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昭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想去碰宋怀的下巴,可刚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她犹豫了,指尖停在半空,不上不下。
宋怀微微一愣,抬手握住了那只软白的小手,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怎么了?”
沈千昭看着宋怀,这时又想起了好久之前...其实宋怀还有喉结,而且声音也不像乘风他们那般清澈,也不似宫中其他太监那般尖锐…
各种迹象一下子全都在此刻堆叠在了一起。
她一时间有些不确定,可又觉得自己心中这个隐隐的猜测过于荒诞,实在离谱,根本不可能。
她皱了皱眉,想问些什么,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宋怀没有什么理由啊。
要是自己这么冒然的问出口,伤了他的自尊,怎么办?
这么一想,沈千昭顿时什么也不敢问,扯了扯嘴角,笑,“没事,就是好久没见你,想多看几眼。”
宋怀弯唇浅笑,心处像是被她用小手轻轻的挠了几下似的,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沈千昭的肩膀。
半晌,启唇道,“能得殿下这般挂念,是属下之幸。”
沈千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脸颊红热红热的,小手紧紧的搂着他腰际,仰着白皙的小脸,问道,“这一路来回怎么样,可还顺利?”
她知道宋怀去提人证是为了济北的那桩案子,孙彪前阵子已经招认,有关十年前的案子,还有一个关键证人,是负责当时的河工。
可到底是陈年旧案,光是调查踪迹,便费了好些时日。
宋怀眸色微沉,“去晚了。”
沈千昭微微一愣,“怎么?”
“去到的时候,才知道,人在半年前就已经没了,当地县衙结案,是仇人上门,一家七口,无一幸免。”
宋怀说着,沈千昭蹙了蹙眉,“是水灾发生的那个时候吗?”
宋怀晗首,“嗯。”
这次水灾发生,显然是十年前在修筑河堤一事上偷工减料造成的,水灾发生后,百姓死伤无数,众城景象哀戚。
想来是幕后的人唯恐十年前的事情暴露,才立刻安排了人灭口。
据孙彪所说,一直是这个人当年在同他们对接,后来给了不少,修筑河堤一事结束后便带着妻儿回了乡。
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什么消息,又岂会那般巧合,就刚好在水灾发生后的几天,仇人便上门了。
见沈千昭有些担忧的神色,宋怀温声道,“不过我们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类似乘风曾在明乙身上看到的那类玉石,零零散散,像是边角料,以及一两本藏到地下去了的还盖有司家某位私章的私人账册。
便也就是这些东西,才使得他和周言回来的这一路上,遭遇杀手不断,险些便回不来了。
光是这么一想,他便有些后怕。
以至于宋怀更加紧了紧抱着怀里小姑娘,从前,哪次办公差,是生是死,他都置之度外。
可如今,有了眼前的小姑娘,就好似有了软肋,事事都禁不住要斟酌许久。
他甚至不知道,倘若自己哪天真的回不来了,她该如何?
沈千昭抡起拳头轻轻锤了宋怀胸口一下,“那就好…”
话未说完,她便注意到宋怀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好似有些苍白,却又生生忍下的样子。
“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她抓着宋怀的胳膊,紧张上下打量,这会儿才发现,其实一直有一道血腥味若有若无的萦绕在空气中,只是因这份突如奇来的惊喜,才让她粗了心,竟没有发觉。
沈千昭想起自己方才还那么死死的抱着他,还锤了两下,顿时心里愧疚极了,小表情一塌。
瞥见她脸上的担忧,宋怀顿时有些懊悔,自己方才应该梳洗一番才来。
“小伤而已,无妨。”
宋怀嗓音沉沉,便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总能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将其放在心中对待的那份郑重感。
一字一句,都令人心尖悸动不已。
沈千昭咬了咬下唇,她才不信从宋怀嘴里道出口的什么小伤。
倘若是小伤,他何至于脸色那般苍白。
沈千昭当即起身,习惯性的拉着宋怀宽大的手掌,拉着往殿中走,嘴里振振有词,“我给你看看。”
被沈千强行摁在榻上,宋怀愣了一愣,直到那抹香软若有似无的凑在自己跟前,宋怀心陡然狠狠一跳,他耳根子一热,“不用了,进宫之前已经让大夫看过了。”
“不行,我得看了才放心。”沈千昭拧着眉头,那么重的血气,怕不是伤口裂开了,这冰天雪地的,若再得了风寒如何是好,伤口不好好处理怎么行。
沈千昭白软的小手上手就去扯宋怀的腰带...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没扯几下,就解开了,垂眸去看宋怀,见他比别过了脸,看不清面色,倒是像不为所动的样子。
若不是攥着那衣襟成拳的手一直抵在腰际处,沈千昭都快要被他面上的波澜不惊给糊弄了过去。
宋怀惯是会板着一张脸,让你以为,他这人便是如此,没有起伏的情绪,没有多余的情绪,俨然的与旁的东厂番子没有不同。
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这人,如若不能够观察细致,他心中的所思所想,你永远猜不透。
便就是如此,她始终不知道,到最后,宋怀对自己,到底是何种想法。
沈千昭的指尖轻轻捏上了宋怀白里透红的耳垂,看着它越来越红,仿佛能滴血似的。
沈千昭红唇微微勾起,“宋大人,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耳朵这么红呢?”
带着掩盖不住的调侃笑意,在宋怀耳边响起。
“好像越碰就越红了...”
宋怀脸色“腾”的一下,快能冒出热气了。
沈千昭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这时才慢慢去拉开宋怀的衣襟,一片触目心惊的红色。
正如宋怀所言,受伤后的伤口都处理过了,可就他这一路的折腾,伤口早已裂开,反反复复。
拆了那包扎着伤口的布后,触目心惊的血肉,令沈千昭鼻头一酸,“这还叫小伤?”
这刀要是再砍得重些,怕是今日自己便也就见不到他了。
上辈子失去宋怀的恐惧感再次席卷心头,沈千昭眼眶通红,滚烫的眼泪顺着白软的脸颊滑落,狠狠的砸在宋怀的手背上,
一瞬间灼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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