的想法十分孩子气,但是他没错,真的没错,因为就算蒋坤再怎么打他,他依然当他们是一家人。
蒋明明走了出去,我也紧跟其后,客厅中没有开灯,老者和蒋坤相对而坐,老者依旧抽着烟,而蒋坤却在不停的说着话。
“爸,那个小畜生已经死了,求你救救蒋萍吧。”
老者没有说话,不停的抽着烟,烟头在黑暗中明灭。
“爸,救救蒋萍吧。”
“你**你妹妹的时候,她只有14岁吧,我一直不知道你怎么下得去手,但是今天我明白了。”
蒋坤明显被老者的话说得愣了一下,诡异的看了老者一眼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的爱妹妹啊。”
老者摇摇头,不再开口。很久之后,才道:“回去吧,忘了这一切。”
蒋坤点点头,脸上显得很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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