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痴痴的盯了他好一会,日光照在她的脸上,渡出一层母性光辉。
“这是我第五个孩子。”爱丽丝崩溃的声音小了下去,语调变得空洞。
克莱尔目光一怔,又听她自语:“我本以为可以亲自哺育他,和兰登一起看着他长大成人的,他是如此的美好,就像个天使。”
这一刻她像个正常的母亲,正常的女人。
爱丽丝小声抽泣着,泪水滴在婴孩的脸上,仿佛感受到她的悲伤,孩子哭的更加大声了。
爱丽丝晃动着臂弯,轻轻哄着他,“爸爸走了,死神也要把你带走,妈妈得跟着一起去啊。”
她的话引起了朱迪斯的共鸣,她的表情跟着变得难看绝望,这种心情没人可以比她更加理解。
“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会得到所有人的关爱,爱丽丝。”克莱尔继续劝她,“至少让这个孩子活下来,至少你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医护人员:“基因缺陷不一定会半道夭折对吧!”
“对,没错,有例外的!是有例外的!”旁边也有医护人员在附和,“帝国没有杀死孩子的法律,每个孩子都是珍贵的恩赐,哪怕他命不久矣我们也会全力救治。”
爱丽丝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深深的看了孩子一眼,将目光从他的脸上转开,对着克莱尔说:“你过来。”
克莱尔立即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身边的琼斯也想跟上来,但被她制止在了原地。
爱丽丝弯腰,隔着护栏将孩子送到了克莱尔手上,她摸了摸孩子的脸,痴迷道:“他和兰登长得一模一样,我们谈论这个孩子时,就预想过他一定会有一个高鼻梁和大眼睛。”
克莱尔小心翼翼的抱住孩子,她抬起头对上爱丽丝那双空洞的眼,“下来爱丽丝,你得活着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爱丽丝摇摇头,她的眼神无比清醒,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气,“兰登不要我了,他主动和伊娃女士谈论给我指派好了下家,就在昨天、那对夫妻来看望我了。”
克莱尔心中猛地遭受重击,“什么?!”她当然知道爱丽丝会被分出去,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是兰登主动介绍?
“就在兰登家的隔壁。”爱丽丝忽然笑起来,无比讽刺的说:“他们是好兄弟,哈哈他们是好兄弟哈哈哈。”
她仰起头对着天空大笑,笑出了泪水。
“爱丽丝。”克莱尔叫了她一声,可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全部梗在了喉咙里,她觉得现在的情况,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谎言她没法说出来。
“骗子。”爱丽丝轻声咕哝。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跟着孩子一起下来时,爱丽丝猛地站起身沿着护栏开始狂奔。
伊娃女士正好带着被降职的兰登跑到天台上,看见犹如飞翔鸟儿一般轻盈跃下的爱丽丝,她惊慌失措的大喊:“爱丽丝!不!!”
因为下面铺了气垫,爱丽丝竟然选择跑出安全范围跳了下去,就连空中盘旋的飞行器都来不及落下去接。
听见重物落地和人群尖叫的声音,克莱尔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呆呆站着,她未曾探头去看,却也能想象到这个刚成为母亲的兽人摔的四分五裂。
朱迪斯跑到她身边,高声道:“你怎么不拉住她!”
“我找不到要拉住她的理由。”克莱尔回眸,棕色的虹膜覆盖上了一层阴霾。
“什么?”朱迪斯愣了一瞬。
克莱尔看着笔直向她们跑来的伊娃女士,她单手抱着孩子,空出的那只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伊娃的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惊人的举动镇住了,就连伊娃自己都被打的愣了几秒钟,显然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打了巴掌。
“她才刚生孩子几天啊!才几天!你们竟然就给她找好了下家!你们怎么可以!”克莱尔冲着她咆哮,脖颈上的青筋都因为怒气而爆了出来。
“克莱尔!”伊娃女士伸手就要回打她,一旁知道原由的朱迪斯当即忍不住,她人高力气大,轻易拦住伊娃女士,一脚狠狠揣上她的肚子,踹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克莱尔将孩子交给了医生,她一把揪住伊娃女士的衣领,冲着她恨声说:“你不会一直这么折磨我们的,你绝对、绝对要下地狱,你们所有人都是!”
兰登站在一旁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克莱尔拉了过来,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怒声道:“住嘴!”
琼斯看见了兰登的动作立即就要过来救人,哪想克莱尔侧过脸对他说:“站在那!别过来琼斯!不许过来!”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琼斯的手里已经拿起了武器。
“我让你站在那!”克莱尔大吼。
接收到命令的琼斯思考了一会,慢慢放下了手。
克莱尔毫不畏惧的与兰登对视,甚至凑近他的脸狠声挑衅:“你只因为孩子畸形而抛弃了爱丽丝,是你摧毁了她的希望,她因你而死,你要永远愧疚!你永远永远也不配有孩子,垃圾。”
兰登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管旁边还有个战争机器人一把将克莱尔推倒在地,一脚蹬在她的肚子上,“你他妈在敢说一次!你在敢说一次!”
克莱尔摔倒在地,手被粗糙的地面划伤,面容痛苦,眼神却冷的像一把刀子。
琼斯想上前,但命令的植入又让他只能像个木头一样立在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拨通了卡修斯的通讯器。
朱迪斯反应过来连忙帮着医生去将兰登拉开,这时候的克莱尔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她似乎昏了过去。
伊娃女士终于反应过来,她尖叫着:“把克莱尔送下去!把克莱尔送下去!医生!医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军营战术讨论室的卡修斯接到电话后面色一沉,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可怕,“我出去一趟。”
斐吉站在窗前看着指挥官驾驶飞行器快速离开,皱眉道:“兰登打了克莱尔,他是嫌现在降职还不够想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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